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司君浩完全可以一腳踢開它,但它卻顧慮那是初雪的心愛之物,所以選擇並沒有這麼做。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由美撲向了他,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鮮血淋漓的齒痕。
“君浩!”
輕撫着由美的頭,卓翰晨安撫着它突然的暴躁。
養過狗的人都知道,你越是掙扎,它越是不鬆口,死咬不放。
所以如果硬來的話,最後你的肉,就會被它撕的血肉模糊的。
在初雪和卓翰晨的共同努力下,由美終於鬆了口,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君浩!你怎麼樣?”
女人的聲音,像是快要哭了出來。
由美一向乖巧,爲什麼會突然攻擊君浩?這讓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轉過頭去,怒瞪了它一眼,對由美,初雪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平靜下來的它,好像也已經知道自己犯了彌天大錯,根本不敢擡起頭來。
只是低垂着頭,不停的嗚嗚着,黝黑的眼珠子,左右閃躲着,似乎像是要表達着什麼!
撕開了君浩的衣服,一條猙獰的齒痕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控制不住的落淚,心裡劃過了一遍遍的心疼。
初雪知道這個男人是因爲自己,所以纔沒有出手,因爲他的一腳,很可能就會讓由美一命嗚呼。
但他卻爲了自己,寧願這樣被咬,這讓她怎能不流淚?怎能不心疼?
“這點傷也值得你這樣?你以爲我是弱不禁風的僞娘啊?”
“討厭!你!”
他的話,讓女人忍不住的破涕爲笑,擡起手,在他的胸膛上輕拍了一下。
“還是先打一針吧!傷口也要處理一下啊!”
從由美的身邊站了起來,卓翰晨的臉上,顯得憂心忡忡。
“我已經給席飛揚打了電話,他正好就在司氏,正在給諸葛一凡拆石膏。”
“馬上就能過來!初雪,你先給他的傷口清洗一下吧!”
祝蕭蕭從門口的櫃子上,拿來了一個白色的急救箱。
初雪接了過來,從裡面取出了消毒藥水還有消毒棉,仔細的爲他擦拭着。
“你看你惹的好事!”
怒斥了由美一聲,祝蕭蕭犀利的鳳眼,讓由美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傳來了嗡嗡的鈴音,女人走了過去拿起電話,看到上面的人名,又將手機給初雪遞了過來。
“若冰姐的電話,可能是要說由美的事!”
仔細的爲司君浩的胳膊消完毒,初雪用溼巾清潔着手心,然後這才接起了杜若冰的電話。
“初雪!由美不見了!”
“我今天一早,本來想帶它去公園溜溜,沒想到編輯部突然有點事情,讓我回去一趟,我就讓它自己先回家,可是等我回來以後,發現它竟然不在了,我到處都找不到……”
“若冰姐!由美在我這!”
剛剛接起了電話,初雪就聽到了那邊心急如焚的聲音。
暫時打斷了她的話,女人落寞的低下了頭。
“不知道爲什麼?它自己突然跑到我這裡來了!我馬上把它給你送回去!”
纔剛剛團聚,就要把它送走,初雪臉上的不捨,還有由美像是祈求一般,不停的叫喚,都落在了大家的眼底。
“初雪!還是不要了!”
杜若冰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一些,像是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我……不是不想養它,而是,由美很想你,它並不想待在我這裡!”
“每天!它都站在門口等着你,從我出門,一直到我回來,它都一直站在那裡,好像你會從那個門裡走出來似的,即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睡覺。”
停頓了一下,那邊的聲音有一些哽咽。
畢竟養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要把它送回來,又怎麼能一點也不傷心呢?
但是,即使她再不捨,卻也不得不放手,因爲由美需要的人,不是自己!
“把它接回去吧!初雪!由美現在需要的人……是你!”
“若冰姐!……”
“如果你忙不過來,我可以暫時幫你照顧它幾天,現在,還是讓它回到你身邊吧!”
“既然它現在已經找到了你!那我就放心了!”
“若冰姐!……”
還沒等她說完,那邊就已經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初雪知道杜若冰一定是傷心了!
掛斷了電話,她擡頭看向了由美,雖然對若冰姐有一些愧疚,但她的心裡,卻還是很高興的!
因爲它,終於又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邊了,現在,所有她愛的,都在這裡了!
辦公室的門,又再一次的被人推開,席飛揚揹着他的醫用箱,大步的向司君浩走來。
“我都快成了你們的專屬傭人了!只要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我!”
冷着一張臉,男人一邊碎碎念着,一邊熟練的爲司君浩處理着傷口。
沒有了石膏的牽絆,諸葛一凡看上去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門口。
“你到底對初雪做了什麼?所以,她的狗才會看你這麼不順眼?”
