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煞級數的綠林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閃身出現在向山面前。這傢伙將身體一團,如同一個壓縮到極限的彈力球一般。
地孤星非常喜歡這一手偷襲,喜歡到骨子裡去了。他天生神經反射就很快,所以也很善於以快打快。他時常在說話的時候突然襲擊,且已經憑藉這一手擊敗不少好手了。
他以爲這一次也會一樣。
當數個關節的機械已經壓縮到極致的時候……
就在這瞬間,一隻手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推了一下。
然後,他的架勢完全扭曲了。
原本應該向後蹬出的力量變成了向前,原本應該打在敵人頭上的拳頭打在空處。
地孤星身體向後飄去。
他意識到來人厲害。
然後,兩人的目光對上了。
強大的內力壓制了他的動作。原本義體這個時候就應該重整架勢,但向山卻讓這傢伙的身體整個一僵。
他就這樣毫無抵抗的撞倒了後面的三個嘍囉。
向山看向了另一個綠林,慢慢的走了過去。
“你剛剛說了‘天猛’這個名字對吧?天猛現在在哪裡啊?江湖上久聞他天猛哥哥是個及時雨,且又仗義疏財,扶危濟困,是個天下聞名的好漢。我這一身好武藝,不知道那位天猛哥哥收不收留啊?”
“哈哈,大俠說笑了。”地會星緩慢後退,不敢將後背暴露給這個生平僅見的大敵。他陪着笑,道,“大俠願意落草,我們山寨自然是歡迎的。只是大俠你也該知道道上的規矩,你不納一個投名狀,我也不好帶你去見天猛大哥。”
向山語氣一沉:“如今天下江湖上皆聞天猛星招賢納士,結識天下好漢,誰不知道?結果到我這還推三阻四的。我問你,我這一身武藝,也不比天猛弱吧。這還不值得他破例一次的?”
“這……大俠莫要消遣我……”
“呵呵……這臺詞早就想說一次了。”向山差點笑出聲,“灑家就是來消遣你的!”
話一出口,地會星就已經飛快的轉身,身體前傾,雙腳下壓蓄力,想要逃走。
但是,原本應該彈開的雙腿卻莫名卡住。
地會星就這樣直挺挺的往前倒下。
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自己的夥伴能夠出手相助……至少也是利用俠客對付他自己的時間逃出生天。但是,他費盡力氣扭頭一看,卻發現地孤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用四肢做了幾個降服動作,將那些嘍囉鎖在地面上。
“喲喲喲,你說你,人都這麼蠢了,連路都不會走了,怎麼還有臉出來打家劫舍。”向山慢悠悠的走到地會星的面前,才從後面抓住他的脖子,然後用力扭斷脊椎,直接將頭整個扭下來。
地會星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
向山拎着這個腦袋,然後從地面上的義體裡搜索,找出幾根線,就這樣接在地會星的頭部接口上,維持能源。然後,他又從手腕扯出一根線,插進地會星後腦的一個接口。
“別動啊,刷個機。”
其實向山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憑藉第八武神遺留下的無上境界,以及tx-0傳授給他的咒,他可以靠遠程搞定大多數能接受信息輸入的對手,甚至能操控他們。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還是要稍稍裝模作樣一下的。
假裝自己的內功沒有那麼厲害。
向山收起輕佻的態度,換了個語氣,道:“鑑於三年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我在這裡問一遍你是強迫入夥的嗎?你是否有對抗綠林意志的想法?你是否願意接受被限制自由、一直到俠義勝利或極道共識療法逆轉的時候?”
“你在說什麼……啊,您是這種人物?”地會星感到一陣狂喜:“我當然願意!什麼綠林義氣,還是小命要……唔!”
地會星突然痛呼一聲。他感覺自己這一瞬間的想法被錄製下來,然後打包成了記憶文件。
這傢伙,在精確截取我這幾秒鐘腦子裡想的事情……
向山嘆了口氣:“這一瞬間你想了很多,但好像就是沒有考慮‘被關起來之後我要怎麼控制心中的殺戮慾望’。”
按照向山的標準,只要一個綠林在被他這麼問的時候,認真考慮一下“被限制行動之後我會面對什麼”、“不能殺戮的日子裡我應該做什麼”之類的問題,思考自己放棄殺戮會面對什麼,都可以判定“其情可憫”。
向山也願意儘量爲這些傢伙找個地方“關禁閉”。
他會將這些綠林的腦子單獨剝離出來,將他們放到一個虛擬社區之中。
如有有必要,甚至還可以給他們寫一點遊戲。
雖然現在資源非常緊張,但就一個大腦,也消耗不了太多的電與營養物質。
向山可以找個鑽地龍社區,將這些大腦放下,一直到人類文明光復的時候。
博爾術已經證明了,綠林並非絕對不可救。
一些被賺入大寨的綠林,可以按照“沒有自主行爲能力且有攻擊傾向的精神病患者”對待。
但受限於條件,向山也沒法爲所有綠林準備這個流程。
現階段,他也只能去嘗試摸索一套標準。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天猛必須死。
向山隨手將地會星的腦袋擲在地上,然後對着其他幾個綠林重複了這個行動。
在確認了最後一個綠林之後,向山從他的腰間拔出的一把槍。
“雖然其情可憫,但是現階段我們確實缺乏救助綠林的餘裕。抱歉了。”
然後,開槍。
這些傢伙都是自願入夥的。甚至這一隊人裡,就只有剛纔那個地會星屬於“被迫”的。
自願入夥,自願接受極道共識療法,對於向山來說屬於“不可饒恕”。
向山一槍槍的崩掉那些綠林。
這個時候,基安邦才帶着那個俠客走了過來。
他還是有點暈。向山打得太快了,以至於他開始拷問綠林的時候,基安邦才意識到“得救了”。
他帶着狂喜,道:“無名大俠……謝謝你。”
“不謝不謝。”向山擺擺手:“沒什麼好謝的。接下來還有一件事呢,等下再說。”
說着,向山撿起了地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