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樑雨宸耐着性子聽着,可足足五分鐘,那滴答聲,還在該死的繼續着。毫無止境地,考驗她的忍耐。感覺抱着抱枕的手,都快痠麻了,她才脣角十五度上翹,對着話筒,溫柔總結,“對不起,你打錯了!”
剛欲掛斷電話,對面卻傳來一陣敲打聲。像有人,手掌拍打話筒,突然震的她耳膜酥麻,有一剎那,耐心蕩然無存。
不須臾,滴答,滴答的響聲,又一次響起。對面的人,沉默的饒有型。能將一向冷持的她,*的微微慍怒,“先生,你是啞巴嗎?”
“無論你想去陰曹,還是。都請你伸出手,對準插銷插孔,用力地插下去,謝謝!”紅脣吐出一句“再見”,她將手機向沙發一摔。而此時,傳出一陣熟悉笑聲。她匆忙揀起來,聽着他戲謔的開口,“丫頭,想我了?”
樑雨宸蹙了眉,半響,才咬住下脣承認,“是!”
“咳咳……”
“明知道我想你,擔心你,爲什麼還不回來?”
對面終於陷入了無垠的沉寂,他躺在病牀上,覆在胸口上的手,驀地揪緊。血滲出繃帶,染紅了白色被單。
“我以爲你出事了。”她聲音變得沙啞,說着,“真的想你了,冥,回來吧……”這一句話,聽的他的心都碎了。抓緊了傷口,血順着指縫溢出來。他咬緊了牙,痛的雙眼聚起水霧。
看着身旁的女人,他中指抵着脣,告戒她閉嘴。
“你怎麼了?”
北辰冥忍着痛,躺回了牀上,一邊讓女人幫她止血,一邊卻故作無事說,“當然是看地圖了,因爲我也不知道我在還是火星?”
樑雨辰笑了笑,“你果然是外星人。”
“所以我才那麼愛你……”吐出這幾個字後,止痛的麻醉劑便讓他沉沉地合上了眼簾。耳旁是一個小女人充滿關心的絮叨,雖然讓他惦念,卻也讓他覺得溫馨。好象,她已經成了他。那種小小的幸福,讓他忘了錐心的疼痛……
“冥……”
樑雨宸等了很久,都還是他的呼吸聲。想着,他大概是睡着了,就把話筒放在一旁,沒有掛斷。可半響,話筒那邊,卻傳來一聲“喂……”
接着,是一個女人,略有敵意的聲音,“你就是樑雨宸?”
“……”
正在樑雨宸疑惑,爲什麼他身邊,還有個女人時。那女人故意壓低的聲音,濃濃的火藥味,“你都知道他些什麼?”
“我……”
“你知道他生日,他年齡,他有過幾個女人嗎?”
“……”
“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是什麼都不是。那以後,就別再纏着冥哥哥了,你這個狐狸精!”對方‘啪’將電話一掛,‘嘟’‘嘟’的響聲異常刺耳。
冥哥哥?
對面那個是妓女嗎?
樑雨宸搖了搖頭,確定,她很討厭那個女人!
不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來。樑雨宸緊握着拳頭,貝齒輕抵間,迸出詭譎狠色。她故作幽雅問,“你找死嗎?”
對面的人倒吸一口氣,顫巍巍地開口,“樑,樑小姐嗎?”
聽見不是那女人,樑雨宸恍然正色,“對不起,江醫生。”
“沒關係,沒關係,樑小姐今天心情好象不是很ok。”對面的醫生邊捏把冷汗,邊繼續說,“經過幾個國內外權威專家的討論,一致認爲,樑先生經過了這次手術,醒來的機率能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樑小姐,恭喜你。”
“真的?”
“可是,抱歉樑小姐,由於院方的疏忽。樑小姐今天下午,被一位先生接走了。”
“什麼?”
“他的親屬欄,填寫的是……女婿……”
聽完,彷彿秋雷劈過頭頂,烏黑髮梢上冒起了白煙。她額頭挑起了幾條黑線,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抽筋了!
結束通話後,樑雨宸迅速趕到醫院。可那間病房早已人去牀空,沉睡了三年後,腦細胞終於慢慢復甦的樑宇成,已經被人接走了。
看着那張總是躺着樑宇成的病牀,已經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樑雨宸的淚在眼眶中流轉着。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等了他三年,她一直沒有放棄。終於有一天,看見這張牀空了。即使,燈光打進門簾,刺了她的眼,讓她不得不面對——爸爸失蹤的事實。
樑雨宸沒有當即報案,而是硬着頭皮去找喬晟燁。縱使她當初,話狠如釘,請他老死不相往來。可如今,爲了爸爸,她不得不赴趟鴻門宴了。
可惜,今時已經不同往日。曾經那個無所不在,埋伏重重的男人。已經在各類公衆場合,吧會所消失。曾經鎂光燈下,驚豔妖冶的男人,不止喬氏大廈不見,連喬媽媽也不知他行蹤……
他的秘書,更是三緘其口,高傲地將她拒之門外。如今能找到喬晟燁的人,恐怕只有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了。
樑雨宸當晚,來到喬子軒家。那是一間私人公寓,沒有奢華擺設,只是糅合着流行元素的個性。公寓不大,只適合單身,左鄰右舍,都不清楚他是喬氏家族堪稱鬼才的小少爺。
只知道,那住着一個有着花美男外貌的酒窩。養着一隻吉娃娃,家裡三教九流都有,堪稱烏煙瘴氣……
樑雨宸拿着名片,走上樓,按下了門鈴。半響,喬子軒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門口,一手搭在門框上,清澈如雨露的大眼微微攝出抹邪光。打着哈欠靠近她,嘴角銜起惡劣壞笑,小酒窩淺淺嵌在如玉兩頰上。
“堂嫂,這麼早?”
“天已經黑了!”樑雨宸伸手摸了摸他額頭,再瞥向房裡。一個女孩正不迭穿起*,好似*未遂,匆忙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喬子軒沒有阻攔,只是把樑雨宸請了進去。當着她的面,換了件米*t恤,嘴裡銜了根棒棒糖,閒來無事地坐在樑雨宸對面,雙眼笑彎若月,捧着兩頰,湊近她咫尺處。幾分可愛,幾分痞氣,還有幾分心計。
“你堂哥在哪?”樑雨宸看着他看似無害的眉眼,輕笑。
“我堂哥在哪,你要去問我堂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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