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60 不是夫妻
從黑色轎車上來,她關上後車門,見車窗忽然降了下來,他傾身朝她揚起一抹笑容,“晚上六點我還會來接你。
她抿了抿脣,沒吱聲,轉身往唐盛大廈跑去,背脊上一陣發熱,彷彿有道目光一直緊隨在身後。懶
沿途有唐盛的員工跟她打着招呼,“溫秘書,早!”
“早!”她展露出淡淡的笑容,隨着人流邁進電梯,下意識往大門方向望去。
他的車還停在那裡,車窗已經關上了,但那道灼熱的目光卻不曾削減,她沒什麼表情地低下頭去,電梯瞬間就合上了。
他說他在乎她,還說可能愛上她了。想想就覺得可笑之極,他當她是傻瓜嗎?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被他甜言蜜語幾句話一鬨就相信什麼他愛上自己的鬼話。
別把她當成愚笨的傻瓜,她已經過了那種相信山盟海誓的年齡,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永遠也不會忘。就算過個一百年,只要她還活着,她就不可能忘記自己曾經所受的屈辱和折磨。
他對她所施行的暴行,她會千百倍償還給他,一分不剩償還給他。
電梯到了一層,便有人出去,她自動站到了角落,隨着電梯的上升,電梯裡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蟲
看着電梯門上倒映出來的自己,幾縷髮絲遮住了眼睛,伸手捋去,露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蒼白臉色,身形比以前更顯瘦弱。過去那個臉色紅潤,有無限活力的溫若嫺早就不知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面前這個虛弱的身板,似乎如同風中枯萎的殘葉。
她纔多少歲,她纔多大的年紀,心卻如同枯死。
這就是她,這全是拜他所賜。自從認識他到現在,噩夢就一直沒停過,她累了,真的好累,該結束了。
她已經暗中聯繫了醫院,他不是在乎孩子的嗎?那麼,她要讓他嚐到最痛苦的滋味,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他的玩具,可以隨意擺佈。
他想要時就奪過來,玩膩了就隨手扔掉,等到她被孟厲野珍惜時,他又不甘心,現在他又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不想想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是他用了卑劣的手段綁架她,灌她酒得來的。
指甲深陷進手掌裡,她不會如他所願的,死也不!
自從那一次爭吵之後,每一天幾乎都象同一天在過,她傍晚下班,他的車會在外面等着,她上了車後就靠在車座上閉眼休息。等到車到了別墅,她下了車,去洗個手,兩個人一同坐上餐桌,享用一桌豐盛卻沉默的晚餐。
晚餐後,他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她看會電視,或是隨意翻看報紙,翻到簡氏總經理參加某某晚宴,帶着嬌美可人的未婚妻的大新聞時,一臉漠然地翻過去。
洗澡後在牀的另一側躺下,半夜有股溫熱的氣息襲上後頸,深淺不一的吻會一個接連一個落在她的後背和頸側。
她含糊不清咕噥一聲,背後的人卻一點也不放鬆,細吻開始變成密織的網,大手也不安分探進睡衣裡,就在她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嚶嚀着即將睜開眼睛之際,修長有力的手臂轉眼橫在她的腰側,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溫暖的懷裡。
一切彷彿又恢復了平靜,只有耳後壓抑的喘-息、背後熾熱的胸膛,隨着單薄的衣料一起一落地交融着彼此的體溫。
睡意又籠了上來,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睡覺,在那堵胸膛裡找了個姿勢又睡過去。
早上醒來時,陪伴自己一夜好眠的人又往往不在身邊,她去餐廳,會在餐廳上見到他在翻看當天的財經報紙,又是一個沉默的早餐時間。
後面幾個星期是周而復始,他們兩個人既象夫妻,每天生活在一起,卻又不象夫妻,因爲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交談,要是勉強算得上的話,也是他在問,她在簡短的回答。
例如,餐桌上,他語氣不明,仿似隨口問,“白天工作忙嗎?”
她只會回答一個音節,“嗯。”
有時候,兩個人明明在一個屋子裡,卻彷彿是陌生人,沒有眼神交流,沒有言語交談,一切都寂靜得可怕。
這些日子唯一的變化是肚子,漸漸隆了起來,吐得更是厲害,早上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她瘦削的身形穿上寬鬆的職業裝還看不太出,只有在洗澡時才清楚地看到不同於尋常的肚子。
躺在牀上翻看手機裡面的時期,16號,還有兩天就是16號,她和醫生約的時間就是在那一天,也就是後天。
之所以選了這麼靠後的時間,她就想要麻痹他,讓他以爲她真的要拿那三百萬替他把孩子生下來。幾個星期過去了,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象之前那樣緊張了,這中間孟厲野有找過她,但都被她拒絕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拖累他,她就不想再給他希望。
關掉手機扔到牀頭櫃上,撫着隆起來的肚子,算算時間三個多月了,該是做個徹底了斷的時候了。
公司那邊,已經全部上了軌道,尹洛寒說她可以隨時請假,其實她更想做的是辭職。
“怎麼還不睡?”耳邊響起低醇的嗓音,她擡眼看着他擦着溼發從浴室裡出來,又重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肚子。
他扔掉了毛巾,毫不在意她的沉默,瞬間坐到她身旁,盯着她圓潤的肚皮,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奇的神色,“他動了嗎?”
正常妊娠18--20周,大多數孕婦可以感覺到胎動,她的肚子還沒到時間,自然是不會,努力將目光從他噙着孩子氣般的笑臉上移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