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0 如你所願
幾乎在她吃了三分之一的情況下,某個人已經離開了,不管他,她慢慢享受晚餐,這家的菜實在是不錯,她痛痛快快吃了個飽。
將茶几上收拾完,已經快八點了,聽到他走進浴室裡的聲音,她去置物櫃裡翻找昨天的被子,意外看到裡面是空的,以爲自己看錯了,她又打開旁邊的櫃門,還是空的。懶
怎麼回事?她帶着疑惑的心坐到沙發上,順手開了電視,等到他從浴室裡出來,她趕緊直起身問,“我被子呢?”
簡君易直直地從她面前走過,就在她準備再出聲問時聽到低沉的嗓音傳來,“扔了。”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緊擰着眉頭,“你扔了?”
他緩緩坐到大牀的左側,雙手抱在胸前,以一副極有興趣談判的架式說,“我有個提議你要不要聽?”
怎麼又是提議,若嫺咬起脣,暫且壓下被子被他扔掉的惱火,揚了揚下巴,用略帶緊繃的嗓音問,“說來聽聽。”
他努了努脣,指着旁邊的空位,“只要你晚上睡在這裡,我就把你陪護的時間壓到三天。”
這魔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冷冷地睨着他,目光再瞄向他所指的空牀位,想也不想便硬聲拒絕,“不需要,我就睡沙發。”
蟲
這樣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在意地聳聳肩,隨即拉起被子,躺了下去。
她咬脣思考着,假若時間壓到三天就是明天了,不可否認這個條件的確挺誘人,可要是答應了,她就得和他同蓋一條被子,想起過去他強佔自己的情景,滿腔的憤怒驟然取代了所有的情緒。
不服氣地拉開門跑到服務檯,想向護士要來一牀被子,但她運氣不好,護士說多餘的被子已經借給她了,再要就沒有了。她不死心地問有沒有毛毯之類,護士也搖頭說沒有。
沒辦法,她只得垂頭喪氣回到病房,看到睡在牀上的簡君易氣就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跑過去,掀起被子的一角就躺了進去。
身旁的身影動了動之後,她緊抓着被角,閉着眼睛兇巴巴地說,“要是你有什麼越軌的行爲,別怪我不客氣,踢中你的傷口我可不管。”
他默不作聲,只聽到耳邊有關燈的聲音,然後等了半天沒見到身旁再有動靜,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窗外送來了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有種不真實的柔和光澤,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竟然在他的脣畔看到了一絲淡淡笑意。雖然極淡,卻如此乾淨透明,彷彿純潔得沒有雜質。
他平常的笑裡總是藏着一抹別人無法讀懂的深沉,像這種乾淨的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魔頭的臉上,她冷冷地笑着,拒絕自己胡思亂想,轉過頭,再次閉上眼睛。
這一夜倒真的是相安無事,早上保姆送來了早餐,清粥配小菜,倒也爽口。她填飽了肚子,用面紙擦着脣角,偷眼看着對面的身影,就前晚和昨天早上吃飯時他要她喂,昨晚開始他都是自己吃的。
昨天倒沒發現,現在仔細一想,他好象真的有哪裡不一樣了。
究竟是哪裡呢?她垂着眼簾盯着茶几細想,對面已經有了動靜,他吃完了徑自進了洗手間。還真拿她當傭人了,她扁扁脣,伸手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一次性的筷子統一送到外面走廊的垃圾桶裡。
拍了拍手,正準備離開,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陣說話聲。
“真是可惜了,403房的簡先生原本是分派我去做陪護的,哪知道人家突然從外面請了一個,白白浪費了我一個賺外快的機會。”聽聲音和口氣好象是特護在抱怨。
“彆氣彆氣,人家那可是非同一般的關係,怎麼也輪不到你的份。”這個聲音好象是昨晚前臺的那個護士。
特護立刻恍然大悟,“我說呢,那個女的怎麼看不像是專業的……”
前臺護士偷笑了一聲,又安慰着說,“彆氣了,不就是急性胃潰瘍,又不是什麼手術病人,哪用得着你這樣的特護,大材小用了不是……”
急性胃潰瘍?若嫺耳尖地抓住了這個字眼,簡君易那傢伙不是動手術了嗎?怎麼是急性胃潰瘍?
可惡!可惡!她頓時火冒三丈,瞬間有種被騙上當的感覺,一下子就衝到了病房門口,在推門的一剎那,她突然冷靜下來。
整理好了情緒,低頭進了病房,他像昨晚一樣站在陽臺上遠眺,看着面前的這抹身影她恨得牙癢癢,真想衝上去給他兩拳。但還是忍住了,既然他欺騙在先,就別怪她不守信用。
她打算今天開始就不來了,提前中止這份不平等的口頭協議。抓起皮包,步伐彷彿都帶着一股股憤怒的火焰,身後倏然傳來醇厚的嗓音,“今天傍晚你就不必來了。”
什麼?她以爲又是自己的幻覺,不禁轉頭看着他,簡君易雙手擱在欄杆上,初陽的光芒斜照在他的側臉上晃得讓人睜不開眼,神情更顯複雜難辨,“不必感到驚訝,我很認真。”
他會突然這麼好?若嫺挺直了腰桿,眯起了眼睛擋住點陽光,沒什麼表情地說,“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
這個女人此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緩緩抿起脣,雙手懶懶進褲袋裡,眸中更顯高深莫測,“如你所願,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