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奧西里斯,你看到了什麼?”一張冷豔的臉龐上寫滿了茫然,她看着他的側臉,在她的印象中,他如同這個名字一樣是冷漠而自傲的王者,從沒有見到過這張冷峻的臉上出現這樣一種沮喪到了極點的表情。
懶
他趴在方向盤上,平息着胸口起伏的狂亂情緒,轉而重新啓動了汽車引擎,“沒什麼,青黎。”
是的,青黎,她醒過來了,在三天前,研究所主任突然告訴他,青黎醒過來了。
記不清當時他去研究所的途中是怎樣的心情,也記不清他第一眼看到醒過來虛弱的臉龐說了什麼,總之,他的精神一直處於渙散和遊離的狀態,他企圖抓牢這種飛離的心緒,但徒勞無功。
他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那個逃跑的女人,她的身影,她的笑容,甚至她說話的嗓音幾乎霸道地佔據了他整個身心,令他無處可逃。
“奧西里斯,快開車吧,向愷默的飛機快到了。”青黎看着他失神的俊臉,心裡涌起了異樣的感受,從幾天前睜開眼睛,她才知道自那件事之後自己整整昏睡了兩年,驚歎於自己的竟然能夠醒過來,她身體虛弱,只能躺在病牀上拉着奧西里斯的手臂一陣歡呼,可她很快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還像過去那樣,但他眼裡的笑似乎帶着難以掩飾的心不在焉,有的時候和他開心地聊着天,他回答得總是前言不搭後語,憑着女人的直覺感覺到她的奧西里斯似乎有些變了。蟲
大概是兩年的時間產生了隔閡,她必須付出努力讓兩個人重新回到過去。
“來得及。”他擡起手腕看着鑽表,然後快速調轉車身,法拉利跑車開始在馬路飛速疾馳。
片刻後駛近了國際機場,一個身影在廣告牌下招手,青黎馬上就看到了向愷默,他將車駛了過去。
“青黎,你身體虛弱,坐在車上不要動,我下去。”他俊容上露出淺笑,隨後跳下了車,跑向戴着墨鏡的身影。
“臭小子,你整整晚到了二十三分零十五秒。”向愷默瞪着走過來的好友,用手捶了下他的肩。
“我看到了一個人,然後追了過去,時間就耽誤了。”鄭卓眯起眼眸,眼前又閃過那張在陽光下嬌笑的面孔,隨後挑眉看着好友,“你不是認識路的麼?又不是第一次來,非要我來接你。”
向愷默只聽到了前半句,立刻摘下了眼鏡,饒有興趣地湊過來,“你看到誰了?不會是你的小情婦吧?我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你找人的方向有錯誤,拉斯維加斯是你的地盤,你以爲她不敢躲在這裡,可她偏偏就躲在這裡。”
“有道理。”他緊抿起脣,瞳孔猛一收縮,緩緩回憶着,“當時速度太快,車身快要擦過的時候,我才瞄了一眼,時間僅有一秒而已。”
“不管怎樣,你馬上派人去查。”向愷默勾着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朝着跑車裡的身影努了努脣,“你打算拿青黎怎麼辦?這兩個女人可都不是好隨便應付的,你只能選擇其中一個。”
“非要選麼?”他彎起脣角,臉上的神情高深莫測。
“臭小子,這個關鍵的時刻你可不要犯糊塗,你非選不可。”向愷默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爲什麼火燒屁股似的從赫爾辛基趕過來嗎?就是怕你在感情的問題上搖擺不定,別否認你對小情婦的感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愛上她了。至於青黎,不能否認她是對你專情,但我早在前年就跟你說過,你對她的不是愛情。你掌管了艾爾索普家族的全部事業,你卻是寂寞的,後來遇到了青黎,她的性格和你如此想象,你們屬於同一種人,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當年你的影子,於是你接納了她,錯把這段感情當成了愛情也是情有可原……”
“默……”他眼神一暗,看着好友壓低了嗓音,“不必再說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其實在青黎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想過要說這件事,但她爲了救我昏睡了兩年,我不能對她這樣殘忍,我會找個恰當的時機說清楚。”
“你想通了?”向愷默眼裡掠過一抹詫異,“我沒聽錯吧,臭小子,你竟然早想通了,看來小情婦的魅力真不是普通得大啊,連你這個固執得要命的臭小子都能改造,真是了不起!”
