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吉米輕鬆吃過晚餐,陸婧自告奮勇地收拾碗筷,結果又被吉米給推出廚房,理由是她的手太尊貴,像這種雜活不適合她幹!
陸婧的嘴角輕輕彎起,彎出了月牙一樣的笑弧!偶爾享受一下被寵溺的感覺也挺好!
走出廚房,經過客廳的時候不經意地朝沙發一掃,正巧與四平八穩坐在那的男人眼神對上,陸婧故意露出一抹疏離的笑,隨即話也不說一句就徑自走回了臥室。至於歐瑾釧,他願意賴在這就讓他賴好了,反正她又沒有什麼損失!
走進臥室,正要關上門卻被人硬從狹窄的門縫擠了進來。當接觸到那對意味深長的深邃眸光時,陸婧不由地哀嘆一聲,表情也頗哀怨!
“你到底想幹什麼?容我提醒你,我們好像不是可以敘舊的關係!”經過五年的沉澱,她是可以把五年前的恩怨一抹勾銷,可這不代表她就會重新接受這個男人進入她的世界!‘重生’後的陸婧,不需要男人來擾亂她生活的步調!選擇季浩然做玩伴也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而已,過一陣子,等她玩膩了,自然會退出這個沒什麼營養的遊戲!
總結下來,現在的她不需要任何男人進駐她清閒自由的生活!
歐瑾釧無視她的冷漠瞪視,怡然自得地邁着長腿在女性化十足的臥房裡慢走着,一會兒看看室內的裝潢,一會兒瞥見牆上的照片停頓一下,一會兒又走到陽臺上,眺望一眼遠處的風景,簡直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自在!
陸婧雙臂環胸靠着牆,一雙美眸跟隨着男人的步伐也將臥室掃了個遍,普普通通的一個房間,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眼光掃到眼含戒備的陸婧,歐瑾釧露齒一笑,“你不用防備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陸婧冷冷地掀動嘴角,“你當然不會對我怎麼樣,不過,任何一個陌生人走進我的房間,我好歹都得提防一下吧!本能所在!”
“陌生人?”聽到這個三個字的同時,歐瑾釧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眼底立刻有寒光射出!“你說我是陌生人?”
陸婧泰然地點頭,臉上的表情除了疏離還是疏離,“你當然是陌生人!”她發現了,當她說他是陌生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沉鬱。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他當初說的,在她踏出那個小島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再無牽繫,甚至連看孩子的權利都被他無情地剝奪。如此說法的是他,怎麼今天又自己找上門來,還一副與她熟絡的表情,讓人費解!
在陸婧兀自費解的時候,歐瑾釧已從陽臺上走了進來,在她面前站定,兩臂自然地放在牆上,將她禁錮其中,“據我所知,我們不但不是陌生人還做過最親密的事,甚至連孩子都有了。這些你都忘了嗎?即便是你忘了我,我想作爲一個女人,本性使然,孩子你總不會忘吧?”掬起她一縷秀髮放在手中輕輕卷弄,歐瑾釧的脣邊始終勾着邪邪的笑,一如五年前!
孩子!他竟然還敢跟她談孩子?這輩子,如果說她做過一件‘死了可以下地獄’的事,就只有那個孩子!非本意的遺棄讓她頓失做母親的資格!那個她用十個月辛勤培育,繼承了她骨血的孩子,她甚至連看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便被匆匆趕出了島!
孩子是她心底永遠的痛,即便她可以大聲向全世界宣佈,她陸婧告別了以前的傀儡人生,只有那個孩子,是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存在!
嘴角輕輕扯起一抹苦笑,她的神色看起來很蒼白很無助也很悽楚!
看到前一刻還風輕雲淡的小女人在他說出那番話後變得如此蒼白,歐瑾釧心中一窒,某種象徵着虧欠的東西緩緩在心底流過!
道歉的話幾乎已經到了脣邊,卻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吞嚥了下去。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驕傲的男人,他說不出歉語!
“想見他嗎?”或許他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對她的虧欠!
“他?”蹙起眉峰,陸婧一時轉不過腦筋來!
“小儆,我們的兒子!”如果她想,他會立刻派人接小儆過來!
小儆,她的兒子!陸婧的眼底泛起迷茫的色,她無助地垂下眉眼,心中五味雜壇!五年了,僅僅在他出生時不經意地投過去一瞥,她便陷入昏迷,醒來已人事全非。
如果她說不想見,那是自欺欺人!如果她說相見,又以什麼立場見他呢?她不過是給了他生命的女人,一個在他甫一出生就消失的女人,她憑什麼在五年以後又重新站在他面前,對他厚顏無恥地說,“嗨,你好嗎?我是你媽眯!”
搖了搖頭,陸婧拒絕脆弱地嚥下苦澀,擡首與他對視,一雙堅定的美眸瞬間恢復了勃勃生氣,“還是算了,當初是你說的要我離你們遠點,五年都過去了,我沒有理由再重新踏入你們的人生!我有點累了,你走吧!”打開門,她將有些怔愣的歐瑾釧硬推了出去,隨即重重地關上門,一如關緊的心門,她不會再放任何人進來!
歐瑾釧神情複雜地走了,帶着一臉的詫異與怔然,他走出了公寓,還陸婧寧靜!
幾乎是在他前腳一踏出房門,吉米一個箭步衝到陸婧的房門前,咚咚咚地將門敲響!
“進來吧,門沒鎖!”
推門而入,只一眼,吉米就瞥到了在牀上抱膝而坐的女人,將頭深深埋在膝裡,她的姿勢很僵硬,吉米不禁憂心地黯了黯眉眼!
“沒事吧?”坐在牀邊,他伸出一手輕輕撫摸陸婧柔軟的發。
忽然,埋在膝裡的俏臉擡起,陸婧猛地撲進吉米懷裡,“借我肩膀用一下!”聲音裡隱含痛苦的哽咽。
幾乎是同時,吉米感受到衣服上的濡溼,驚訝地發現:堅強如她,竟也逃不開眼淚的郅楛!
吉米安靜地借出肩膀,不問不說,任難得小女人的她在自己胸前揮灑淚水!他知道,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正需要的是一個人無聲地陪伴!他何其有幸,成爲可以陪伴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