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的內容雖然很簡短,但每一字都重若萬斤。
陳國正值危急存亡之秋,西域和草原同時發難,江南再亂,國內亂局便一發不可收拾。
今江南平定,不僅不會在背後添亂,還會成爲陳國的堅實後盾,即便是草原和西域同時生變,陳國也不會疲於應付。
這一封江南捷報,便如同定心丸一般,使得陳皇這些日子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陸鼎等人剛剛走到御書房門口,便聽到殿內傳來的一陣陣大笑,衆人心中皆驚,自西北和江南出事之後,他們就沒有見過陛下有如此開心的時候。
殿內,陳皇笑完之後,纔有一名小宦官走進來,小心翼翼道:“陛下,錢尚書、陸尚書等幾位大人在殿外求見。”
“來的正好。”陳皇臉上笑容更盛,說道:“讓他們進來。”
“參見陛下。”諸人走進御書房,見禮之後,戶部尚書錢碩擡頭看着陳皇,試探問道:“臣斗膽,敢問陛下,可是前方有什麼喜事?”
陳皇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唐愛卿的捷報剛剛抵京,江南已定!”
幾位朝中重臣自然知道這件事的意義,聞言怔了怔之後,臉上便同時露出喜色。
“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
“臣爲陛下賀,爲我陳國賀!”
……
這是近日以來,京師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也是非常重大的好消息,江南一定,則民心定,陳國的江山定……
陳皇看着那風塵僕僕的傳信之人,說道:“你傳信一路辛苦,賞玉帶一條,白銀千兩,官升一級……”
那使者一路奔行,精神本來已經十分萎靡,聞言立刻振奮起來,跪謝道:“謝陛下恩典!”
“江南平定,普天同慶,命翰林院擬旨,佈告天下!”
“自今日起,京師取消宵禁三日,京中各衙,亦休沐三日!”
“命內府準備,明日朕要在宮中大宴羣臣,京中七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參與……”
……
陳皇心情愉悅之下,接連下了數道聖旨,幾位重臣臉上也是喜氣洋洋。
江南一定,他們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這幾道聖旨,亦是希望百姓能與國同喜,唯一有些驚訝的是,明日的國宴,七品官員便可以攜帶家眷參與,如此一來,內府的開銷,便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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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陛下的內府這次從江南撈到了多少好處,剛剛撥銀五百萬兩,如今又要耗銀大開宴會,全然不似陛下以往的風格……
幾人退出大殿之後,陳皇纔想到一事,一臉肉疼道:“江南一定,西域和草原也不敢再動兵,朕的五百萬兩啊,豈不是白撥了……”
魏間試探的問道:“陛下,翰林的聖旨還沒有擬好,要不要派人收回來?”
“混賬!”陳皇瞪了他一眼,說道:“朕是皇帝,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怎麼能夠收回來?”
魏間低頭道:“老奴糊塗……”
“可那是五百萬兩啊……”陳皇在殿內踱着步子,喃喃道:“他說在潤州也繳了些銀子,不知道有沒有五百萬兩……”
魏間再次想到一事,提醒道:“陛下,唐大人這次爲朝廷立下如此大功,似乎不太好賞了……”
連送信的使者都賞了,整個京師更是與國同慶,陳皇自然不會忘記功勞最大的人。
可他現在加冠之齡,已經是左驍騎衛中郎將,吏部代侍郎,升無可升,陳國沒有二十歲當將軍的先例,更沒有二十歲的吏部侍郎。
但作爲皇帝,有過該罰,有功當賞,也是必須踐行的準則,怎麼賞唐寧,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必須思考的問題。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喃喃道:“真是便宜了鍾家啊……”
若是他還未婚配,給他一個駙馬都尉的位置便可,可惜他家中妻妾便有三人,皇室公主,自然不可能給人當四房。
想到這裡,他才意識到,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頭疼。
平陽公主剋夫的名頭已經傳了出去,京中達官顯貴,對她的恐懼,還在義陽公主之上。
家中有子嗣到了適婚之齡的,在聽說他想要爲平陽公主選婿之後,一夜之間就和別人結下親事,作爲皇帝,他雖然可以直接指婚,但若是真的需要強人所難的指定駙馬,他皇帝的面子往哪擱?
他思忖了片刻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決意,說道:“罷了,漢有霍去病十八歲封候拜將,我陳國怎麼就不能出一個二十歲的將軍和侍郎?”
他看向魏間,說道:“擬旨……”
……
壓抑了許久的京師,百姓心中積鬱的情緒,在今日終於全然釋放。
京師取消宵禁三日,往年可都是在最熱鬧的上元方會發生,而對於京師百姓來說,在今日這個普通至極的日子,他們比起上元佳節時還要高興。
江南叛亂平定,意味着西域和草原也不敢輕舉妄動,籠罩在整個陳國之上的烏雲散去------今日雖然不是什麼熱鬧的節日,但卻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
唐府,剛剛接完聖旨的鐘意和蘇如還有些回不過神。
陛下剛纔讓人從宮裡送來了一大堆的賞賜,還有一道聖旨。
她們二人的誥命品級,每人都升了一級,鐘意如今已是三品誥命,蘇如的品級也升到了四品,因爲就在剛纔,她們的夫君已經從左驍衛中郎將變成了左驍衛右將軍,吏部代侍郎,也成爲了真正的吏部左侍郎。
唐府,陳玉賢羨慕的看着鐘意新的誥命服,目光不由的望向鍾明禮。
三品誥命服,至少也是各部尚書以上的官員正妻纔能有的殊榮,鍾明禮輕咳一聲,目光望向鐘意,轉移話題道:“小意,你剛纔說寧兒來信了,我看看……”
……
遠在潤州的唐寧,還不知道他已經軍政兩開花,成爲了左驍衛右將軍,吏部代侍郎的位置也被扶正……,他剛剛脫了外袍,正準備睡覺。
一個人睡。
蘇媚居然和唐夭夭睡上癮了,所以他只能一個人睡,唐寧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們兩個同睡一牀的場景,好不容易等來了些許睡意,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他從牀上下來,看着站在門外,披着外衣的唐夭夭,問道:“什麼事?”
“你過來一下。”唐夭夭看了他一眼,走回自己和蘇媚的房間。
唐寧怔了怔,頓時睡意全無。
他走到她們的房間,看到她和蘇媚坐在牀上,雙雙擡頭看着他。
唐夭夭將被子揭開,問道:“你來評評理,我們兩個誰的腿更長一點?”
唐寧看着四條蔥白修長的玉腿,覺得有些晃眼,晃得有些頭暈。
他看着唐夭夭,問道:“你叫我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唐夭夭反問道:“不然呢?”
唐寧深吸口氣,誠實的回答道:“你的……”
“服氣了吧?”唐夭夭得意的看了蘇媚一眼,又看向唐寧,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
唐夭夭從牀上下來,將他推到門外,說道:“快回去,我們要休息了……”
唐寧重新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時,滿腦子都是四條修長的大白腿晃來晃去,剛纔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睡意,再也找不到了……
他從牀上坐起來,嘆息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