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青遺憾的是他們根本就查不到煞鷹的獵人是誰。
昏暗的屋子裡只有一扇極其小的窗子,陽光斑駁的從窗口照射進來,微弱的打在地上。雖然眼前的人被斑駁的陽光照射着,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暖意,相反寒冷從腳底生起,蔓延到四肢,侵入肺腑。
齊豫冷冷的將匕首扔給那人,
“你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下去吧,我會安撫好你的家人。”
那人的眼中閃過悲愴,但是他沒有任何的掙扎,或者是已經沒有了求生慾望,彷彿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命令。
他接過匕首向齊豫鞠躬,迅速的轉身消失在小屋子裡。
戰狂的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你這樣又是何必呢?他也是無意的。你已經爲了牧歌失去了這麼多的煞鷹了,畢竟這些人都是我們精心挑選,又是經歷過嚴格訓練選拔出來的精英。”
齊豫又何曾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他從各個領域挑選出來的,並且這些人是踏着同伴的屍體存活下來的,又要功夫好,又要機敏,還要對自己忠心的人實在是難選,只不過這些跟牧歌的安全相比都不值得一提,即使要他用屍體壘砌一座長城,他也要想方設法的護牧歌周全。
牧歌依舊在沉睡之中,她陷入無盡的夢靨,大片火紅的玫瑰競相開放着,那妖嬈的紅看不到盡頭,男孩摘了一朵最美的玫瑰戴在她的耳朵上,男孩的聲音很純潔,乾淨的沒有一絲的雜質,就像是天使的聲音。
“這朵花送給你,只有最美的人才能戴最美的花。”
兩人笑着在玫瑰花叢中追逐,男孩越跑越遠,遠的看不到他的蹤跡。牧歌拼命的奔跑,奈何腳底下全是枝枝婭婭的玫瑰花,牧歌的裙子被玫瑰花撕裂,她踉蹌的歪倒在地上,手也被玫瑰花扎破,她嘶啞的叫喊着,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看着夢中囈語的牧歌,陸青心疼的將她粘在面頰上的髮絲攏在一邊。
他將她的手放在脣間,
“無憂,你一定要好起來。”
牧歌的手指動了動,陸青欣喜若狂,他緊緊的扣住牧歌的手,他大聲高喊着暗夜。
暗夜連忙在牧歌頭部的幾個穴位按摩了一下,牧歌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陸青那雙擔心的眸子。牧歌想到了夢境中的男孩,她撫摸着陸青的臉頰,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陸青將親吻着牧歌的臉頰,
“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我不會丟下你的。”
暗夜打趣道,
“你要是再不醒啊,陸青就要拆了我的儀器室和煉藥房了。”
牧歌被陸青親吻過的雙頰羞紅,爲她蒼白的臉色增添了幾絲生氣。
暗夜識趣的帶着自己的儀器走了。
陸青吩咐廚房做了幾樣清淡的飯菜。
張媽將飯菜端了上來,陸青接過來竟然親自喂牧歌。
牧歌佯裝怒道,
“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我自己來就好了。”
陸青擰着眉毛,語氣裡滿是霸道,
“你現在是病人,病人當然有這個特權了。”
他端起清粥來細心的舀着,用嘴輕輕的吹了吹,自己喝了一小口,確定不熱後纔給牧歌喝。
牧歌竟然覺得這清粥竟然有了一絲香甜,這種香甜甜到心坎,讓她的五臟六腑都覺得舒爽。
陸青的動作很輕柔也很熟稔,彷彿一切都水到渠成。牧歌覺得自己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這也許是幸福的感覺吧。
她臉上的酡紅更深了。
陸青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伸出手摸了摸牧歌的額頭,自言自語道,
“不發燒啊。”
牧歌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喝下去的粥卡在了嗓子裡,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陸青拍了拍她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她的背部揉下去,
