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如海心裡很清楚，生態特色旅遊項目能否順利落戶雲都，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宋青雲和馮寧安、樑茗雪走的很近，龔如海看出這點，因此非常注意維護兩人之間的關係。
當晚，兩人聊的將近半夜，很是投機。
就在龔如海和宋青雲秉燭夜談之時，遠在近兩百公里以外蕪州長恆縣的某賓館二樓燈火通明。
雲都縣紀委副書記洪家政和紀檢二室主任陳方華正在連夜審訊公安副局長齊玉山，讓他交代辦公大樓建造過程中的問題。
“齊局長，你和我們也是老相識了。”
陳方華沉聲道，“事已至此，你再硬撐着，還有什麼意思？”
齊玉山掃了陳方華一眼，出聲道：
“陳主任，我說過不止一次了，這事真的和我沒關係。”
“龍翔建設的投標程序可能確實存在一些問題，但他們已經將材料補充齊全了，我不知還有什麼問題？”
一推二六五！
“齊局，你是明白人。”
陳方華冷聲道，“如果單爲投標手續上的問題，你覺得，我們會將你雙規嗎？”
“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
齊玉山冷聲道，“對了，我好像沒得罪紀委的人吧，你們這麼整我，未免太過分了？”
昨天晚上，沒人提審齊玉山，他好好睡了一覺，今晚精力充沛，戰鬥力十足。
啪——
洪家政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怒聲喝道：
“齊玉山，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別給臉，不要臉！”
“洪書記，臉我當然要，只是不知你們到底想要問什麼！”
齊玉山沉聲道，“你想知道什麼，不妨直說，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這待了不少日子了，齊玉山認定洪家政手中沒有真憑實據，否則，他早就拿出來了。
“只要我問的是你知道的，你都如實回答？”
洪家政沉聲問。
“沒錯，只要我知道的事，一定如實相告！”
齊玉山自信滿滿道。
洪家政心裡很清楚，齊玉山是老江湖，如果不拿出點“硬貨”來，他絕不會老實交代問題。
“行，既然如此，那你就說一說，在你們局辦公大樓招標前，龍翔建設送的十萬，是怎麼回事？”
洪家政突然出聲問道。
齊玉山聽到這話，徹底傻眼了，一臉懵逼的看着對方。
洪家政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沉聲道：
“怎麼，沒聽清楚我的問題，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不……不要！”
齊玉山回過神來，急聲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哦，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洪家政沉聲道，“你們局辦公大樓招標前一天晚上，龍翔建設的副總禹和光用牛皮紙信封裝了這個數，送到你家裡。這麼大的事，不會忘了吧？”
說到這，洪家政伸出一根手指頭，其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聽到這話，齊玉山滿臉慌亂，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原以爲洪家政是在詐他，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對方手中握有真憑實據。
“齊玉山，說還是不說，你自己想想清楚！”
洪家政冷聲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儘管心中慌亂不已，但齊玉山知道這事關係重大。
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他絕不可能認賬。
“洪書記，這事不能僅憑嘴說，對吧？”
齊玉山沉聲道，“只要你拿出證據來，我就承認！”
陳方華聽後，滿臉怒色：
“齊玉山，事情都到這份上，你竟還硬撐着，我真有幾分佩服你！”
面對陳方華的嘲笑，齊玉山並不以爲然，充耳不聞。
齊玉山的態度非常明確，你們拿出憑證來，我就認賬，否則，就算說破天也沒用。
洪家政掃了齊玉山一眼，衝陳方華使了個眼色，讓他將證據拿出來。
陳方華心領神會，拿出兩張紙片，走到齊玉山面前：
“齊局，這是你老婆的證詞，好好看看，說不定能幫你回憶起這事來！”
陳方華這話充滿嘲諷之意，絲毫沒給齊玉山留面子。
在這之前，齊玉山就覺得很奇怪，這事非常隱蔽，除龍翔建設以外，只有他們夫妻倆知道，紀委的人怎麼會知道的？
當看見妻子的證詞後，齊玉山徹底傻眼了，心中暗罵道：
“這個蠢女人竟然出賣了老子，我真他媽瞎了眼了！”
儘管心中很是惱火，但齊玉山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頭腦急速運轉，思索應對之策。
洪家政見齊玉山眼珠亂轉，沉聲道：
“齊玉山，你想好了，說還是不說？”
“別想心思編造謊言，我們沒空和你廢話！”
“現在人髒俱在，你就算不承認，法院也一樣可以定你的罪！”
洪家政一直在紀委任職，沒少和形形色色的官員打交道，只要看他們一眼，就知道打什麼鬼主意了。
齊玉山心裡的想法被洪家政識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陳方華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怒聲道：
“齊玉山，老實交代問題，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齊玉山嚇了一跳，徹底放棄了胡編亂造的念頭，有氣無力的問：
“你們是怎麼從我老婆口中知道這事的？”
陳方華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冷聲道：
“這兩天，你沒覺察到不對勁嗎？”
“沒……沒有不對勁！”齊玉山強打精神道。
“哦，這兩天，黃旭還給你們通風報信？”
齊玉山聽到黃旭這個名字後，當即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兩天，始終不見黃旭過來傳遞消息，齊玉山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陳方華的話徹底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你們利用黃旭幫着傳遞消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也照方抓藥。”
陳方華將拿下他妻子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齊玉山聽後，徹底慫了，癱坐在椅子上，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頹廢至極！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家政冷聲道。
“洪書記，我將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懇請組織寬大處理！”
齊玉山一臉苦逼道。
“你在和我談條件？”洪家政面若寒霜。
“沒……沒有！”
齊玉山連連擺手，“我只是……”
“少廢話，老實交代是你的唯一出路，快點說！”
陳方華怒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