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樣慢悠悠的前進了不少路,卻說終於到了我們的目的地,黑山。
四眼仰頭看了看山上的景色,滿不在乎的說道:“這也就是一座不起眼的荒山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雖說是一座不起眼的荒山,但裡面一定是危機重重。我對四眼安囑不可大意。四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而此時的山口卻是神色詫異,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但又夾着驚恐,彷彿這座荒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此時的小米卻悠悠答道:“怎麼現在看這座山還真是一座荒山了,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聽聞心裡小小的抽了一下,首先這座山就是有點古怪。當下我又問一旁的山口幸助,得到的是和小米一樣的答案。
四眼聽了一臉的壞笑,戲謔道:“我說,是不是你們倆的眼睛有問題呀!”
小米瞪了一眼四眼:“能有什麼問題!我不就是有一點近視嘛。”
近視?我轉頭看了看山口,山口也帶着一副金絲邊眼睛。就是近視!就這麼一瞬間,我感覺豁然開朗。記得之前看到的一個眼睛行的廣告牌上有一幅圖,說是近視的人看到圖上的頭像是瑪麗蓮夢露,而不近視的人看到的是愛因斯坦。當時我還不信,和幾個哥們兒試驗了好幾回。那個圖是很詭異,估計是個視覺騙局,但最終原理我是沒搞清楚。
而在這裡,我們遇到了類似的視覺騙局。不過這個騙局是要結合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氣象條件才能產生的。契丹人的祖靈黑山果然非同一般。光從這一點上看,這契丹的黑山上就大有玄機。而這不同的異象能夠給人帶來一種有如神明的錯覺,故而這契丹的黑山到了現在都沒有被人們挖掘開採。
想到了這一層,我不得不對黑山打心底裡重視起來,低低的對衆人說了一句:“上山!”
幾個人都微微點了點頭,向着山頂開始行動。荒山上面只是零星的點綴着幾株枯草,幾乎是一覽無餘。結成塊的黃土裡參雜着礦石,讓我們幾人都感到上山有點力不從心。不過幸好有山口準備的很結實的登山工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於爬到了山頂。
呼呼的山風吹在身上,卻能冷到人的骨子裡。擡眼一看,這景象可真是粗獷壯麗。以這鬼山爲界,東面是荒蕪的戈壁灘,而西邊卻是雄渾的沙漠。兩種不同的景色竟然全部匯聚在了黑山的兩面,讓人瞬間能感受到塞北滄海桑田的變化。我想張開雙臂先好好欣賞一下這不可多得的美景,可一股子冷風過來撩起了我一脖子的雞皮疙瘩。再看其他人,都是抱着胳膊縮着脖子在山頂四處轉悠。
不久,四眼在遠處扯着嗓子喊:“我說,咱們這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怎麼在山頂一點發現都沒有哇!這裡不是契丹人的祖靈麼,怎麼說也得弄個什麼石門吧!”
但此時沒有人迴應,都在原地仔細的尋找契丹祖靈的入口。
不一會兒,山口拿出了個很小的儀器,不停的變換着方位貼在地上仔細的觀察着顯示器上面的
數字。幾人都看着詫異,我卻是看出了個大概。山口這傢伙手裡拿的估計是聲納裝置,他是在判斷契丹祖靈在地下的位置。山口這老小子想得還真周到,把一切程序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看到我們現在的情勢倒是真有點像是盜墓賊。據說古代的盜墓賊能夠通過觀風水看土層就能判斷地下墓穴的位置。而打盜洞更不用說,是他們的拿手絕活,號稱是移山填海的本領。兩人挖洞,一人打頭一人移土,但卻能把盜洞打通到墓室而土不從洞中移出半點。這些讓人聽了真是難以置信。但古人的智慧都有許多玄妙之處,在歷史的長流中慢慢消逝了。
不過民國的大盜墓賊焦四倒是靠譜一點。焦四每逢打雷下雨的晚上就和徒弟們進山卻聽墓響。光憑着經驗,聽雷聲在山間的迴響就可以判斷出山間是否有古墓,古墓的大小和方位等諸多因素也能確定。焦四在找到古墓後就是用炸藥將墓室炸開,直接拿東西走人省時又省力。估計山口想的就是這樣的方法。
果然,山口不停地換了幾個方位後就開始面有喜色。選定了一個位置就開始挖坑。我們幾個人也就姑且聽從山口的差遣,挖了個兩手掌寬一米深的坑。接着就是填裝炸藥,一切完畢幾人趕忙就趴倒在了地上,只等山口引爆。猛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整座山都爲之一振,塵土滾滾,遮天蔽日。
等到這些灰塵都四散離去我擡頭一看,被炸藥炸開的一個斜向下的大坑中橫攔着一扇青銅大門。不過此門已被破壞,斜掛在了洞口。無疑,這就是契丹祖靈的入口!
