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有一週的全封閉軍訓,鍾未昔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最擔心脖子上的吻痕,一穿上軍裝,脖子根本蓋不住,準露餡。
惴惴不安中好象記得早上走的時候黑司曜塞了只紙袋給她,不知道里面是什麼,起身爬到牀尾,翻出袋子裡面的東西,是瓶化妝品,本能地對着小鏡子擠出來往吻痕上抹了抹,馬上起到了立竿見影的隱形效果。懶
軍訓的頭一天就讓人吃不消,回到寢室個個叫苦不迭,全身骨頭跟拆了重裝上似的,顧不得身上髒不髒的,倒到牀上就不想動,不想起來,更不要說去食堂吃什麼午飯了。
眼睛盯着頭頂的白牆,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還好昨天出去的時候被何尤笛拉着路過小超市,買了一包餅乾,可以翻出來充飢。
打開餅乾,抽出一枚放在嘴裡咬,嘆了口氣。
真是累啊,教官一上來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在大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站了一個小時的軍姿,然後踢正步,這樣簡單的動作機械地重複了上百遍,軍服又厚又熱,練得人都要瘋了,班上的同學大多是獨生子,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又不得不受着。
想起平常在家裡幾乎家務事從不幹,與這比起來簡直就是太幸福了,真該好好珍惜。
手機響了,有短信,把剩下的半片餅乾扔到嘴裡,鍾未昔手伸向放在枕邊的手機時忐忑,這時候他有什麼事。蟲
點開來看,內容是:傍晚車在學校對面的馬路等你。
沒署名,她卻知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哥哥送她來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手機的由來,只好把手機悄悄藏在行李裡。
輕咬起下脣,按鍵回覆過去,“可能不行,我們要進行一週的封閉性訓練。”發送過去盯着手機五分鐘沒回,她心裡鬆一口氣,起碼有一週的時間可以躲。
驀然,手機發出振動,放下的心提了起來,短信上只有幾個字:帶上學生證,儘管出來。
昨晚不安分的大手和滾燙的吻,還有他陰沉的宣告已經烙印在心裡,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今天傍晚不出去,明天還會在那裡等着她,也清楚,她身上被拴了根繩,不管她跑到哪裡,繩的末端總在他手裡。
秋老虎肆虐的天氣,她莫名地覺得寒冷,打了個冷戰,一翻身對上何尤笛探視的目光,“想什麼心事呢?叫了你幾遍都沒聽見,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何尤笛是個好奇寶寶,在下鋪早聽到上面的手機震動,忍不住伸頭過來一看究竟。
“不是。”鍾未昔慌忙搖頭,把手機合上塞到枕頭下。
何尤笛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壓着聲音問,“哎,別瞞着嘛,說說你的男朋友,長得帥不帥?個子有多高?會打籃球嗎?”
“真的不是,我沒有什麼男、男朋友。”鍾未昔還習慣這個稱呼,只顧搖頭,拿起餅乾盒舉到何尤笛面前,“你吃不吃?”
李蘊坐在下鋪呼嚕嚕吃着泡麪,擡起頭說,“笛子,你這麼問誰會說啊,要我我就不說。”
“爲什麼?”何尤笛拿了塊鍾未昔的餅乾,坐回自己的牀鋪上,睜大眼睛問。
“保持神秘唄,你看鐘未昔長得這麼漂亮,喜歡她的男生一定很多,要是說定下來了,那以後的行情豈不是就不好啦?”
何尤笛想想,點點頭十分贊同,“這倒也是,你們沒注意嗎?軍訓休息的時候,同操場的別的系男生可是一直往咱們班上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鍾未昔,鍾未昔弄了個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反應,出聲等同於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承認那些男生看的人是自己。
當然了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見,葉霓從牀上坐起來,“哪兒跟哪兒啊,你們有沒有看到呀,男生關注的是付甘顰,纔不是鍾未昔呢。”
寢室裡,付甘顰和誰都是客客氣氣的,葉霓牀位靠近付甘顰,經常從付甘顰那裡得些小東西,比如用過的名牌髮卡呀,包包之類,因此兩個人處得最好。
何尤笛撇撇嘴,沒爭,誰不知道啊付甘顰偷懶,裝弱不禁風,站軍姿才幾分鐘人就誇張地暈倒了,教官特許到陰涼處休息。那麼大一個操場,所有人都頂着烈日在訓練,有一個人坐在陰涼處自然引人注意嘛,那些男生看到付甘顰也正常。
可是說實話,各有各的美,以後關於這個話題有的爭了,誰讓他們班出了兩個美女,而且還在同一寢室。
下午教官繼續折騰他們,一天下來腿都擡不起來,一宣佈解散歡呼聲一片,鍾未昔回到寢室倒在牀上眯了一會兒,才換了衣服悄悄出去。
走到樓梯口想起手機沒帶,返回去,寢室裡正在討論她。
“你們說她今天會不會又一夜不歸呀?”葉霓是出了名的快嘴碎嘴,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
“這有什麼?人家有事唄。”何尤笛的聲音。
幾個聲音唏噓着,“能有什麼事?我看是出去和男人快活了吧……”
“別瞎說,說的這麼難聽,沒憑沒據你在這裡亂講什麼?”又是何尤笛幫鍾未昔辯解。
“算了吧,笛子,你心裡比我們還八卦,剛纔中午她在的時候,你不是還向她打聽來着……”
“我打聽怎麼了?我光明正大,不像你們人在的時候不問,人走了在這裡亂嚼舌頭!算什麼英雄!”
