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不過就是我們家的一個私生子而已!”
“看來靠着司氏,你得到了不少啊!現在也算是有個人樣了!就連說話,也敢這麼囂張?”
女孩笑得極其諷刺,說出的話來,也是句句狠毒,像是一把尖銳的利劍,毫不留情的紮在諸葛一凡的心上。
“我一直以爲,你是靠着家裡,今天才會過上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想到,你還真的是靠自己的拼搏,纔得到眼前的一切。”
“爲什麼我突然覺得你的形象,瞬間高大了幾分?”
雙手輕輕的托起了男人的臉,女人笑着,讓他的頭永遠都要這麼高昂!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能有一分鐘之久,祝蕭蕭這才轉過臉來,目光藐視的看向這個語言惡毒的女子。
“幸虧,那個只會做寄生蟲的人,另有人在。”
“如果是你,我會很唾棄的!”
“這又是誰呀?見都沒見過!”
女孩對於祝蕭蕭的諷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然後才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
“你是……那個裸,體模特?啊!不對不對!體形這樣的話,也不好意思去做裸,體模特啊!”
“那是之前那個靠脫成名的小明星?也不對啊!據說那個女人長的還過的去,不然脫也沒人看呀?”
“再不就是,之前那個有夫之婦,不過,不是已經給過她錢讓她打胎了嗎?不會還這麼厚言無恥的又來糾纏吧!”
“諸葛一凡的花名冊裡,上至80,下至8歲,有無數個風情萬種女人的脣印,請問,你是其中的哪一個啊?”
女孩煞有介事的演技,讓祝蕭蕭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一青一白的。
她突然湊近了女孩的身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算他真的有無數個女人,那我也不會怪他,因爲人,是不可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與基因的。”
“你剛纔不是說了他是你家的私生子嗎?那也就是說你爸爸不也是這樣的人,家花野花遍地開,難怪,你會有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了!”
“真是恭喜你啊!從此你不會孤獨了!順道向你的母親,表達我同情可憐的心意!”
“用得着你同情,你還是可憐你自己吧!你個……”
“心蘭!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這裡尖銳的咆哮聲,引來了卓翰晨匆忙的步伐。
他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冷着一張臉拉起了這個撒潑的女人。
“對不起!我替她向大家道歉了!”
“一凡,蕭蕭!對不起!”
“初雪,我先把她帶走了!今天的事,我之後再和你解釋!”
“你放開我!哥!你放開我!”
“初雪,我告訴你!他是我的男人,別說我沒有警告你!”
卓翰晨強硬的,託着那個不斷掙扎的女人離開了。
而她臨走時那尖銳的嗓音,卻依然不停的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
“他們的關係?……”
“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卓翰晨是卓心蘭的媽媽,丘承怡收養的義子。
“難怪,難怪她說那是她的男人!”
初雪對於女孩的警告,真是感到好笑,她壓根也沒想要和卓翰晨有什麼關係啊!
“看到她,就知道她媽媽是什麼樣子了?你如果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憤恨的瞪視着卓心蘭離去的背影,祝蕭蕭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男子,心裡,爲什麼會突然感到心疼?
女人的話,只是讓諸葛一凡諷刺的笑了笑。
比起她的母親,卓心蘭這種,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啊!
但他卻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一直想要忘卻的記憶,好像突然都被那個女人給勾了起來。
他的臉色很白,看起來並不好看,這卻讓祝蕭蕭很擔心。
“初雪,現在已經可以下班了!開會時我交給你的文件,你可以拿回去熟悉一下,對你會很有用的!”
“蕭蕭,今天你就陪初雪一起回去吧!省的那個女人再去家裡找她的麻煩。”
“不用了,一凡!我沒事的!而且別墅她也未必進的去!”
被他們像球一樣的踢來踢去的祝蕭蕭,可是一臉的不悅。
什麼時候?她已經這麼隨意的任他們安排自己的生活了?
