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凝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周圍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易淮再一次艱難地開口,“你們都很清楚,我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們就直接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願意放過婉婉。”
雖然知道,今天來這裡想要達到目的很艱難。但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邊在聽到了鍾念瑤的那些話以後,本來他還是抱着一絲的僥倖心理的。可是當接到家裡的電話時,他心裡就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之後,當回家看到妻子的模樣的時候,他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鍾念瑤不是說說而已,那都是真的。
不過是短短的三天時間,妻子已經被折磨得都不成人樣了。他也找過很多的名醫,也試圖尋找過其他精通醫術的隱世家族的人來幫忙,可是卻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兩天,妻子已經被折磨得都失去了生存的意志,甚至開始乞求他殺了她。
最重要的是,他連妻子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更別說是能夠有辦法救得了妻子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再次上門了。
不過,他不敢去面對百里恆遠,所以直接找上了鍾念瑤。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面對。
“是啊!”鍾念瑤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開口,“我們都知道你來的目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你來請求,難道我們就一定要答應幫你嗎?”
看着鍾念瑤那有恃無恐的模樣,易淮心裡是充滿了憤恨的。但是他也清楚,現在能夠救得了妻子的人,就只有鍾念瑤了。
所以,縱然是鍾念瑤的話語再難聽,他也只能全部忍下去。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易淮垂眸,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但是,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問題,和婉婉無關。不管有什麼樣的懲罰,都衝着我來吧!只要你們願意放過婉婉,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果然是個情癡啊!”鍾念瑤臉上的笑容帶着諷刺的弧度,“只可惜,我怎麼就同情不起來呢?大概是因爲你爲了所謂的愛情,傷害的是我媽媽吧!”
“沒錯,這件事情的確是你做的,但是受益人卻是你的妻子,不是嗎?你現在問我想要什麼,那我就告訴你吧!我想要從她身上拿回所有屬於我媽媽的生命力。”
“不行,這絕對不行。”易淮下意識就開口反對,“要是這樣,那婉婉就必死無疑了。”
“她早就該死了。”鍾念瑤身上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意,“她現在之所以還能活着,靠的可是我媽的生命力。物歸原主,天經地義,不是嗎?”
“不,不可以這樣。”易淮不斷搖頭,隨即擡起頭,看向鍾念瑤,眼神裡面帶着一絲的瘋狂,“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就是在害死一個人啊!”
“易淮,你欺人太甚。”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百里恆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直接上前一步,就朝着易淮一腳踢了過去,“你的那個婉婉善良,你的那個婉婉美好,所以我的女兒就該死,要成爲你們愛情的犧牲品,是不是?”
“你現在居然還有臉面來我們百里家族叫囂。我倒要好好問一下你們易家的家主,做出那樣的事情,要怎麼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都是我自作主張,和易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本來易淮是可以躲過去的,但是面對百里恆遠的怒氣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敢躲,只能硬生生接下來這一腳,他感覺自己的小腿處傳來一陣劇痛。
但是,這身體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內心的恐慌,“伯父,你要是想要算賬,找我就好。易家那邊什麼都不知道。”
“易家是不是知道,不重要。”百里恆遠冷冷地開口,“只要你是易家的人,你害得是我百利家的女兒。那這件事情,你們易家就脫不了干係。”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鍾念瑤,直接開口,“這樣的畜生,何必再和他多言呢?居然想要踩着我女兒來救活他的妻子,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聽到百里恆遠這樣毫不留情面的話,易淮是真的急了,他直接看向鍾念瑤,“你當初說的那些話,不就是要把我引上門的嗎?現在我都已經來了,那你有什麼就直說啊!”
現在事情已經鬧到這樣的地步,他幾乎都能想象,接下來易家會掀起什麼樣的暴風雨了。接下來,他還能不能繼續待在易家都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既然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那無論如何,今天都必須求得鍾念瑤答應救婉婉才行。
“可是,在你的身上,我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啊!”鍾念瑤歪頭一笑,說出來的話帶着一絲殘忍的意味,“說不定,我把你引上門,就是想要讓你徹底感受到絕望的滋味呢?”
“就如同我外公外婆,舅舅們,這些年以來爲了我媽,不斷地經歷着希望到失望,甚至絕望。這樣的滋味,好受嗎?”
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把刀在易淮的心間不斷剜着,也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你——”
易淮擡頭,看向鍾念瑤,試圖從鍾念瑤的臉上看出一絲的蛛絲馬跡。只可惜,他什麼都發現不了。
“對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鍾念瑤突然繼續開口,“爲了我媽的事情,我外婆鬱鬱寡歡,在前幾年已經去世了。”
“你讓我外公承受了喪妻之痛,現在卻要我們救你的妻子。這樣合理嗎?”
易淮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從內到外都能夠感受到一股濃重的寒意。
隱隱約約間,他覺得,自己今天來這裡的決定,似乎是錯的。
就在這個氣氛越發凝重的時候,白管家再次來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