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

傷害

“傻丫頭,我送你回去吧,淋了雨,回去好好喝碗薑湯驅驅寒氣。這秋天的雨,最不能淋了,一旦淋到了很可能生病的。”他發現自己有些像老保姆的樣子了。

雨一直下着,她的身體開始慢慢暖和起來。車廂裡開着暖氣,龍騰霄輕輕的哼着那首英格蘭的鄉村歌曲。清漪這次終於聽清了他歌曲裡的大意。“美麗的姑娘,只要你答應我的求婚,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爲你摘下來……。”他唱得很有味道,清朗的聲音充斥在暖意十足的車廂。清漪忽然有種感覺,如果他是自己的愛人,那麼現在的他們該是多麼的溫馨。

雨點擊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串串小小的水珠,外面雨霧濛濛,車廂裡卻溫馨而溫暖。輕柔的歌曲,甜蜜地迴旋在她的心中。

“霄,你唱的真好聽,要是一輩子都能聽你唱歌多好。”她喃喃地低語着,眼睛卻疲憊的閉上了。嘴角似乎還微微的扯出一個純淨無邪的笑。

龍騰霄苦澀的笑了笑,一輩子,他會爲誰唱一輩子的情歌呢。這首情歌他只爲她唱過,其他女人無緣聽到的。而要爲她唱一輩子的歌,他心裡也是沒底的。

車子直接開進了春寧的院子裡,青石的石階上,站着撐着一把大傘的鄭瀟陵。龍騰霄知道是剛纔開門時保全打了內線電話給他了。看着熟睡中清漪純淨的彷彿嬰兒一樣的臉,他竟然不忍心喊醒她。默默的凝視了她很久,直到鄭瀟陵的大傘落在他的頭頂,他纔不情願地打開了車門,彎腰打算抱起她。

“咦,到家了,霄,你怎麼沒喊醒我。”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目光迷離得彷彿在深林中走失的小麋鹿,可愛的令人心疼。

“清漪,出來吧受了寒就不好了,再說人家龍總裁也要回家去了。”鄭瀟陵話是跟清漪說的,似有着淡淡的寵溺。

可聽在龍騰霄耳朵裡,卻別有滋味,他是怕他留下來呢,來不及就驅趕他離開了。果然是鄭家人的風格,冷淡地不給別人一點機會。

“霄,對不起,你的西裝都溼了。”清漪拿起她身上蓋着的西裝。

“呵呵,我的西裝可真有福氣,蓋在美女身上呢。不過我可不介意的,上面有美女的香味呢。”他故意拿起西裝放在自己鼻子下輕輕一嗅,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霄,又不正經了。”清漪好笑的捶了他一拳。她知道龍騰霄的脾氣,他就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桃花樣子。

“我哪裡不正經了,我說的可是很正經的話。”他嘻嘻一笑,伸手拉了把清漪,趁着清漪準備整理衣服時,忽然就在她脣邊偷了個吻。

“龍騰霄,你太過分了。”鄭瀟陵氣氛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一用力推開了他。

他似乎並不在意,鄭瀟陵的無理,只是淡淡笑笑,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氣得鄭瀟陵差點給他一拳。

“霄,早點回去吧,阿嚏。”她忍不住捂着嘴打了個噴嚏。兩個男人立刻滿懷關切的看向她。

“我,沒事。謝謝你。”她忍着鼻子的癢癢到了聲謝。今晚要不是他,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想到回家,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鄭瀟朗明明要她等他一起下班的,卻還是自己先走了。而且打他手機也不接,真弄不懂他的心思。難道他根本就是說一套做一套,對她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她差一點就信了,幸虧她在自己的心上裝上了銅牆鐵壁,否則這一次恐怕又是傷心欲絕,慘不忍睹了。

“我哥呢,怎麼沒帶你回來?”看着龍騰霄的車子後燈消失在茫茫雨霧中,他小心的爲她撐着傘,隨口問到。

“不知道。”雨水落在地上的水塘裡,翻出了一個個小泡泡。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

“爲什麼不打電話讓我來接你?”鄭瀟陵的聲音有幾分落寞,靠着她緊追了幾步。

與他並肩而行,她似乎能聽到兩人胸腔裡怦怦直跳的聲音。她總覺得瀟陵最近很怪異,但是卻不知道到底哪裡怪異了。

“我本來是準備自己回來的。大概下雨,又天黑了,一時打不倒車。”她快步走了幾步,上了臺階,跺了跺皮鞋上的水。

“以後有事,打我電話,別去麻煩龍騰霄。聽說他剛開始接管他的家族企業,很忙的。”鄭瀟陵收了傘,話裡話外都似乎想讓她明白,她是鄭家的人和龍家沒關係,不要去麻煩人家。

清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客廳。客廳的桌上已經擺放着滿桌的菜餚,飯菜似乎都冷了。桌子上還有一個蛋糕。