“怎麼會回事?喝個粥都能喝嗆了。看來我不能這樣餵你了。”
牧歌正在詫異間,陸青已經將粥含在了嘴裡,他扳過牧歌的臉,對着脣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在她的嘴裡攪動,他口中的清爽帶着清粥的香甜慢慢的滋潤到她的口中,喉嚨中,胃裡,直到心底。
她分不清是他口中的香甜還是粥的香甜。
原來他的法子竟然是這樣的。牧歌推開他,臉紅的更厲害裡。
陸青覺得她這般嬌羞的樣子就如三月裡的桃花迎風綻放,煞是可愛。他的嘴角不由的上揚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擡起牧歌的下巴,
“無憂,你真美。”
美嗎?她現在明明很狼狽,披頭散髮不說,嘴角還有粥,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肯定和美無關。
“你就笑我吧。”
沒想到陸青非常認真的說,
“怎麼會?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像一個誤入凡塵的仙子,美的不沾染一絲的纖塵。當你在燈下看書的時候,我覺得心裡暖暖的,很溫馨。我會想你一直在等我,不是嗎?看書只不過是你打發無聊的時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當你烏黑的髮絲張揚的散開在雪地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愛上你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極致美。現在的你,有一種可愛的美,依
舊撩動我的心絃。”
陸青的眼眸很深邃,就像是化不開的墨,牧歌覺得自己就要被吸進去了,可是她的腦海中卻有另一個聲音讓她不要沉淪。
她連忙岔開了話題,
“捉到人沒有?那些人爲什麼要攻擊我們?”
陸青握緊手指,他手上的青筋畢露,彷彿蛇蜿蜒在他的手臂上,彰顯着他不可抑制的怒氣,
“現在還沒有查到什麼,但是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如果是傷了他也就罷了,竟然傷了自己心愛的人,他絕對會追查到底,不惜一切代價讓對方血債血還。
晚上的時候陸青打開了電腦,他把黑夜招來。
“可以直接和陸大進行視頻對話嗎?”
黑夜爲難道,
“大哥不是很久沒有跟他聯繫了麼?況且他這個人野心太大,如果我們欠了他的一個人情,日後不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陸青揉了揉太陽穴,
“他好歹是姓陸,我想這點小忙還是能幫的。”
陸大其實真名是陸墨,是陸青的大哥,當年在跟自己的繼承者之戰中,陸墨支持率也是極高的,況且他的母親是黑道千金,又極高的財力支持。並且陸墨本人也有極高的天分,無論是體能還是智慧,他都是佼佼者,只可惜在最後一刻他敗了,敗的一塌糊塗。
陸青和陸墨在叢林中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半個月,打敗猛獸,打敗潛伏在叢林中的敵人,甚至還有克服隨時被食物毒死的危險,當兩人狼狽的出現在陸老的面前時。
陸老將兩個東西擺放在兩人的面前,他讓兩人各自選擇。陸墨是老大,他理所當然的首先做出選擇。
一個是陸氏集團的家族印章,有了這個印章就等於擁有了最高的榮譽,有了陸氏的全部家當。另一個只不過是刻着陸字的紀念牌,這個紀念牌是人人都有的,每一個陸氏子孫降臨的時候,長輩就會將這個牌親自帶在晚輩的身上,這個牌子會跟着他一生。陸墨脖頸上就掛着一個,但是陸青卻從來沒有過,以爲自己不是從陸家出生的,他自然沒有經歷過這個儀式。
陸墨兩眼盯着印章,就如一頭看到獵物的狼。他既欣喜又有些擔憂,他顫抖的將印章放在掌心裡。
陸老的聲音帶着不可挑戰的威嚴,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確定,你要的是這個?”
陸墨生怕他掌心中的印章被搶走,他將印章揣進懷裡。他的行爲已經確切的告訴了陸老答案。
陸老嘆了一口氣,他直直的看着陸青,
“這個是你想要的嗎?”