沒理會好友的調侃,他眸底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你說得對,我立刻讓人在拉斯維加斯搜尋她的下落。”
“阿嚏——”絮兒在摘葡萄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噴嚏,心依然在狂跳着,無法平息下來,腦中立刻浮現出看到的那個可怕鏡頭,是他,她可以肯定,就算是隔着車玻璃的阻擋,她也能看清楚是他。
比德爾手裡拿着她遞過來的葡萄,不禁盯着她難看的臉色,“辛西亞,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沒事,葡萄摘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了。”她揉了下鼻子,躲開比德爾關懷的目光,彎下腰想要去抱起放滿葡萄的紙箱。
“我來。”比德爾搶先一步把紙箱抱到了車後箱。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攥緊了雙手,手心裡全是冷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當時兩輛車的速度是那樣快,他不可能會看到她的。
回到別墅,意外地被爸爸叫到了書房,她在書房前敲了幾下,聽到裡面迴應後才推門進去。
“呵呵,我的辛西亞來了,快讓我好好看看。”戴維森笑呵呵地走過來,輕吻着她的額頭,“今天和比德爾去莊園玩得愉快嗎?”
“非常愉快。”絮兒不禁揚起笑臉,看着一臉溫和的父親,心裡卻滋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感覺,但很快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吸引了。
“經過了昨晚的宴會,你已經是巴克斯克家族裡的一員,聽說你今天要和比德爾參加酒會,我們家族在上流社會有個重要特徵,就是我們獨一無二的髮色。”
話音剛落,他撫摸着她柔亮的黑髮,轉手遞給她一小瓶透明玻璃瓶,“昨晚家族成員們問得我最多的一個疑問就是你的頭髮怎麼是黑色的,現在你去把頭髮洗成你原有的模樣,告訴所有人,你擁有我們家族最尊貴的髮色。”
他的話雖然溫和卻帶着不容商量的餘地,絮兒握着玻璃瓶走出了書房,拉開門時看到管家站在門外,牢牢盯着她手裡的玻璃瓶,眼神有些古怪。
這是場盛大的商業酒會,絮兒輕挽着比德爾的手臂,見到安吉爾家族的繼承人,賓客們紛紛點頭,一些目光更是好奇地盯着絮兒,還有她那一頭紫羅蘭的頭髮。
這是她第一次讓別人看到她一頭紫羅蘭的髮色,長髮整齊地盤在頭頂,插着典雅的玫瑰花型頭飾,精緻的花瓣上鑲以碎鑽,配襯着紫羅蘭的頭髮閃耀着奪目的光澤。
“辛西亞,來杯香檳。”比德爾攔住侍者,給她拿了杯香檳,見她有些不自然,不由笑了起來,“你今晚看起來美極了。”
“嗯。”她淡淡微笑着,低頭盯着杯子裡的香檳,杯身彷彿映出此時的自己,嬌人上化着禮貌性的淡妝,水藍色的軟緞抹胸小禮服,優美雪白的脖頸曲線顯露無疑,腰部的一根簡單緞帶將小禮服一分爲二,胸前的褶皺感感帶來絲絲屬於少女的柔美感。
“我想你應該餓了,我去給你取些食物。”比德爾笑容裡充滿了寵溺。
“好。”她笑容明媚,看着他走向大廳中央擺着的自助餐桌。
周圍有小小的議論聲,不時夾着投遞過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從這些人的眼神裡她不難猜出昨晚家族宴會的內容已經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了。
“……巴克斯克家族的特徵,這個女孩應該是戴維森剛認回來的三女兒……”
“哦,這件事我聽說過,聽說戴維森當衆宣佈他們即將訂婚……”
“這樣說來,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婦……”
果然耳邊零星地飄來議論聲,絮兒吸了口氣,在來之
前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不禁退到了一處角落裡的沙發前,然後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等着比德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