“喲,總算回來了,我以爲有人約會忙得連回來都忘了呢。”客廳的沙發上出來,霓霓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似乎在怪她,晚回來了害她了。

“瀟陵,你們還沒吃飯嗎?”她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因爲自己的晚歸,他們竟然還在等她。

“嗯,等你回家一起吃呢。”鄭瀟陵把蛋糕拿了過來,放在桌子中央。

“今天你生日?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可以爲你買禮物。”看着他不聲不響的切蛋糕,她忽然有些不忍。他過生日竟然沒人注意到。

“別這副樣子,我會以爲你在同情我,其實蛋糕是媽他們派人送來的,我自己都忘了生日的事了。”他溫柔的眼神,悄悄地纏繞着她。

“喂,鄭瀟陵你還不快點,我肚子都餓壞了。以後你要等人吃飯,早點跟我說,別害我餓着肚子跟你一起等。”霓霓的臉色很難看,很不悅地瞪了清漪一眼。

“你嫌這裡不好,可以不要住在這裡啊,你看人家馮蓮,外公不也要她住在這裡嗎?她不就很識相,覺得沒意思,就住回自己家去了嗎?春寧本來就是給清漪的,也不知道你來湊什麼熱鬧。”鄭瀟陵把切好的,第一塊蛋糕遞給了清漪,神色陰冷的對霓霓說道。

“鄭瀟陵,你欺負人。”霓霓忽然哭了出來,捂着臉朝樓上跑了上去。

“喂,霓霓,瀟陵他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清漪一看瀟陵把霓霓惹哭了,想想也沒必要,所以就想做個和事老。

“不要你多管閒事,就是你,就是你,他們弟兄倆才這樣對我的。”清漪已經站起來,走到了二樓樓梯口,她是想勸霓霓下樓吃飯的。

“霓霓,其實瀟陵就是那脾氣,他不是故意這樣針對你說的,都怪我不好,讓你們久等了,下樓吃飯吧,畢竟他是今天的壽星。”清漪想要伸手去拉霓霓。

霓霓猛地用一甩,也許是因爲淋了雨,也許是因爲身體虛,清漪沒站穩,腳一滑。整個人朝樓下跌了下去,她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清漪,清漪,天哪。你這個殺人兇手。”鄭瀟陵嚇得扔掉了手上的刀,疾步跑過來,彎腰抱起了清漪。他伸手一摸,她的後腦勺上,溼漉漉的一灘的血跡。

“清漪,你醒醒啊!你醒醒,求你了,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你怎麼能這樣睡下去,還有寶貝需要你呢,你醒醒啊。”鄭瀟陵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停的低語着。

他沒想到霓霓那一甩,清漪竟然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而大哥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他又不敢把清漪的情況告訴父母,怕他們爲清漪擔心,媽有高血壓,要是知道清漪受傷住院估計又要血壓升高了。

“瀟陵,讓我陪着溫小姐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甩她的。你回去休息吧,你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就是鐵人也熬不住了。”霓霓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不用你假好心,等清漪醒了,看她要不要原諒你。而且我不放心把清漪,交給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鄭瀟陵的臉色格外地陰沉,令他整個人看來冰冷幾分。

“我不是,不是你說的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只是當時很生氣,就是因爲生氣才甩開她的手的,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請你相信我,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就當我是在贖罪好不好。”霓霓傷心的哀求着他,她是真的很後悔。如果可以回到當時,她絕對不那麼任性的。她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你要我相信你這樣的蛇蠍女人,真是妄想。我哥那種男人才會被你的表象迷住,纔會認爲你是純潔可愛的女人。對我,你那一套最好早點收起來,我不吃那一套。”鄭瀟陵冷冷地看睨了她一眼,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確實有幾分令人心軟。可是卻打動不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她這樣的女人想要什麼,本來對她至少不會排斥,但是自丹告訴了他下藥的事後,他對她簡直可以用嗤之以鼻來形容了。

現在她又把清漪推下了樓梯,害清漪昏迷不醒。對她的感覺更是壞的一塌糊塗,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話,他可能要動手給她幾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