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大學同宿舍的韓飛也喜歡我,我和文浩在一起後,韓飛氣不過罵文浩長得不好配不上我,爲此文浩和他還打了一架。
他和我說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一直絮絮叨叨到半夜。最後他說:“莫亞,你膽小,但每次退無可退時又能非常勇敢,你要相信你能回去,還有我們的爸媽,你一定要活着!”我說你別傻了,然後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那晚,我做了很多夢,夢到我和文浩在學校食堂門口的槐樹下打招呼擁抱,場景又換成我穿着婚紗望着對面的文浩,我提起裙襬想跑過去,卻怎麼也跑不到文浩那,然後文浩對我揮揮手轉身離去,在夢裡我大喊“文浩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帶我一起走”。可是那個背影毅然決然甚至沒有再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我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但是那天並沒有太陽,那是我們到薩凡納以來唯一一個陰天,我發現自己眼角還掛有淚水,那個夢太真實,我甩甩頭想叫醒文浩一起去尋找食物。卻發現身邊的文浩安靜得出奇,甚至都感覺不到一絲除了我之外的氣息。
我輕輕地搖了搖他喊着文浩:“醒醒了,天亮了。”他並沒有動靜,我摸了摸他的臉,冰冷的感覺立刻傳到我的心裡,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感覺,那種大腦在一瞬間被抽空的殘忍。
我開始拼命搖着拽着文浩,我用盡所有力氣大喊着起來,快點起來,不要丟下我,就像夢裡一樣絕望,他沒有任何迴應,還是那麼得安靜,眼睛緊緊地閉着,我多麼希望文浩像以往一樣突然睜開眼睛和我說逗你玩兒的。
可是他沒有,我大哭大喊了半個多小時,卻依然像是自己的獨角戲。
一個小時後我開始放開文浩,坐在他身邊,我安靜了下來。我在想我做錯了什麼,我們原來是多麼美好,我爲什麼要來這裡?我爲什麼要拖着文浩來這裡?
他那麼年輕,剛進社會一切都剛開始,我們說好要回去結婚,然後有個屬於我們的寶寶,我們都那麼愛孩子。我害死了文浩,如果不是爲了哄我開心,文浩不會想帶我來出海,這樣我們就不會出事,如果文浩不是爲了拉我使膀子受傷,也不會導致身體狀況加重,都是我,都怪我。
我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我還活着幹嘛?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生無可戀。
我再次察覺到身後的樹叢裡有什麼在窺視着我,可是此時的飢餓加脫水也讓我虛弱不堪。太陽從雲朵後面冒了出來,我擡起頭迎上去,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慢慢地我的視線開始旋轉,意識越來越模糊,在快要失去知覺前我抱住了文浩在他身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