完全是一副揶揄欠揍的語調,諸葛一凡吊兒郎當的表情,卻在看到卓翰晨的時候,瞬間變成了一張千年冰封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了!翰晨,找我有事嗎?”
經諸葛一凡的提醒,司君浩又再次的看向了身旁的男子,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下次有機會再說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看起來我也不太受歡迎,那我下次再來找你,君浩!”
諸葛一凡對他的敵意,讓卓翰晨很無奈。
禮貌的和司君浩打了一聲招呼,男人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諸葛一凡冷着一張臉,心裡莫名的開始不安!
手邊,暫時處理完了司君浩的傷口,席飛揚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
“這幾天,記得要忌口,抽菸喝酒,暫時能免則免,至於吃不吃藥都一樣,反正你也不吸收!”
“還有你,你的手不要在這幾天又出什麼差錯,比如使用過度什麼的,小心它真的廢了!”
席飛揚一邊說着,一邊斜眼看了看,他身旁的祝蕭蕭,意有所指的說道。
“聽到了嗎?醫生讓我不要用力過度!”
“滾犢子!”
推開了他笑的吊兒郎當的臉,祝蕭蕭的臉紅了一大片。
“人家是告訴你,你那個爪子,不要使用過度,比如你那個打飛機!”
“有你在,我還打什麼飛機?當然是直接打,炮了!”
懶得聽他越說越下道的話,席飛揚直接收拾好了東西,走了出去。
“那我們也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顧他吧!”
“由美,還不走!”
拉起了一旁,還想死賴在這裡的臭狗,祝蕭蕭語氣不善的吼着。
由美微顫着身子,跟着她走了出去,眼神卻戀戀不捨的,一遍遍的回頭看向了初雪。
“在你的心裡,我的地位好像連狗都不如!”
“你以爲呢!”
這對活寶,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鬥着嘴,帶着戰戰兢兢的由美,離開了司君浩的辦公室。
“以你的身手,可以輕易的擋掉由美的攻擊,爲什麼?你……”
“它傷不了我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看了看胳膊上的傷口,司君浩一臉的無所謂,因爲實際上,他並沒有痛感。
“不要再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了!本來我是想早點回來陪你吃飯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我和蕭蕭已經吃過了!你還沒有吃飯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
“你竟然不等我!”
佯裝着生氣,男人成功的引開了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再圍着那件事情上打轉。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先等着我,我去給你買飯!”
“初雪……”
一轉身,初雪已經快速的跑出了辦公室。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他卻爲了和自己一起吃飯,到現在都沒吃過任何的東西。
女人的心裡有一點愧疚,沒等他說完,就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
周圍,突然刮過了一道冷風,司君浩知道,他又來了!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他的語氣,無風無浪,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你又想怎麼樣?”
就在他面前的方向,綠眸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帶着一臉的陰鬱。
“爲什麼你還是沒有恢復記憶?難道,是你故意的想要封印那段痛苦?”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席飛揚的話置若罔聞,司君浩隨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一隻雪茄,開始抽了起來。
“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我說的不是你這個記憶,而且,那個也不是你的記憶,那只是你身上的這個肉體,他的記憶而已。”
“你又想說我只是一隻狗了,是嗎?”
一臉不屑的笑了笑,他看向綠眸男子的眼中,只有輕視!
“你現在身上的這個傷口,你會感覺痛嗎?”
突然一震,這個男人的話,讓司君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肉體,隨着你能力的恢復,記憶的恢復,你會越來越不受這個肉體的左右,甚至……”
“甚至!我還會靈魂出竅,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是嗎?”
“你的敵人已經出現了,如果你再不恢復,就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了!”
他依舊輕視的神情,讓綠眸男子的臉上,不再平靜。
那個人,將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他一定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看來,只有讓我幫你一次了!”
“你又想怎麼樣?”
他看似威脅的語氣,讓司君浩的心底一沉。
可是當他的身軀,想要靠近綠眸男子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又突然的消失了!
“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更不要在我的背後動手腳!”
“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你聽到了嗎?你給我出來!你聽到了嗎?”
司君浩對着空氣大聲的咆哮着,但回答他的,卻只是周遭那微弱的氣流。
那個神秘的男人,又再度消失了。
他臨走前那決絕的眼神,竟然讓司君浩感到害怕。
“他又想做什麼?”
心中不斷升起莫名的不安感,男人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踱着步。
“初雪說要去買飯,可是已經去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祝蕭蕭突然一個狂猛的力道,一把將門推開衝了進來。
“你懂不懂什麼叫……”
“初雪!……初雪她!……初雪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跑到樓頂上去了!好像是……要往下跳!”
跑的氣喘吁吁的女人,打斷了司君浩憤怒的咆哮,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一臉的擔憂與驚恐。
男人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留下了祝蕭蕭癱軟的身體。
“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