“不好意思兩位,今天晚上本姑娘有約會,沒時間陪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你們都請自便吧!我要下班了!”
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女人直接繞過了面前的男女,向電梯口走去。
正好和來找初雪的司茹冰碰了個頭,她未發一語的直接進入了電梯,弄的茹冰一頭霧水。
“她怎麼了?好像又生氣的樣子?”
“不生氣就不是祝蕭蕭了!”
無奈的笑了笑,初雪根本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走吧!我也要下班了!”
“一凡,你也早點回去吧!”
“由美呢?”
對着初雪的背影,男人突然喊道。
“對了!由美呢?”
初雪一驚,立刻停下了腳步,她這纔想起來,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看到它了!
“我早就把它帶到車裡了,只是看你遲遲的沒有下樓,這纔上來看看你的!”
“你這記性,哎!……”
茹冰先是走到電梯口,按下了電梯,這纔好笑的看向這個女人。
不知道爲什麼?剛纔她竟然看到由美自己站在地下車庫裡,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不過這也許就是她的一點多疑而已,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
電梯門正好在兩個女人的面前打開。
“一凡,你不走嗎?”
“我再等一會,你們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那好吧!”
電梯門,就在初雪的面前,緩緩的關上。
諸葛一凡就在她們走後,身上散發着複雜的戾氣,雙眼看向了卓翰晨的辦公室。
……
回到一個老式的私人別墅,他煩燥的脫掉了上衣,扔進了客廳的沙發裡。
拿出一瓶拉斐酒莊珍藏的佳釀,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但他卻絲毫品嚐不出來陳年佳釀的醇香,只是想快速的澆滅內心深處,那雄雄燃起的炙熱烈火。
“啊!……啊!……啊!……”
將手中的名貴紅酒,用力的投擲到牆上,玻璃瓶應聲碎裂,紅色的液體濺滿高檔的白玉牆體,在意大利鑲花水晶吊燈的映襯下,顯現它深沉耀眼的紅。
瘋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狂吼,充血的雙眼中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內心深處,潛藏着無邊無際的恨意,正在洶涌澎湃,滾燙他的血,烘烤他的心。
將茶几上所有的物品,一個橫掃甩到地上,連同茶几上那張刺眼的照片,一起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就像他的心。
那是他小時候唯一的一張與他母親的合照,笑容無比燦爛純真。
如今看來,倒像是在嘲笑他,今天依然如落葉一般隨風飄蕩的命運。
雙手緊緊的握着已經碎裂的相框,止不住的抖動,就連破碎的玻璃茬深深的扎入手掌,流出了炙熱的血也不爲所動。
將自己拋入沙發,雙手抱住頭部雙眼緊閉,無法抑制的陷入那痛苦的回憶。
他的母親,名叫譚潔潔,出生在一個疲睏的窮苦人家,就像大多數窮人家出生的女孩一樣,剛懂事起,就會爲了家裡的生計與自己的生存努力奮鬥,辛苦勞作。
奢酒的父親,嫌她是個女兒賠本貨賣不上價,不能給他換酒喝,三天兩頭不是打就是罵,連同她懦弱的母親長年的遍體鱗傷,生活在家庭暴力的陰影下。
14歲的時候,譚潔潔就被迫進入夜總會,替她奢酒的父親償還高額的高利貸,成爲一名舞小姐。
18歲的時候,遇到了因爲妻子不孕,而一臉沮喪借酒澆愁的他的父親,年近40的卓雲龍。
由於譚潔潔從小生活在家庭暴力裡,養成了她逆來順受,內向安靜的性格。
對於正處於婚姻,愛情,事業通通陷入低谷的卓雲龍來說,譚潔潔就是他此刻最好的傾訴對象,兩個人就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發生了關係,成爲對方人生失意後的一點慰藉。
很快,譚潔潔便發現自己懷孕了,爲了不讓冷酷的父親發現,她選擇了悄悄的離家出走,想去投奔孩子的親生父親,卓雲龍。