“你……”
“你們別吵了。”說話的是付甘顰,輕輕柔柔的聲音飄在僵持的氣氛中,“葉霓,我看鐘未昔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人家真的有事呢。”
“甘顰,你太善良了,她那樣,躲躲閃閃的,看上去就見不得光。表面上看上去清純,暗地裡不知道幹什麼好事呢。”
這種時候鍾未昔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可就是這麼鬼使神差的,一隻腳邁了進去。
爭吵的寢室瞬間安靜下來,鍾未昔低頭進來,拿了手機又低頭快步走出去。
她們說的對,她是躲躲閃閃,見不得光,但是她沒有辦法,舉凡有辦法,她又怎麼能這樣受那個人的擺佈。
學校大門早上開始緊閉,幾個門衛在門口,甚至還有幾個教官,鍾未昔不安地走過去被攔住。
“同學,你哪個系的?學校軍訓封閉一週你不知道嗎?”說話的是她們班的教官,講話動作兇狠,班上同學暗地裡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黑麪閻王,尤其是那個吼功,整個操場都能聽見,對那些站軍姿的時候想偷懶的同學更是不留情,哪兒站不標準就揣哪兒,鍾未昔就被揣過一次,到現在小腿還隱隱的疼着呢。
教官在肯定出不去,她繃緊的神經反而一鬆,轉向往寢室跑,這下不能怪她了。
誰知,教官在後面叫,“哎,同學,回來,把你的學生證給我看一下,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個系的,敢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膽子不小哇。”
勉爲其難回去,硬着頭皮遞上學生證,那教官看了看,和旁邊幾個教官嘀咕了幾句,門衛給她打來大門旁的小側門,教官揮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敞開的門在眼前化爲通往噩夢的道路,鍾未昔能看到馬路對面停了輛黑色轎車,不張揚的黑色,卻有一種奪人呼吸的陰森。
等鍾未昔站在馬路邊上準備過馬路,教官的手機響了,一接電話教官就笑,“老同學,舉手之勞,你妹妹人挺乖的……好好,除非有天生性疾病,一般人到了我手裡也會脫層皮,一時間要她脫胎換骨有點難度,要把她訓練得象個兵經得起考驗、增強體質磨難意志不難,包在我身上……哎喲,客氣什麼,飯就不用吃了,同學一場……下次初中同學聚會一起喝個酒就好……”
車裡只有開車的肖鷹,鍾未昔自行打開車門坐進去,他雖不在,氣息卻還在。
黃昏又要面對他,她的心底的擔憂和惶恐被無限擴大,不清楚他是怎麼跟學校說的,爲什麼連教官都放行。
車裡鍾未昔無限傷感,車外一輛出租車擦身而過,停在學校門口。
鍾涵炎身爲家長得以進去,一打聽知道鍾未昔不在,見葉霓又要亂講,何尤笛搶先說,“你妹妹可能有事請假出去了,你給你妹妹打電話吧。”
打電話?鍾涵炎臉上一滯,轉而說,“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我妹妹的手機號碼我忘了,你能給我一下嗎?”
“我也沒有哎。”何尤笛撓撓頭,她上大學的學費家裡也是東借西借,哪裡來的閒錢給她買手機啊,“要不你給她留張字條,她回來我幫你轉交?”
也只能這樣了。鍾涵炎留了字條,心事重重離開學校。這一次他是特意利用週末趕過來的,想看看昔昔有沒有適應大學生活,完全沒想到她會不在宿舍,這麼晚了她會去哪兒呢?在青州她不可能有熟人。還有手機,她哪兒來的手機?
想來想去不放心,鍾涵炎決定向未染打聽,碰碰運氣,未染沒手機,學校宿舍值班室有電話,他往那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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