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不知不覺就看呆了,此刻他站在她面前,俊美耀眼得如同神祗一般,晃花了她的眼,擾亂了她一直塵封緊閉的心。
凝着她怔忪失神的秀致面容,御修離雙手插進褲袋,愉悅地勾起嘴角,
“怎麼樣?對你的男人……還滿意嗎?”累
“咳咳……”
清夏回過神來之後,尷尬地起身環顧四周尋找自己的睡衣,心底卻莫名的酸澀,她的男人?只是這一秒,他在她面前,他纔算是她的男人吧!下一秒,他又是誰的?
兀自胡思亂想間就見他拿來一條禮服,沒有一絲雜質的湛藍色,如澄澈的海水,她不解,
“我們是要去參加宴會嗎?”
“不是!”
他依舊傲然在牀畔淡淡吐出兩個字。清夏愈發納悶,秀氣的眉毛輕輕擰起,
“那我幹嘛要穿成這樣?”
“我想看!”
霸道的語氣宣告着他主宰一切的權威。清夏不由得氣結一把抓過禮服,憤憤看向他,
“那你先出去好了,我要換衣服!”
被子底下的她現在可是未着寸縷啊。
他俊眉微挑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邁步離去,只是他並沒有走出去而是在沙發上懶懶坐下,然後擡眸拋給她一個極其曖昧地眼神。清夏瞪着他,
“你幹什麼?”悶
他不是要出去嗎?坐在那裡是什麼意思?
“在這裡換!”
他隨意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菸,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淡淡命令到。
“你……”
清夏一聽差點昏過去。這個男人怎麼有這麼變/態的癖好呢,竟然喜歡看人家換衣服!
他不爲所動,依舊優雅抽着煙,笑得雲淡風輕地盯着她,清夏被他盯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眼神,整一個奸計得逞的狐狸似的。
眼尖的發現了自己的睡衣掉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她揪着被子彎腰撿起睡衣胡亂的套在身上,
“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說完裹緊睡衣便朝浴室衝去。
剛衝到浴室門口,就聽到他戲謔低沉的男音從背後響起,
“需要幫忙嗎?”
清瘦的身形微微一僵,一張俏臉更是火辣辣地燃燒了起來,她氣憤地跺了跺腳,隨即又逃也似的衝進了浴室。
等她磨嘰了半天洗完澡出來,卻發現他早已不在房間,撫着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她這才走到牀邊拿起那禮服。
禮服的領口用以閃亮的材質裝飾着,並配以獨的特圓弧裸肩設計,看起來優雅華貴而不失活潑,只是穿在她身上就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感覺了。
站在鏡子前,她輕蹙娥眉,費力地勾着背後的拉鍊想要拉上去,折騰了半天還是沒有成功,她有些懊惱,憤憤轉身想要換回自己的衣服,一雙寬厚的大手從背後扶住了她的肩頭。
她錯愕擡頭,從鏡子中就看到了一張深邃鐫刻的五官,在迷離的燈光下,那人更是散發着難以言喻的神秘感與高貴感。
御修離緊緊凝着鏡中的人兒伸出手輕輕爲她拉上了背後的拉鍊,鏡子中的她,面容清清秀秀,眉眼乾淨簡潔,沒有施加任何的雕琢,給人以嫺靜溫暖之感。
大氣的藍色禮服,使得她渾身透着一股海洋般的氣息,溫婉沉靜,讓人浮躁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下來,他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暴躁,可是每一次面對她,都會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在漸漸撫平他心底的暴戾。
“看來……我還真是撿到了塊寶!”
