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梓霖從醫院出來,從上了車就表情嚴肅,導致了司機都不敢問覃梓霖待會的目的地是哪兒。
跟了覃梓霖這麼多年,還是頭次見到他這麼的不淡定。
“公司。”覃梓霖頭也沒回,一聲令下,司機就發動了車子,往覃氏在溫陽市的分公司開去。
車子一路暢通,在順利到達覃氏之後,司機下車給覃梓霖開了車門,早已等在門口的覃氏總裁辦的員工,恭迎了覃梓霖之後,將一份份文件抓緊時間的向覃梓霖彙報。
秘書更是將覃梓霖今天的行程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因爲明天是他們總裁的大婚之日,所以明天的日程都提到了今天來,而總裁後天還是照常工作!
這對於員工們來說,又見識了覃梓霖工作狂的一面,同時爲即將成爲覃梓霖太太的曾寶珠表示同情,不能有一般女人的蜜月。但總歸,嫁給覃梓霖,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覃梓霖一一聽着屬下彙報上來的事情,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進電梯前,覃梓霖對秘書說道:“財經雜誌的訪問幫我取消,近段時間的採訪都取消。”
“明白。”秘書站在電梯外,恭送覃梓霖進電梯。
就在電梯要合上的時候,卻被人從外面用手擋住,電梯門感應之後打開,覃梓霖見到一張有些着急的面孔。
“少爺,我有急事要和你說。”阿九很少這樣失態,他做事向來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就算是身後着了火,他也能夠從容的找到逃生出口,優雅的走出去。
“進來。”覃梓霖微微側了一下頭,示意阿九進來。
阿九在得到覃梓霖的同意之後,進了電梯,等到電梯門緩緩關上,將覃氏一干員工隔離在外面之後,阿九纔開了口。
“少爺,我前幾天去了洛城。”
覃梓霖並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如果阿九去洛城這件事是一件大事的話,那麼阿九也真的是沒事找事了,所以這中間還有別的事情。
“你讓我查的上次和曾小姐站在一起的那個男生,很有可能就是和你失散已久的弟弟,覃梓峻。”
覃梓霖一記凌厲的眼神往阿九的身上投去,根本無法相信阿九嘴上說的這件事,他在開什麼玩笑?他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去尋找的人,結果這個時候阿九告訴他,就是出現在曾語柔身邊的人?
“當年二少爺失蹤後,被人拐走,最後流落在洛城,被一家姓譚的人家收養,我們一直將範圍放在溫陽市以及溫陽市周圍的城市搜索,而且二少爺身上沒有任何的胎記或者明顯的標記來顯示身份,我們之前那樣找無疑是大海撈針,好在這次陰差陽錯。”
覃梓霖的記憶停留在小時候,那天下午,一歲多的覃梓峻,消失在了家人的眼前,怎麼都找不到!
“你告訴了我父親了嗎?”覃梓霖好像是在想什麼很遙遠的事情,就連阿九都能夠看出來覃梓霖臉上的失神。
“沒有,事情還沒有最終確定,我怕告訴了老爺,他身體吃不消。”阿九也是個做事考慮周全的人,在事情沒有的證實之前,不敢斷然的將消息告訴覃梓霖的父親。
這些年,有太多的人因爲覬覦覃氏的財產,冒充覃梓峻,最後覃老爺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到了後來,覃梓霖就乾脆將這些消息都攔了下來,只有十分確定的消息,纔敢告訴覃老爺,但近兩年,沒有任何關於覃梓峻的消息傳給覃老爺。
“恩。”覃梓霖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話。
電梯平穩的上行,最後停在了總裁辦公室那一層,阿九率先出去,等待着覃梓霖的出來,只見覃梓霖依舊站在原地,並沒有要出電梯的打算。
總裁辦的員工也站在阿九的身後等着他出來,還有好多事情等着覃梓霖處理,但是總裁今天很奇怪,站在電梯裡面,就是不打算出來。
幾秒鐘後,覃梓霖微微擡頭,對外面的秘書說道:“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取消。”
秘書愣了一下,身爲工作狂的覃梓霖,可是從來沒有取消過超過半天的工作,今天竟然一下子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剛纔,阿九在電梯裡面跟他說了什麼?
“可是總裁,下午和市長的會面怎麼辦?”
“推了。”說完,覃梓霖伸手摁了電梯,電梯門緩緩的關上,就在秘書還準備上前說什麼的時候,阿九伸手擋住了她,這個時候的覃梓霖,最好給他一點私人時間。
覃梓霖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司機正好從車內出來,他並沒有接到覃梓霖要用車的消息,但是卻在停車場內看到了他。
司機馬上準備給覃梓霖打開後車門,但是覃梓霖卻走到了駕駛座上,什麼話都沒說,開着車就走了。
司機當時就愣住了,覃梓霖不坐他開的車,自己開車,是不是因爲他做了什麼錯事,覃梓霖準備開了他?
