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後背出現在她的眼前。
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笑笑暗暗的吐了一口氣,在聽到門外並沒有其他動靜後,她的心安定了許多。
雖然一個人也是難以對付,但總好過於兩個人吧。
屏神靜氣,手自然的放在戒指上,腦中回想起平日裡練習的步伐。
一步、二步、三步,她要趁對方沒發現一擊制勝。
幾個呼吸間,她已經站到對方的身後,但看對方似乎依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樣子,她開始了猶豫。
我該殺他嗎?我怎麼可以這樣?就像個只會殺人的機器。
也不知道他們是爲了一直都有這種防備,還是爲專門針對自己,從進來這裡後這麼多天,那些人進進出出都是全副武裝的,在這樣的防護下,指甲中的銀針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她有暗中出過手,但銀針打不進他們的衣服。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是用戒指中的不知什麼材料做的絲繩。
剛要出手,笑笑心中出現了猶豫,剛剛劉實死的時候那副模樣,還在她的心間,怎麼也揮散不去。
其實她可以不殺了劉實而弄暈他的,但從劉實脫衣服開始,她竟然就沒有產生過讓對方活下去的念頭,因而直接撇棄了銀針,而選擇了戒指。
這或者是她對一個淫魔的零容忍性。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而她也並不是什麼殺人狂魔。
高雪婷無數次告訴過她,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聽了許多,但碰到的太少太少。
在這一刻,她不可避免的心軟了。
畢竟她不是高雪婷,無法感受對方所經歷的那些。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雖然不見得多麼美好,但也不至於到需要殺人的地步。
可她卻不知道,就是她的一念之差,導致了自己性命攸關。
這進房間的男人,就是原先在監控室內看着小電影的那個,電影中男女的激情徹底的引發了他的渴望。
他實在是忍不住,纔會冒着被沈嬌娘責罰的危險,走離了崗位。
卻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牀上有個男人,這已是下半夜,他看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只以爲有人來的比他還要早。
他的臉上有着怒意,沒想到有人竟然想吃獨食,可轉念一想到自己也是奔着吃獨食而來的,就不好發作了。
“兄弟,來享樂也不叫上我。”
輕笑着說了這麼一句話,卻發現沒有任何的迴應,就連最起碼的喘氣也沒有。
感覺到不對勁的他急忙上前幾步,這才發現牀上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死人,他倏然轉身,發現了站在門後的笑笑。
“是你殺了他?”雖然看到同伴的死,但他依然沒有多放在心上,只覺得對方可能是過於高興而被這個美人兒下了手。
回想起剛纔他一直在監控室,卻沒有發現這房間裡有什麼動靜,一瞬間便猜到了牀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劉實,因爲劉實就曾經這麼幹過,憑藉着自己有點技術,將監控設備連接到他自己的電腦上。
他沒有想錯,牀上的男人的確是劉實,但他想錯了一點,他以爲劉實是在開心的時候被笑笑給搞死了的。
雖然有所忽略,但他還是警戒的拿出了手槍,指着笑笑說,道:
“美人兒,給你二條路,一是脫光了陪我睡,我保證以後在這裡我都會照顧你不讓別人再碰你,二是我叫上人一起來,那樣就只能委屈你當我們所有兄弟的女人了。”
看着眼前色慾醺心的男人,笑笑心中五味雜陳,原來這就是戰場,瞬息萬變,在剛纔自己一個手指就能殺掉這個男人,但就因爲自己遲疑了。
如今卻輪到了這個男人拿槍指着自己。
雖然對方並沒有表示要殺自己,可對方的話卻比殺了自己還要嚴重。
軟弱,在這種時候果真是絕不可取的。
“給你一分鐘思考,但你要想清楚,你把劉實殺了,大姐肯定很生氣,如果沒有我保你,你到時候肯定會淪爲我們兄弟的牀伴的,跟了我,你就不需要伺候那麼多的人了。”
男人一邊扣動着扳機一邊用話半威脅半哄騙着。
他是個謹慎的人,雖然心中認定劉實是死在眼前這女人的身上的,但他還是要小心一些,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再小心也欠小心。
笑笑站在原地,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思考着自己的過錯。
她的臉上沒有害怕和震驚,有的只是淡然。
但她的這份淡然看在對方的眼中卻成了因爲害怕而無法做出反應。
“美人兒,不要怕,只要你肯乖乖的跟了我,我保證你會安全。”