陸青反笑道,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陸老沉默了一會,他指了指陸青,
“如果讓你先選擇,你會選擇什麼?”
陸青是個聰明人,他已經才陸老的眼眸中猜測到了答案,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表現的更自然些,說的更爲真摯些。
他的聲音平緩,
“我還是會選擇這個紀念牌,因爲我姓陸,這是我無法選擇的。不是因爲這個姓能給我帶來多少榮耀,或者榮華富貴,只是因爲這是我的命,不可選擇的命,更不可違抗的命。就像我是您的兒子,儘管您覺得我是您的一個污點,但是我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我們骨子裡志氣何等相似。我不求能夠把陸氏做成直逼雲霄的商業帝國,只求能夠在您的帶領下,您的指引下將陸氏精神發揚光大。”
陸老的眼中閃過驚愕,他看陸青的眼光多了幾份欣賞。理所當然陸青成爲接班人,而陸墨被打回了原形,陸老甚至吩咐手下絕對不讓陸墨沾染陸家的任何一處生意,一處產業。失意的陸墨只好跟自己的母親回到老家,沒想到他倒是有股狠勁,竟然成爲黑幫中的新秀,不過幾年的光景就成了黑幫老大。
陸青雖然跟黑道上交情匪淺,但是和陸墨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畢竟陸青的重點是商業戰爭,而非陸墨整日的打打殺殺。商戰講究的是心戰,動手則是最低級的手法。
陸青加重了語氣,
“今天晚上務必聯繫上陸大,否則你這雙手廢掉好了,留着也是浪費。”
黑夜閉了嘴巴,他死死的盯着電腦屏幕,開始操作鍵盤,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紛飛。
過了兩個小時,陸墨那張囂張的臉出現在電腦上。
他的身邊坐着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美女穿着爆乳裝,胸前白嫩呼之欲出,陸墨的大手在美女的胸前揉搓着,引得美女一陣高高低低的細碎聲。
陸青皺了皺眉,陸墨還是那樣的張狂,那樣的肆無忌憚,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變。
“二弟,想我了?”
陸青的眉毛一直擰着,
“陸大,別來無恙。”
美女將葡萄用舌頭送到陸墨的口中,陸墨的舌頭在美女火熱的櫻脣上打了個旋。
“你這不都看到了,逍遙自在賽過活神仙。”
陸青哼了一聲,這小子就裝吧,他這是做給他看呢,誰不知道這幾日陸墨剛剛掃蕩了日本的岡本派,岡本派是亞洲屈指可數的黑幫派,只不過前段時間岡本的老大剛剛過世,幫派內出現了內訌,陸墨抓住這個有利時機將岡本派一網打盡。
“是嗎?岡本雖然是你的囊中之物,可是我也不得不提醒
你一句,撐住了可不好消化,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
陸墨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他的鋒芒瞬間在戲謔中一閃而過,他吻着女人豐滿的柔軟。
“沒想到二弟還是挺關心我的嗎?不知道你深夜打擾我的雅興有什麼事?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老爺子要死了?怎麼辦呀,我最近可是忙得很,沒有時間回去奔喪啊。”
陸青譏誚道,
“這個你不用操心,老頭子的身體強壯的很,說不定明年我們又會增添一個小弟弟。”
陸墨沒心沒肺的笑道,
“你可要小心了,人家都說這人越老了心越軟,對身邊的人和物越留戀,到時候老爺子別把你一腳踢開,然後讓我們的小弟弟上位,你可是爲他人作嫁衣裳啊。”
也許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別人身上,但是覺得不會發生在陸老頭子身上,因爲他的理智絕對佔領他的感性。
他不想聽陸墨廢話了,直奔主題,
“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個組織。”
陸墨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是我的兄弟,我幫你是理所當然,但是你知道的,最近剛剛接手岡本,有點心力憔悴。”
心力憔悴?怎麼還有心情玩女人?陸青的眼中閃過鄙夷,他是瞭解這個二哥的,他向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交易,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人。這一點在競爭的時候早已經體現了。
當陸老宣佈自己是繼承人的時候,陸墨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掏出懷中的印章對着衆人,
“現在印章在我的手裡,你們都要聽我的。”
陸老冷冷的看着他,聲如洪鐘,將陸墨的氣焰生生的折斷,
“你還想怎樣?”