雖然已經知道他是已婚的,有個妻子,但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在這看似廣闊的天地間,她連自己的生存都保障不了,生活的那麼吃力,更何況是帶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她爲了孩子,鼓起了最大的勇氣,來到了卓雲龍富麗堂皇的鄉間別墅,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卻是那個男人的原配妻子,丘承怡那張扭曲變形的臉。
對於不孕的她來說,此刻譚潔潔的出現,無疑就是她今生最大的污辱與諷刺,讓她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恨之入骨,恨不得能扒皮抽筋,預想除之而後快。
在對譚潔潔實施了一頓暴打之後,丘承怡命人將氣若游絲的她,丟在了鄉間陰冷的雨中,澆了一夜。
大概是從小受家庭暴力的影響,培養了她頑強的生命力,她死裡逃生撿回了一條命。
而孩子,也承襲了她旺盛的生命力,並沒有受到暴力與雨水的影響,還在健康的生長着。
譚潔潔現在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外一無所有,無處可去。
要是回家的話,她會被殘暴的父親打死,或是逼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繼續替他賣身,繼續過着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至於卓雲龍那邊,她也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下第二次的賭注,如果那個女人知道她還活着,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軟弱的女人第一次爲了自己的孩子下了一次狠心,從今往後,她就只能和肚子裡的孩子相依爲命了。
但生存又談何容易!特別是對於這麼一個沒有身份,從沒上過學沒有文化,獨自帶着一個兒子生活的單身女人。
要生活在周圍人羣異樣唾罵的歧視裡,還要不時的忍受地痞流氓的騷擾與欺凌,這個年輕嬌小的女人,顯得是那樣的渺小無力。
沒有人願意給她們住的地方,怕她們下賤的身子,會污染了當地純淨的風氣。
沒有人願意給她工作,因爲她沒有身份也沒有任何技術能力。
她們只能過着有一餐沒一餐,撿拾垃圾來吃的日子。
諸葛一凡,他是在入冬的十二月,出生在一個廢棄的危房裡的。
他三歲以前,都是在那裡度過的,三九嚴寒時,室內室外的溫度都是一樣的,母子倆只能抱在一起取暖。風餐露宿,受人欺凌。
看着日漸長大的孩子,譚潔潔深知撿拾垃圾,已經養活不了他們母子的生活了。
爲了生存,她毅然選擇了下海接客,過上了紙醉金迷,出賣肉體,奢靡墮落的生活。
每當母親上班,窗外就會有其它的小孩子,向屋內扔垃圾、磚頭、一袋子的蛐,各種污辱,謾罵每天都在上演。
在他三歲的時候,一次夜晚忽然驚醒,害怕的出門去找媽媽時,被鄰居家的孩子用磚頭將頭打破,在冷冷的夜風中流了一夜的血。
他們罵他是狗宰子,是野種。罵他媽媽是是最噁心的垃圾。讓他們滾,說他們污染了這裡的空氣。
沒有辦法,母親只好帶着他搬了家。
在母親死前的一個禮拜,她就像是有預感一樣,突然帶着已經五歲的他,去拍了這張照片,說他倆還沒有全家福呢!留下了這張唯一僅存的一張遺照。
手中的照片,已經被諸葛一凡攥的褶皺。
他捂住頭部,極力的控制着這奔騰而來的惡夢!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從他的手中,拿走了照片。
然後他的鼻間,竟然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醉眼熏熏的擡起頭來,就看到了祝蕭蕭看似溫柔的身影,正輕輕的爲他的手上包紮着傷口。
“你……怎麼會在這?”
“跟着你來的,看看你死了沒有!”
“哈!聽你說話,就知道你一定是蕭蕭!”
男人無意識的露出了一個傻笑,身子一倒,直接將這個口硬心軟的女人,撲倒在了地上。
諸葛一凡的身子覆了上去,對身下的女人,落下了無數個沒有意識的強吻,手也熟練的爬到了她的身上。
“啊!你個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