“商業間諜……噗……”面對這個答案,瘤向山甚至氣樂了,“這個時候了啊,都這個時候了啊……找理由居然還不找個像一點的?哈哈……商業間諜?美豔?哈哈,說得好像是在KGB一流情報組織受訓過的專業人士。”
瘤向山的幻影雙手抱在胸前,一腳踩在李哲源的腦袋上:“你媽的。你當你助手的人事檔案沒有經過我的手嗎?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助手不是你自己帶的研究生嗎?一個哈佛醫學院的遺傳學研究人員。哈,你當我沒看過照片?美豔?哈哈,你口味有點獨特啊?啊?”
“而且,我們!那個時候的超人企業!有競爭對手嗎?哪來的商業間諜?月球企業?平行世界企業?”
但是,瘤向山的這個影像,實際上是讓娜的一種“幻覺”。他無論如何都沒法干涉李哲源。
讓娜極力壓制自己一腳踩在李哲源腦袋上的慾望:“你的助手,應該是你自己帶出來的騎士學徒……”
“啊?研究過我?也是,能找到我,那對我肯定很有研究。”李哲源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就,很簡單。她勾引我。我和她滾到一張牀上。然後這個把柄被拿捏住了。”
讓娜的左手握住自己右手,同時身體整個向後連退三步,動作誇張,彷彿在和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搏鬥一樣。讓娜說道:“所以,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覺得她是間諜?”
“我和她睡了一覺,然後就有人敏銳的利用了這一點來要挾我。”李哲源語氣中帶着一絲鄙夷:“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
“啪”的一下,這個人頭再次被抽飛……
不過這一次讓娜出手的力道小了很多。李哲源沒有昏迷。阿斯嘉抓住腦袋,拿在手裡,道:“不,我覺得這很奇怪吧。你想要和誰履行繁衍的義務,都是你的自由吧?”
很顯然,雙方的觀念有根本性的分歧。
繁衍行爲所附帶的快感,是一種演化給予的獎勵機制,以鼓勵動物進行繁殖行爲,留下自己的後代。而在這個時代,衆多直接刺激神經元的技術手段能帶來更加直接的快感,繁衍本身則是一種強制性的神聖義務。庇護者的中上層,在履行過相關義務之後,對此就不再有強烈的興趣了。
“在過去那個時代,這種事情還被套上了‘征服與被征服’的含義,出現了‘雌性成爲雄性私有物’的現象。少部分擁有更高地位的女性,則通過模仿男性在這類關係內的行爲,來獲得征服者的地位。”瘤向山徒勞的用自己並不存在的腳去碾李哲源的臉:“‘生殖行爲’本身帶來的快感,反而成爲一種附屬。這些人渣只是在享受違揹他人意志、給予他人屈辱的快感就用自己手裡那點錢和權。”
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
因爲外物而扭曲自己……這樣的異化……
這種事……不應該存在……
雜訊……更多的雜訊。
伴隨着向山的憤怒,許許多多的觀念流入讓娜的思維。讓娜必須分出一部分精神來抵抗這無處不在的雜音。
讓娜再次後退兩步,對李哲源道:“那你還真是個人渣。”
然後,她大致向阿斯嘉解釋了一下。
阿斯嘉還是不大明白:“但是,就……就這點事?”
“你也覺得‘就這點事’對吧。”李哲源笑出聲:“是啊,‘就這點事’。”
“就這點事,你就……你就……”
李哲源突然憤怒的說道:“是啊!‘就這點事’……我也知道,‘就這點事’!可你知道這種事放到向山那個白癡那裡會怎麼樣嗎?啊?我的前途就完蛋啦!我就拿不到本來可以拿到的項目與份額啦!我就再沒有以公司名義在外面行走的機會啦!我連現有的都保不住啊!”
“爲什麼呢?因爲向山,向大聖人,他最討厭的就是‘私下交易’,並且他還一定會站在更弱勢的那一邊。因爲他就是覺得,這種事情,根源一定出在強勢方表露出相關態度……”李哲源咬牙切齒,“他容不得企業裡有這種行爲……聽說有共和國方面的高管,僅僅是因爲強迫實習生敬酒,就被他找了個理由扔進邊緣部門。如果我說‘她勾引我’……我沒法這麼解釋!”
阿斯嘉看了看李哲源,思忖片刻:“實際上呢?你……確實有表露出那方面的暗示吧?”
“我沒有。”李哲源很是篤定,“是她勾引的我。”
“按照歷史記載,你的配偶是並不是你的助手。”阿斯嘉調出以前收集到的資料:“可以肯定的是,她活到了秘密戰爭中期。因爲試圖與俠客聯繫,而被竊國者處決?不會是你自己動的手吧?”
“你!”李哲源憤怒的說道,“那個愚蠢的女人!我一直在試圖保護她!你居然這麼污衊我!你……”
阿斯嘉將李哲源的腦袋往地上一摔,然後重新接住:“說實話,你真的是一個混蛋啊。”
“混蛋……”李哲源合成器發出嘶嘶的雜音:“啊,是啊。對,我是一個混蛋。但是……至少,我曾經是忠於向山的混蛋!我是對他忠誠的混蛋!”
“但是呢?那個白癡是怎麼對他忠誠於他的人的?喂,你們現在的歷史課,會講一個叫伯納德·迪布瓦的可憐蟲嗎?”李哲源大聲嘲笑:“伯納德那可憐蟲,一開始也是把向山當做人生中無數老闆裡的一個。然後呢,他犯了病了。他開始覺得,向山是上帝派來的救世主他居然真的相信向山可以掃平一切不公義的東西。他也很終於向山的理想。可是向山是怎麼對待他的?啊?歷史有記錄這一點嗎?”
“我呢?我也是對他忠心耿耿啊!可是,我知道,因爲我睡了我的助手,所以我會被他厭惡……我會失去很多東西。可是,憑什麼啊?憑什麼?他憑什麼這樣踐踏我的忠誠呢?”
“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人願意幫你遮掩,而條件則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你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