今天的覃梓霖,的確是處處充滿了異常,先是昨天尋找曾語柔開始,再到今天去了醫院見到了曾語柔,又得知了可能找到了自己的弟弟,這麼多的事情一下子充斥着覃梓霖的大腦。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覃梓霖頭一次覺得有很多事情是超出了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他的確是想要找到覃梓峻,讓已經支離破碎的覃家顯得有那麼些的家庭的感覺,可是在真的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個城市,他卻忽然間有些遲疑了。
他的弟弟,長成了什麼樣?他不在覃家的那些日子,過得怎麼樣?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覃家的人,會不會責怪他們,現在才找到了他?
這些問題原本覃梓霖在自己的腦中都想了很多遍,可是真的面對的時候,卻難以預估譚梓峻會怎樣回答。
不知不覺中,覃梓霖已經將車子開到了曾語柔的大學外,他記得這邊的道路並不是因爲譚梓峻,而是因爲曾語柔。
是啊,是因爲曾語柔。
譚梓峻和曾語柔又是什麼關係?同學?朋友?還是別的什麼?
如果真的有別的什麼,他又該怎麼處理這其中的關係?
覃梓霖停好車,從車裡下來,並且很順利的進入了大學,因爲本身長得就比較正氣,一臉嚴肅,很像是大學裡面的老師,所以門衛也沒有多加阻攔。
其實覃梓霖也不知道自己進去做什麼,按照常理來說,既然阿九沒有確定譚梓峻是不是覃家二少爺,他就應該吩咐阿九立刻去做DNA鑑定,如果鑑定結果是,那麼他就馬上帶着他去瑞士,見覃老爺,瞭解他多年的心願。
如果不是,那麼覃梓霖將會繼續尋找覃梓峻的下落,並且這次會將範圍擴大,加大人力財力的投入。
但是覃梓霖現在到了譚梓峻的大學,以這樣一種不明智的方式打算窺探譚梓峻的生活,不覺得可笑嗎?
可就算是可笑,覃梓霖還是走了進來。
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走在學院這樣輕鬆和諧的氛圍之中,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青春應該有的姿態。
迎面走來的人,是那麼的朝氣蓬勃,而他,總覺得自己已經是邁入了遲暮之年,整天重複着前一天的事情,周而復始,一成不變。
只不過,覃梓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走在大學裡面是一件多麼招人的事情,原本大學裡面的學生打扮都比較隨意,就算是老師,也很少有穿西裝的,更是沒有覃梓霖這樣過硬的外表,模特的身材,所以他只不過剛剛走近來,就已經吸引了那麼多人的注意力。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覃梓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走過進了校門口之後的一段路,路上種着枝繁葉茂的大樹,走過這一段路,便是學校的運動場,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上面還有人在揮灑汗水,用力的揮霍青春的活力。
見到這番場景的覃梓霖,漸漸地放慢了腳步,他似乎是羨慕這樣的生活的。
矯健的身姿,快速移動的步伐,他似乎看到了幾年前,也在籃球場上揮灑韓式的人,只是,青春一去不復返。
那是眼花嗎?覃梓霖似乎真的在籃球場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快速利落的過人,再虛晃一招之後跳了起來,成功的將球送入了籃筐之中。
待到那人落地後,他的身後響起一陣掌聲,對於他這個漂亮進球的讚揚,他只是回身和自己的隊友擊掌,而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想再打下去,下了場休息去了。
覃梓霖就站在了球場邊,雙手放在西裝褲中,像是雕塑一般的看着球場裡面的譚梓峻。
本來女學生在籃球場邊看男生打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像覃梓霖這樣一個男人,站在球場邊看着裡面的熱火朝天,多麼的違和。
所以在很短時間內,球場內就有人注意到了覃梓霖,並且開始了嬉笑,覃梓霖究竟看的是球場中的哪一個人。
最後,大家看着覃梓霖目不轉睛的視線,是落在了譚梓峻的身上,少年這個時候正仰着頭喝水,汗滴從髮際線滑落下,最後隱入T恤內,這個樣子的譚梓峻,的確是吸引人的,只是沒想到,將男人也吸引過去了。
等到譚梓峻發現大家好像在看着自己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摸了一把臉,臉上應該也沒有什麼,同時,他感覺到了一束炙熱的目光,他轉頭尋找着,最後在路上看到了似乎有些眼熟的覃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