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到麥英祺的短信,你就這樣迫不及待趕到片場了。”譏笑的聲音鑽進正在擦淚水的絮兒耳朵裡,好象是魯靈在說話。
她冷靜地轉過身看着魯靈,“我知道那個短信,是你用英祺的手機發的。”
一絲詫異從魯靈的臉上滑過,隨即嗤之以鼻地冷笑着,“你知道?你知道還過來,我就知道你葫蘆裡沒買什麼好藥。”
絮兒瞄了眼正在補妝的麥英祺,他似乎對她的出現意外極了,頻頻往這邊看,“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對,魯靈,你家世好,家裡又有錢,你何苦……”
“這是我的事,我就喜歡麥英祺,我愛他。”魯靈打斷了她,用欣長的指甲戳着絮兒的肩膀,“你不是出車禍死掉了嗎?爲什麼又要陰魂不散地出現?我討厭看到你——柳絮兒。”
絮兒無所謂地嘆了口氣,“我無法阻止你討厭我,可是你說你愛麥英祺,那麼你的愛就是要把一個不愛你的人用盡手段鎖在身邊,你不覺得這樣對麥英祺不公平嗎?你起碼要給他選擇的機會,不可能說你愛他,就要他也愛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把你與麥英祺之間的關係拉得越來越遠。”
“我試過,他說他不原諒我,他說要我向你道歉,笑話,我爲什麼要向你道歉,你配嗎?你陪那個美國佬一夜,你不也拿到一筆美金了嗎?你並不虧,反而賺了。”
魯靈這些話絕對有能把人的自尊踩壓在地上的羞憤感,旁邊就在拍戲,絮兒閉上了雙眼,告訴自己這種場合不是吵架的地方,深深吸着氣,“魯靈,我沒拿那筆錢。”
魯靈傲慢地抱起胸,輕蔑地斜看了絮兒一眼,“沒拿?鬼才相信。像你這種窮人,看到那些錢你會捨得扔掉?當我是三歲小孩吧?”
沒理會落在臉上的那道鄙夷的目光,初夜的事原本就是魯靈她設計搞出來的,現在反倒嘲笑她收了那筆錢,絮兒用無比正色的語氣說,“魯靈,我想我們找個機會談談,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我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談的。”魯靈心覺理虧,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向了在滴眼藥水的蘇染,兩個人又是一陣嘀咕,目光也時不時掃了過來。
魯靈根本就不想跟她坦誠談一次,魯靈的態度令絮兒想要徹底解決的計劃暫且擱淺了,她咬着脣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收工!”紀導一發話,片場頓時響起了一陣掌心,大家紛紛開始收拾東西,麥英祺妝來不及卸便跑了過來。
他一臉激動地看着她,“絮兒,真的是你嗎?我昨天在別的城市趕通知,今天剛回城裡,知道你平安回來了,簡直不敢相信。你真的沒事嗎?”
絮兒拍了拍胸口,“我很好,英祺,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
經過一旁的工作人員插話進來,“柳絮兒,你現在可是我們的老闆娘,上次請客吃飯的事你沒忘嗎?”
這一提議頓時引起了四周的應和聲,“我早就想起來了,就是沒敢說,柳絮兒現在可是我們的老闆娘,今時不同往日,可不敢隨便敲她竹槓。我們現在可是捧着人家的飯碗……”
被“老闆娘”這三個字弄得一愣,絮兒連連擺手,舌頭髮直,“沒有,沒有,我不是……”
“柳絮兒,別理他們,就跟你開玩笑呢。”說話的人話音剛落,大家默契地相視一笑,就象剛剛有人說的,現在大家可是捧着人家男朋友的飯碗,可不敢隨便敲竹槓,於是又繼續忙開了。
絮兒更覺得越描越黑了,想說她跟那個人早沒關係了,估計大家又會以爲她不想請客吃飯,於是咬了咬脣,大聲說,“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地點大家定,不醉不歸。”
一個小時後,在城裡最有名的一家川味酒店裡,整個劇組的人坐了整整兩大桌,大家興致勃勃在點菜,商量着一會喝什麼牌子的好酒。
絮兒摸了摸身後的揹包,倒不是擔心買單的問題,而是對面兩個女人的目光太銳利了,像是要射穿她似的。她暗自打算着,一會上菜後她藉故說去洗手間,其實悄悄去買單,然後她再偷偷離開。雖說這樣做有點不大好,可她實在不想面對着蘇染和魯靈那兩個一搭一唱的女人,再說一看她們就是不懷好意過來的,她才懶得花時間跟她們鬥嘴,倒不如回家溫習功課。
菜單在一桌人的手裡輪流轉,到了麥英祺手裡,他點了幾個菜,絮兒一聽全是她愛吃的,不禁多看了他兩眼,“英祺,你點自己喜歡吃的就好。”
“沒關係,我也喜歡這幾道菜。”麥英祺從菜單中擡起頭,帥氣的臉上滿含着迷人的笑容。
魯靈恨恨地一推玻璃杯,發出一聲響,剛纔進來的時候,她想挨着麥英祺坐着,結果麥英祺卻跑去主動坐在柳絮兒那個賤女人的旁邊,弄得她像傻瓜一樣尷尬地站着,現在又當着她的面大獻殷勤,這教她的面子往哪兒擺。
蘇染給了好友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露出了虛假的笑臉,“柳絮兒,你男朋友,我們的大老闆呢?你不是說他馬上就到的嗎?怎麼人還沒來?我們今天忙着拍戲,還沒見過老闆呢,你今天可要幫我們介紹介紹。”
蘇染故意說得極大聲,兩桌子的人全聽見了,一下子所有的聲音全沒有了。絮兒根本就沒有說這些話,這下被蘇染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張了張脣卻說不出話來。
“蘇染,你說我們的新任老闆會是這種女人的男朋友?”魯靈塗着彩繪的指甲撥弄着桌上的玻璃杯,嘲諷的目光卻盯着對面的柳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