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顰兒見安陽郡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伸出小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晃着。
想到了某種可能,安陽郡主有些煩躁的打開了她的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有什麼好的……”
顰兒看着她,問道:“郡主是在說唐大人嗎,唐大人當然好了……”
安陽郡主看着她,生氣道:“你說,他怎麼好了!”
顰兒還沒有察覺到安陽郡主心思的變化,想了想,說道:“第一,他長得俊俏,誰不喜歡俊俏的;第二,他還很有才華,爲朝廷辦了那麼多的大事,年紀輕輕就是宰相了;最重要的是第三,他對他的夫人和朋友們都很好,不管是誰,欺負他的夫人和朋友都沒有好下場,康王撞了她們的船,端王抓了他的朋友,他都不怕他們皇子和太子的身份……”
安陽郡主看着顰兒,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明悟。
唐寧已經是陳國最傑出的年輕才俊,在他之下,那些所謂的俊傑,連他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當和他同齡的年輕人還在爲科舉而努力讀書,四處奔走尋求門路時,他已經封侯拜相,走到了天下所有的讀書人能夠走到的盡頭。
當然,這雖然是自己對他另眼相看的重要原因,但卻不是她願意將初吻獻給他的理由。
他對家中的夫人,簡直好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康王不過是在天然居撞了一下她們的遊船,便被唐寧從親王位置上拉了下來。
周家貴爲皇親,招惹上了唐水,還不是一樣在京師除名?
端王抓了他的朋友,包括唐家和唐惠妃在內,除了搭進去幾條人命之外,還有他的太子之位。
唐水是他的未婚妻,至於那位叫做阿朵的姑娘,在安陽郡主心裡,一定也和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安陽郡主不得不承認,他對於自己的女人,簡直是維護到了極點,作爲女人,誰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爲了她們,敢於面對任何強權,爲她們遮擋所有的風雨?
這是每一個女子從少女時代就有的夢。
即便她在人前總是一副自強的樣子,卻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普通女子一樣,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臂彎。
經過顰兒的提醒,她才終於意識到,在女子眼裡,唐寧身上最大的優點,不是他的樣貌,不是他的才能,也不是他的地位,而是無論面對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他都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將自己的女人護在身後。
一直以來都在爲他和趙蔓的事情奔走的安陽郡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安陽郡主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難道這就是她不排斥那一個吻的原因?
片刻後,她才收拾起心情,暗啐一口,說道:“那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郡主府,另一處院落。
福王臉上的怒色未消,福王妃走過來,挽着他的胳膊,笑問道:“怎麼了,安陽又惹你生氣了?”
福王冷哼一聲,說道:“還沒有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福王妃看了看他,詫異道:“王爺在說什麼呢……”
福王臉上再次冷下來,“還有那個姓唐的,竟敢拒絕本王的提議,讓他認安陽爲姐姐,是他的福氣,他難道覺得委屈了嗎?”
福王妃道:“哪個姓唐的,又怎麼認安陽爲姐姐了,王爺在說什麼?”
福王道:“經常來郡主府的,還有哪個姓唐的?”
“你說的是唐相?”福王妃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問道:“王爺爲什麼要讓唐相認安陽爲姐姐?”
福王的目光望向空處,臉上的憤怒之色逐漸消失,許久,才露出一絲黯然,說道:“因爲只有他能護得住安陽……”
福王妃挽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低下頭,輕聲問道:“真的要這樣嗎?”
“這是我欠她們母子的。”福王看着福王妃,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說道:“只是苦了你和安陽了。”
他語氣頓了頓,說道:“過些日子,你和安陽先回封地吧,等到京師的事情了了,我再去封地找你們。”
福王妃搖了搖頭,說道:“王爺不走,我們哪裡也不去。”
福王看着她,肥胖的身體裡,竟是涌出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前所未有的認真,開口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讓你們受一點兒傷害……”
……
唐寧出了郡主府,就將安陽郡主得意忘形之下的那一個吻忘在了腦後。
對他而言,趙蔓的事情要更加急迫一點。
他這次離京的計劃,本來是包括帶趙蔓走的,但前提是她能出宮,唐寧才能施行計劃。
如今她被陳皇禁足在宮裡,顯然是陳皇在提防他,他想在離開之前見趙蔓一面,想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蔓不出宮,雖然唐寧依舊可以想辦法繼續那個計劃,但過程卻要艱難許多,結果也多了很多不確定。
他心思重重的回到唐府,唐夭夭站在院子裡,看着他,遠遠的問道:“你去哪裡了?”
唐寧回道:“找郡主商量了一些事情。”
唐夭夭走上前,目光直視着他的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唐寧在出郡主府之前,就銷燬了證據,此刻的表現也很淡然,說道:“沒怎麼啊……”
唐夭夭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走上前,在他另一邊的臉上重重的吻了一口,然後又用手掌抹去吻痕,唐寧的兩邊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相似的痕跡。
唐寧怔怔的看着唐夭夭,隨後便察覺到腰間一痛,唐夭夭一臉慍色的看着他,問道:“說,這是哪個小狐狸精的!”
便在這時,一道嬌俏的身影從遠處跑來,在唐寧臉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纔在唐寧身旁站定,燦然一笑,說道:“剛纔那個被哥哥擦掉了,不算……”
唐夭夭看着小小,疑惑道:“你們……”
小小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哥哥說夭夭姐最喜歡吃醋,如果看到他臉上有脣印,一定會發火,我說夭夭姐通情達理,一定會先問清楚的,哥哥不信,就和我打了個賭……”
唐夭夭指了指唐寧的另一邊臉,說道:“所以,剛纔那個也是你……”
小小看着她,緊張道:“夭夭姐不會生氣了吧?”
“沒有,怎麼會呢……”唐夭夭連連搖頭,心虛的說道:“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說完她還用隱晦的眼神瞪了唐寧一眼,似乎對唐寧背後說她壞話極爲不滿。
小小是家裡的小公主,唐夭夭怎麼也不會認爲她是那個狐狸精,所以唐寧成功的逃過了一劫。
等到她離開之後,小小纔對唐寧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夭夭姐可是最容易吃醋的,哥哥以後要小心……”
唐寧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小孩子家家的,別瞎猜,這是一個誤會。”
“知道啦知道啦。”小小點了點頭,然後才道:“不管怎麼樣,家裡已經有四位姐姐了,哥哥還是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下次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看着她故做成熟的走開,唐寧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回書房時,忽然心有所感,望向院子另一處。
老乞丐站在角落裡,手裡拿着一個嬰兒手臂粗細的木棒。
咔嚓。
他目光看着唐寧,輕輕用力,手中的木棒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