有力的手臂緊緊從背後纏繞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他嗅着她發間洗髮水的清香,緩緩閉上眼低聲呢喃。
當初買下她,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如今看着她在他手中漸漸脫胎換骨,甚至開始展露迷人的風情,他有着成就感的同時心底卻也隱約有些煩躁,尤其是當他想着四年後她就要離開的時候,那股煩躁愈發明顯。
清夏身子微微後傾,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背後那片寬厚的胸膛上,然後靜靜從鏡中觀賞他抱住自己的溫柔神色。她一直渴望,能夠有一個男人,這樣堅定沉穩地站在她身後,給她一個寬厚溫暖的擁抱,讓她全身心的依靠,讓她全身心的依賴。
這一刻,真想時光就此停住!然而,夢終於是要醒的,淡淡嘆了口氣,她暗暗收起眸中的黯然,小手輕輕放在腰間的大手上,她柔柔開口,
“御,我們是不是該下去吃飯了?”
黑眸驀地睜開,從鏡中犀利地盯着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爲什麼嘆氣?”
他不悅地吐出幾個字。
“沒有爲什麼……”
她垂下眼,怕被他看穿心底的奢侈的念想。腰間的大手猛然收緊力道,她痛得皺起小臉瞪着鏡中遽然陰鷙下來的臉,
“你在說謊!”
心知躲不過他如鷹隼般犀利的視線,猶豫了半天她終於擡起頭,目光澄澈盯着他的黑眸,鼓起勇氣說,
“我只是……在感嘆……美好的時光爲什麼總是這麼短暫!”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他那向來面無表情的俊容驀地一怔,隨即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他向來,是最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的,
“走吧!”
他漠漠開口,鬆開她轉身邁步朝外走去。
離開了他的支撐,清夏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過一般,疼痛不已,晶亮如水的眸子裡頓時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苦澀的扯出一抹笑意,黯然向外走去。剛邁出房門,就發現他正曲起一條長腿靠在牆邊抽菸,慵懶的姿勢,疏離的神態,看到她出來,他從牆上起身擡眸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慌忙垂下頭走近他,挽起他的胳膊朝樓下走去。
晚宴是在酒店的一樓,一路下來,她發現整個酒店竟然空無一人,除了已經擺好的飯菜還有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小提琴手,見到他們下來,小提琴手優雅地彎腰朝他們行了個禮。
清夏非常尷尬,連忙回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這才坐下,說實話,這樣高雅的環境她一點都不習慣,總是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本就是生活在小世界裡的人,突然之間被人衆星捧月般對待,真的很彆扭。
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納悶地問他,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呢?”
雖說現在是冬季,屬於旅遊淡季,但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啊。
他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似她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她頓時想到了什麼,睜大了眼驚呼,
“不會是你包下整個酒店了吧?”
“是又怎樣?”
他不置可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幽幽開口。
清夏皺眉瞪向他,所謂的旅行就是一起出來放鬆一下心情,現在這樣連個人都沒有跟在國內有什麼區別,她終究,還是不能存活於世人面前,不能存活於陽光底下吧。
這樣想着,小臉不由得黯淡下來,在暈黃的燈光下分外讓人憐惜。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他瞥了她一眼,似有些牽強地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哦!”
她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低頭胡亂扒着飯。
話說這牛排怎麼這麼難切!她輕咬紅脣,心中憤憤抱怨着,連牛排都跟她過不去!就在她埋首跟那牛排鬥爭着的時候,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她愣愣擡頭,就對上他那雙深邃如海的黑眸。
明知道他是錯的人,心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淪,她聽得到自己如雷般鼓動的心跳聲。耳邊是優雅的小提琴聲,帶點希臘色彩的音樂,叫人忍不住想要婆娑起舞。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將小手放入了那大掌中,然後藉着他強大的手勁翩然起身,隨他一起在優美音樂聲中緩緩起舞。
寂靜而奢華的酒店,就只剩下了綿長如絲的小提琴音,耀眼炫目的燈光下,清夏緊緊攀着他寬厚的肩膀,她有些緊張,根本不敢擡眼看他的臉。
湖水藍的裙襬,隨着她的每一次旋轉而滑出優美的弧度,她的心也隨着每一次與他的緊密貼近而顫抖不已。
是誰說過,誰先愛了,誰就輸了,御修離,我輸了!
我太笨,明知道你是錯的人,明知道這不是緣分,但是我卻還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