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很多人到現在還不知道獨家冠名和錦標賽是什麼意思,卻也不影響他們知道,這一場比試的場面之宏大,並不多見。
十六衛大比的目的不僅在於比試,還要向楚國和西域諸國展示陳國的實力,有威懾外邦的作用。
這是一場難得的盛事,除了朝中官員,京內權貴之外,還有他國使者,甚至於連陛下都會親自出席。
在這場比試結束之後,比試的籌辦商,會在萬衆矚目之下,抽取兩人,送出價值萬兩銀子的大禮,商人逐利,如此大方的商家,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距離比賽還有兩日,驍騎營上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兩日後,出現在這裡的,除了朝中官員之外,還有陛下和外邦使者,他們必須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盡善盡美,不能讓陛下不滿,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出醜。
驍騎營的衛生要徹徹底底的打掃一遍,兩日後的安保工作也很重要,驍騎營門口要安排足夠的人手檢票,憑票進入,還要給陳皇和一些身份尊貴的人開闢特殊通道,唐寧在禮部待過,研究過陳國的禮制,對於這種面子工程再也熟悉不過。
這一場比試,所有的票都賣了出去,京中黑市上極少流通的幾張,價格也翻了數倍,無數人求之而不得。
往年的十六衛大比,從來沒有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度,但今年不同,唐寧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和銀子在宣傳上,十六衛的比試,儼然已經變成了一項全民運動。
在吃了許多次虧之後,所有人都開始意識到,他們一直都在低估左驍衛的實力,他們一路打敗所有的對手,其中不乏能在大比中爭奪第一的強敵,絕不是運氣使然。
左驍衛的實力被認可,這使得最後一場的賠率並不多麼離譜,當然,總體而言,還是有半數以上的人認爲,左驍衛的神話,將在左羽衛手中終結。
唐寧最後一次在場內轉了轉,看着陳中郎將坐在某處臺階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走過去,問道:“陳將軍,怎麼了?”
陳中郎將擡起頭,尷尬的對他拱了拱手,說道:“過幾日,就要稱呼唐大人爲唐將軍了,以後陳某還得多多仰仗唐將軍……”
“陳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唐寧揮了揮手,說道:“聽說右羽衛中郎將即將被調往北方,陛下有意調任陳將軍暫任右羽衛中郎將……”
陳中郎將怔了怔,立刻站起身,問道:“有此事?”
“宮裡傳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唐寧對他拱了拱手,說道:“提前恭喜陳將軍了。”
陳中郎將站起身,拱手道:“同喜,同喜……”
十六衛中,高級將領的升遷極難,一般只要是被調往前方戰場的,只要積累了足夠的戰功,回來便可再升一級,右羽衛中郎將這次被調離,回來怕是就要在某一衛中任將軍了,調他過去暫任,雖是平調,但驍騎衛怎麼能和羽林衛相比,在那個位置熬上十幾個年頭,說不定他也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陳中郎將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對唐寧拱了拱手,說道:“我去看看那幫傢伙,最後一場比試只能贏不能輸!”
……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過。
有皇帝出席的場合,安全永遠是需要排在第一位考慮的事情,大比決賽之日,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觀衆都需要提前半個時辰進場。
皇帝的位置自然也要與衆不同,位於看臺最中心,視野最清晰的主席臺,與兩邊看臺隔絕,主席臺的空間不小,陳皇坐在最前方,身側分別是康王和端王,之後便是懷王和潤王,一些朝中重臣和他國使者的位置更加靠後,至於其餘之人,就只有在外面的份了。
今日只有一場比賽,且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在比試開始之前,還有幾個歌舞助興節目。
這其中,有一半的節目,都是那幾個西域小國帶來的。
這是往年的慣例,西域和草原對陳國的意義不同,肅慎人雖然也有許多部族,但所有部族都是一個民族,西域則不同,他們都是各自爲政的國家,各個小國之間,爭鬥摩擦不斷,不可能聯合起來侵略陳國,也沒有被陳國當做敵人。
西域的舞蹈較之中原的要更加的開放和熱烈,露着肚臍和大腿,唐寧擡眼看了看,便發現了不少朝臣都在忍不住吞嚥口水。
西域女子和陳國女子的待遇不同,若是此刻在場上的是陳國女子,怕是他們就要立刻跳出來,大義凜然的罵她們有傷風化。
一支舞跳完,幾名西域美女跪倒在地,面對陳皇,雙手託着一物,一名西域使者走上前,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
陳皇看向下方,問道:“他說什麼?”
一名鴻臚寺官員走上前,說道:“回陛下,這是烏紫國使者,他說這是他們在西域發現的一塊絕世美玉,特藉此機會,贈與陛下。”
陳皇點了點頭,說道:“呈上來。”
立刻有人走上前,將之呈到陳皇面前。
只見此玉通體碧綠透亮,且未經雕琢,還是一塊璞玉。
端王見此,立刻拱手道:“父皇,此玉通體透亮,色澤純正,通體沒有一點兒瑕疵,實乃玉中極品,兒臣恭喜父皇得此寶物!”
康王剛剛張開嘴,要說的話就被端王搶了先,卻也說不出更多的了,只能面色不悅的閉上嘴巴。
陳皇顯然對這件禮物很滿意,望向下方,說道:“難得你們有心,這件禮物朕收下了。”
他語氣沒有停頓,又道:“既然你們送下如此厚禮,朕也不能小氣,便贈你們茶百斤,上等絲綢千匹,官窯瓷器百件……”
鴻臚寺官員將陳皇的話翻譯給幾人,那西域使者卻沒有起來,而是再次拜倒,語氣急促的說了幾句。
陳皇的目光重新望向他鴻臚寺官員。
鴻臚寺官員看了看那西域使者,回頭道:“回陛下,烏紫國的使者說,他們不要賞賜,只求陛下能出兵幫助他們,抗擊小宛國……”
烏紫使者一邊嘰裡呱啦的說着,鴻臚寺官員一邊解釋,衆人也都聽了個清楚。
小宛也是西域的國家,如今的實力要強於烏紫國,十多年來,已經吞併了數個西域小國,烏紫國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烏紫使者這次莫名其妙的獻寶,打的其實是搬救兵的主意。
不過,這顯然不合陳國對西域的態度,兩國向來互不侵犯,陳國也沒有干涉西域小國國事的先例。
而且,小宛國使者就坐在使西域使者之中,而且小宛與陳國向來都沒有什麼摩擦,陳國沒有理由因爲一塊玉,就去得罪一個西域強國。
陳皇沒有思忖多久,便看了看他們,說道:“這是西域的家事,我陳國不好插手,今日乃是十六衛大比,這些事情,留後再議。”
陳皇已經表態,烏紫國使者自然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無奈的退下。
唐寧看了那幾位使者一眼,打仗是要人要錢的,沒有好處的事情,朝廷怎麼可能會做,除非小宛將要統一西域諸國,對陳國形成巨大的威脅,否則僅憑一塊玉,是收買不了皇帝的……
烏紫使者退下之後,吳郎中便走上前,恭敬道:“陛下,比試的時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