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樑雨宸被送進一間房。夜晚的燈,通透如螢火蟲,樑雨宸被安置在其中,敏銳察覺牆壁四角的針孔攝像頭。氛圍有些古怪,喬晟燁推門而入。
她看了看他,站了起來。她知道,他的搗亂,讓她臥底計劃泡湯了。
喬晟燁走了進去,話不多,沒有以往的輕佻,嘲諷,只是緩緩摘去眼鏡,目光如炬地看向她,眉眼的掙扎,呈現的清清楚楚。
“給我一個解釋!”他夾起一隻煙,走向她,眼神犀利,如夜般深沉冷冽,“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女人嗎?”
樑雨宸不語,轉過身去。
他扳過她肩膀,逼她正視,睿智的雙眼直盯着她,“告訴我,你沒騙我!你還是當初那個,讓我心軟,讓我內疚,讓我不忍心變成惡魔撕裂你一輩子的老婆嗎?哈哈,錯了,已經變成前妻了!”
樑雨宸還是沉默,然後擡頭,澄靜清冷,冷靜的不可思議。在他面前,她總是把一切感情都化爲冰霜,爲了不最後,變得可憐,變爲虛無。
“告訴我,你沒騙我。”
“……”
“告訴我,那個單純善良的傻瓜纔是你,這個不是你,這個女人不是你!!!你沒騙我,你從來都沒騙過我!”喬晟燁用力箍着她的肩,看着她這般沉默,突然一把扯鬆她裙子,大片香肩露出,刺激着他慍怒的眼球,“既然你不願開口,那就,用這裡的方式,翹開你的嘴巴!”
他的吻侵來,落在她肩上。熟悉的感覺,令她雙瞳微微放大,下意識繃緊了身體。他的脣,像冰,也像火,一寸凍結,一寸烙燙,就像他糾結的內心,無法平衡的情感,一寸寸撐漲他的理智,讓他握緊了拳頭卻不知怎麼掐斷她的脖子?
‘啪’
樑雨宸猝然推開他,在他眼皮子底下,走向窗口。看了看二樓底下的風景,再看了看他,她噙笑。
“你想跳下去?”喬晟燁笑了,步步逼近,眼神輕蔑,似乎在說,如果你敢,就跳下去。可他,不會准許。倏地伸手,拉住她袖口,可她的選擇,卻是毫不客氣跳下去,甩開她的手。
就在那一瞬間,喬晟燁懵在那裡。看着她擰傷小腿,半響,才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着,喬晟燁的指甲深深嵌進那隻受傷包紮的手掌中。
“樑雨宸——你寧可跳樓,都不願意多跟我說一句話!!!”
他雙眸充滿血絲,妖嬈森冷的像個嗜血惡魔。眼圈微溼,看着她瘸着走開,頭也不回,倔強的背影,他的心就像被錘子狠狠敲碎了一般。她從來不喜歡哭,可他看見她疼,她疼,她咬牙挺着,卻不依賴他!
這還是她嗎?即使沒有那三年,機場那一吻,他們,還算陌生人嗎?‘啪’一拳砸向玻璃,碎片刺進拳頭裡,那隻手血淋淋搭在那不知痛,他突然“哈哈”大笑,“樑雨宸,你以爲摔瘸了,摔死了,我就會心疼?告訴你,我不會心疼,我不會難過,我不會爲你掉一滴眼淚,我不會!”
他大喊着,他大笑着,他的眼圈充滿了溼霧。他咬破下脣,看着她瘸着上車,嘴角舔着拳頭上的血,狠狠地、狠狠地喘息!
說着最狠戾的話,可五分鐘後,他卻還是追了出去。跑過橫街,一把抓住她手腕,冷冷命令,“上車!”
樑雨宸凝了凝眸,想甩開他的手。卻倏地,被他慍怒扛上肩,像包袱一樣丟進車裡。坐上駕駛位,他腳踩剎車,快速駛出俱樂部。
一路沉寂,他一句也沒說。
直到樑家公寓時,他才推開門,“下車!”
樑雨宸微瘸地下車,車門‘砰’地關上,他的面龐美麗冰冷,銜起那隻煙狠狠抽了起來。煙霧讓擋風玻璃更朦朧,他揚起脣,似笑非笑,着實可怕,“我只是不想讓你被撞死在馬路上,那麼容易!如果你騙了我,我要你下地獄!”
車發動,他握緊了方向盤。斜睨向她時,掩去眼瞼的迷朦。原來,心底的疼,不會因爲滿臉的無情而減少半分。他用他自己,替宛兒贖罪,放過了她。可回頭看來,他似乎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
那些日夜,她的溫柔,她的擁抱不見了。只剩下,回憶。回憶裡,是悔,是痛,細細麻麻侵蝕着他的左心。可伸手拂過去,卻全不見了。他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樑雨宸已經不愛他了……不愛、他了……
看着喬晟燁離去,身上還沾着他手掌的血,樑雨宸狹長的美眸變成那般幽深。不知在想什麼,那一秒,是出神。
第二天,不知哪個小報,登出了一組喬晟燁跟樑雨宸娛樂部的照片。標住“再爆新歡”,從此引發食物鏈反映,相關報道甚囂塵上。網上人肉搜索,SSS內部泄密,得出愈勁爆的消息——大律師扮豬吃老虎,三年婚姻撲朔迷離!
什麼“好馬回頭”“有望複合”,什麼“夫妻裂變之謎”“婚變三十六計”紛紛出爐,一夕間來不及封鎖便已傳至街頭巷尾。
將電視機關上,樑雨宸仰臥沙發上,抱起抱枕,仰頭陷入沉默。半響,段雨筠才幫她放在茶几上的小腿擦藥,“Boss,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雙面律師了。雜誌裡還有照片對比,連這幾年私辦的Case也被翻出來了。鬧成這地步,你打算怎麼辦?”
“他們喜歡幫我打響知名度,我幹嗎攔着?”
樑雨宸懶懶後倚,捏了捏抱枕,“有空的時候,寄去幾封律師涵犒勞犒勞,其他的不必理會!蔣琳同學那裡,得到什麼線索?”
“Boss!!!你還是好好在家修養吧,看你這腿……什麼不好玩,玩跳樓,你忘了你懷孕的事了?”
“跳時候沒想,跳下來晚了。”樑雨宸皺皺眉,一副不以爲然。“掉了也就掉了,還省我下決心了。”
“你就嘴硬!江子涵來過樑氏一趟,要看老爺的遺囑!我恐怕他開始懷疑,那遺囑是假的了。這個時候又鬧出這些緋聞,恐怕跟他脫不了干係。”
樑雨宸拇指輕抿過下脣,嗤笑,“猴子悶了,總想竄一竄。就叫他耍吧,把心啊肝啊肺啊都蹦達出來,他就滿意了,哈哈。”
她悠然起身,漫不經心,“我去散步。”
“這麼晚了……”
“隔壁不是剛搬來個說要保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