陸墨後退了幾步,他咬了咬牙,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陸老笑了,他的笑聲震動天地,在大廳裡迴盪。
“小兔崽子你真的以爲你拿到的是真的印章?跟老子鬥你終究是嫩了點,老子早就防着你了。”
陸墨將印章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印章很精緻,上面雕刻着雙龍戲珠,他聽母親說過,陸家的印章是用和田玉雕刻而成,但是印章的四個棱角是用黃金包邊的。他將印章在嘴裡咬了咬,竟然斷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陸老直接命令保鏢把他拖出了門外。
這個人連自己的老子都算計,還有什麼不能算計的?況且陸青跟他只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陸青的嘴角含着笑意,但是眼眸裡卻是冰冷,
“放心吧,大哥,我絕對不會虧待你,聽說你最近手頭緊,我明天會將三千萬匯過去。”
陸墨彷彿沒有聽到陸青說什麼,他挑着美女的下巴,
“甜心,今天晚上不要走了,讓爺好好的疼你。”
美女嬌嗔道,
“不要啦。”
“你不答應是不是覺得我給你的太少?多少你開個價。三千萬怎麼樣?”
“哎呀,你把人家當什麼了,三千萬都不夠人家一根頭髮的。”
陸青譏誚的看着兩人的表演,
“兩個億。”
陸墨將身體的美女毫不留情的推開,他整了整衣衫,
“都是兄弟,提錢不是傷感情麼。說吧,聽聽什麼事情大哥能幫得上你。”
兄弟?他明明跟錢是兄弟。真不明白自己怎麼跟這種人做了兄弟。
“三天之內把煞鷹端了,我再也不想聽到兩個字。”
陸墨撓着頭,
“這個,有點難度呀。”
陸青冷笑道,
“我還以爲大哥一支獨大了呢,沒想到還有你辦不到的事情,看來我需要另請高明瞭,我想如果請別人的話估計三千萬就搞定了。”
陸墨連忙展開一個諂媚的笑容,
“二弟,你就等大哥的好消息吧。”
陸青一刻也不想看到陸墨那張虛僞的臉,他連忙將視頻關掉。
黑夜咋舌道,
“媽呀,兩個億?這代價也太高了吧。老大,要不你分我點吧,好歹我也是助推手啊。”
陸青朝着黑夜翻了一個白眼,
“我都沒有責怪你們的無能,你倒是想佔我便宜了。”
黑夜一邊收拾着電腦一邊嘟囔道,
“怎麼好事輪不上我,壞事都拽上我,我只是一個玩電腦的,又不跟他們一樣整天打打殺殺的。人家可是文人一枚。”
“既然是文人,就應該知道什麼是連坐了吧?”
黑夜灰溜溜的帶着電腦走了。跟老大真是沒有道理可講。
三天之後,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擾亂了城市的平靜。
隱蔽的殺手組織煞鷹竟然一夜間消失殆盡,他們的基地被燒燬,屍體屍橫遍野。煞鷹的獵人不知所蹤。
電腦上又出現了陸墨的那種臉,他身邊的女伴已經換成了黑髮娃娃臉略顯清純的女孩。
這小子換女人的速度倒是蠻快的,也不害怕精盡而亡。
“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經辦成了,沒想到我們首次合作就這麼愉快,以後有什麼這方面的事情儘管找我就是了。我說過,我們是兄弟,只要你想要的東西,大哥上刀山下油鍋也要給你取來,只要你想毀滅的東西,大哥也會傾盡天下毀天滅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