“他孃的!終於找到了!”四眼第一個興高采烈的爬了起來,徑自走到了洞口。我們幾個也都走到了前面,心中滿是激動。
猛然間,我側耳聽到了嘩啦啦的巨大聲響。這裡面怎麼有水的聲音?還沒等到我反應過來,瞬間就從這大洞中噴出了一大股的地下水。水流湍急,水壓極大,當下我就趕忙雙手抱住了青銅大門,死也不放手。也幸虧是這青銅大門沉重,我抱着這玩意兒一直沒移位。四眼他們可就沒這麼幸運了,瞬間就被大水衝得七暈八素的,眼看着就快被衝到山底下了。我看着他們可只能乾着急,大水竟似無窮無盡般,衝得我都精疲力竭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哎!哎!哎!韓大,醒一醒哇!這是撞邪啦?”
四眼的聲音有如回聲般蕩在我的腦海中。我搖了搖頭一看,四周卻是平靜異常,根本沒有我看到的發大水的異象。此時的我竟是死死的抱着那扇被炸壞的青銅大門,擺着一個可笑的姿勢。
四眼看到我恢復了精明,詫異的問道:“我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神神叨叨的!剛纔洞門被炸開後你就竄上去抱着那個青銅大門死都不放,拉都拉不下你來。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只是用很平靜的語氣回答:“我要說,我剛纔是做夢了,你信嗎?”
四眼很無奈的笑了笑:“白日夢?不可能吧。不想說就別說了。”
接着四眼就閉上了嘴,其他人也當是我不想說這事
兒,就不再過問。只不過在進洞的時候不時地留意我,可能怕我在發狂。
我們一行人收拾好裝備,開了手電筒進了洞。腳踩在地上感覺有很深的積水。他孃的,這竟然是個水洞子。所謂的古墓也有火洞子和水洞子之分。火洞子是古墓中歷時已久慢慢攢集了不少類似甲烷沼氣的可燃性氣體,這種洞子遇火就爆炸,很是危險。而水洞子則是地下水開始向墓中滲漏,等到活人發現進去的時候,裡面早已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有道是幹千年,溼千年,不幹不溼就半年。說的是純粹的火洞子或是水洞子能保墓中東西千年以上。可看如今的模樣,只怕這裡面的東西早已經腐朽不堪了。那隨侯珠在什麼地方也就非常不好找了。
一行人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洞中前進。驟然,我忽然發現在前方竟是人影攢動。不好!有情況!我剛擡腳想跑,可看見四眼他們都沒任何反應。我瞬間一怔,難道又是幻覺?
怎麼自從到了這黑山,我老是出現幻覺,而四眼他們卻沒出現這種情況?
按理說,我們也都是人祭,我們吃的用的都一樣。怎麼就我和他們不同,難不成還牽扯到遺傳基因了?而說到遺傳,我整個人都猛然的一驚。我和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本來我就從先祖的那裡遺傳下來了隱性的那個怪病,但我還和四眼他們鬼方的祭壇,又受了一次九鼎放射光的直射,可以說是雪上加霜。
此時的異狀不是別的,而是我開始發病了!我發病的症狀竟然是經常出現幻覺,而且都在關鍵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可能是致命的!
路上我邊走,邊猜測出了是自己發病的症狀。等到我再次回過神來是,竟是到了一個偌大的空曠的場地。這地方和我們上次掉入的景觀大坑中差不多。坑中盡是些野獸牲畜的骨頭,被地上的黑水泡的發黑,散發出一股一股的腐臭氣。而在我們對面是另一個洞口,估計就是我們接下來的路。
小米忍不住捂着鼻子說道:“契丹人好打獵,這估計是給這裡的主人打獵的地方。只不過當時竟在裡面放了這麼多的野獸,現在真是臭死了。”
在這環境中誰也不想多話,我只是點了點頭,捂着鼻子趕快從這裡穿過去。
途中我幾次差點被薰得暈過去。走到正中的時候我向旁邊看,一看之下嚇得我頭髮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在我前面一丈遠的地方,地上的骨頭竟然自己豎了起來,一根接一根的拼接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大骨架。整個骨架上滿是發黑的污漬,還時不時的從骨頭腔子裡流出發臭的黑水,真是噁心至極。
最後拼上來的是一個牛頭骨,接着這牛頭骨漸漸轉向了我。本來那沒有眼珠子頭骨窟窿眼兒,此時竟像是惡靈附體般,對着我目露兇光。
我強忍着自己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嘴裡不住的默唸道:“別當真,這是幻覺!別當真,這是幻覺!”
哪知後面的四眼在我頭上猛地拍了一巴掌,揪着我的衣領子就喊道:“幻覺個頭!真他媽的是真的!趕緊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