他的話其實不過是空口無憑,他所想的只是拿話嚇唬住笑笑,然後使得她能委身於自己,至於事成之後,他還真就管不了她的死活。
這事他心知肚明,況且就算他真的想保住笑笑,也沒那個能力,但他現在有着十分迫切的需要,爲了最原始的需要,講一些時常要說的謊言,對他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麼。
笑笑依舊沒有開口,她在想着自己爲什麼到最後又會手軟,她在想着爲什麼又讓自己處於這種危險的境地,原來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可如今卻還要一番鬥爭。
對方手裡有搶,子彈已經上膛,自己如果想取得勝利,就要付出的更多,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她並不相信對方的話,自己殺了那個男人,想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不會放任自己離去的。
她不是嗜血的人,更不是愛冒險的人,但沒想到僅僅因爲自己的猶豫,竟然將自己推到了死亡的邊緣。
自己還真是婦人之仁。
她在心中冷笑的,但她沒發現這冷笑是對着原先的自己的恥笑,想來如果今天她能逃離這個地方,她真會有所改變。
環境果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逃離。
眼前的男人,如果他不脫衣服,那麼代表着銀針對他無用,如果他脫衣服,卻也代表着他對自己起了壞心思。
或者說,他本來就和剛纔那個一樣有着壞心思。
想來想去,這幾乎是必死的局。
爲了自己能活下去,她拼了。
她有學過如何向一個男人獻媚,如何假裝臣服,此刻她笑了,只是這笑連她自己感覺都那麼假。
畢竟還是經驗不夠,理論上學的再好,實踐不鍛鍊一下始終是不行的。
男人有些緊張的揮動着手槍說,道:“你先脫了衣服。”
他是想上她,但看着她這樣子笑着走了過來,他反倒緊張了起來。
像他這種人,不是沒有見過世面。
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果真的這麼容易降伏的話,那剛纔她臣服在劉實的胯下豈不更好,何必一定要殺了劉實。
她的臨近,使得他有了一種最原始的危機感。
笑笑心中鄂然,但看對方的樣子並不像是說笑。
讓她脫衣服?她做不到。
可不取得對方的信任,根本就靠近不了對方,那樣自己也沒辦法下手。
怎麼辦?怎麼辦是好?
見笑笑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男人的手扣在了扳機上,狠狠的說,道:“不要再走近了,不然我開槍了。”
對於他來說,見多了這世界上厲害的女人,因此對於自己對這麼一個女人的畏懼,他並不感覺到有任何的丟臉或不妥,反倒心中爲自己的謹慎而慶興。
笑笑的雙眼掠過男人手中的槍,看到他謹慎而激動,她是真不敢再往前跨一步了,爲了打消他的疑慮,她緩緩的將手放到了衣領上。
這外面的一件衣服是那個死人的,她也不介意將這個脫掉,但這一切只是爲了緩和對手,麻痹對手。
有人!耳邊又傳來了腳步聲,這腳步聲由走廊上來,而且是衝着自己現在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怎麼辦?
笑笑有了一秒鐘的慌張,但立馬她便鎮定了下來。
慌張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兩個自己對付不了,那隻能是一個個來了。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大,很明顯房間裡的這個男人也聽到了。
只是他有的只有懊惱,又來了人,很顯然他暫時又沒辦法碰這個女人了,這個女人殺了劉實,搞不好還輪不到自己碰,她就要被殺了。
還有劉實死在這裡,搞不好自己也要被懷疑。
男人眼神中的複雜和瞬間的恍惚給了她最好的機會。
她知道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在外面的那個人進來之前,幹掉眼前這個男人,然後再給外面那個人以雷霆之勢的打擊。
心中有了決斷,她不再拖延,幾個步伐間,她走到了男人的眼前。
伸手就要往戒指上抽絲繩,可男人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早有所準備,竟然抓住了她的手,使得她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其實他只是本能,一個男人想對女人做什麼,不是都先抓手的嘛。
要怪也只能怪笑笑對敵的經驗太淺,就那樣輕易的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眼前。
手不能用,她還有腳,這是對付色狼的辦法,她的腳狠狠的擡起,膝蓋直接往他的襠處頂。
“啊!”
男子吃痛順勢躺到了地上,同時他的槍指着笑笑,慢慢的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