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禪不知道自己糾結生男生女的事情做什麼,但隱隱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好似玄門子嗣傳承的變化,跟他有着莫大的關係。
而這種關係,絕非好事。
靖王妃看着他焦急的模樣,再度嫣然一笑,撩了一下垂落在鬢邊的髮絲,那麼簡單的動作,看起來卻是風情萬種,絕代風華。
“外祖母當初在你手上受到重創,玄門被你奪去,便在祖宗牌位前立下重誓,且以每一代玄門之女十年壽命爲代價,破除夷氏女只生女不生男的傳承,誕生男兒,便上岐山奪回玄門!攖”
“以十年壽命爲代價?”一禪一張中年文士的臉顯得異常的扭曲,“你們這羣女人真是瘋了!”
“瘋也罷,不瘋也好,我終於不負先祖們的一片心血,生下了睿兒!”靖王妃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只是若是看着她的眼睛,便能看出她眸中的怨恨,“一禪,今日不會是你昇仙的日子,而是你的死期!”
靖王妃話音剛落,一禪卻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黃毛小兒,也敢在貧道面前狂妄!你說你們拼卻十年壽命換來一個男兒,爲的便是要從貧道手中將玄門奪回!那你怎麼不看看南宮睿他不過九重的玄力,如何跟我相鬥!”
南宮睿渾身一震,一向自信的他此時也不由露出一絲窘迫償。
一禪這句話說的不錯,他的玄力與一禪雖然相差一重,但是這一重卻足以抵過前面的五六重。
而且,適才若不是靖王妃及時出現,南宮睿不覺得自己能夠在真正發威的一禪面前全身而退。
更何況,這一禪,看起來不過是中年文士的樣子,其實原來已經年逾百歲,只是通過靈力咒術,讓自己保持中年人的形象,從這一點,也不難看出他的玄力修爲當真已經達到只憑東風,便能得道成仙的境界了。
“睿兒的年紀的確比你小了三個輩分,不,或許更多,不過,你別忘記了,他纔是玄門真正的傳人!而且……”靖王妃帶笑的眼眸忽然看向了自從她出現之後,便已經止住哭泣的苗採瀟。
“你要讓南宮睿將靈魄的靈力吸收?”一禪一看她眼神便如此猜想道。
就連南宮睿,也是心神一震,拒絕道:“母妃,我絕對不會吞噬瀟瀟的靈力!這樣做,與一禪這個老畜生又有何區別?”
“南宮睿,你罵老夫!”一禪被罵老畜生,氣得雙目圓瞪。
“罵你老畜生都是口下留情了,還沒罵你畜生不如!”
“你……”一禪氣極反笑道,“哈哈哈,好,便讓你逞這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揹負了你上幾代壽命才求來的你,究竟還有多少本事!”
話音一落,一禪,便衝着南宮睿而來。
他不管南宮睿舍不捨得將靈魄吞噬,但作爲他來說,只要依靠着靈魄就能在明晚得道成仙,怎麼也不可能給靖王妃和南宮睿這個機會將靈魄佔爲己有的。
一禪來勢洶洶,而且一看便是十重玄力大開,根本不給他留任何的餘地。
南宮睿不敢怠慢,也是使出全力應對。
他不管自己是否真能完成先祖的遺願,但即便是身死,也不會吞噬苗採瀟的靈力。
二人又戰成一團,剎時,飛沙走石,天地鉅變。
看着南宮睿這樣的表現,靖王妃無奈的低嘆了一口氣,知他一時不會落敗,便走到了苗採瀟的面前。
秦堯以犧牲自己佈下的結界,令靖王妃也着實費了一些力氣打破,感受到結界破裂時,秦堯留下的少許意志的掙扎,靖王妃略略動容,雙手合十,爲秦堯禱告了一番,那抹意志才完全消散。
“你是要我把自己的靈力全部給南宮睿對嗎?”蹲坐着的苗採瀟神色平靜的從地上起身,與靖王妃平視。
剛纔,她雖然在結界之中,但是靖王妃的話一字不漏的也傳到了她的耳中,所以,看到靖王妃走過來打破秦堯保護她的結界,苗採瀟便猜想到靖王妃的用意。
“睿兒雖然已經突破第九重玄力,但是才二十二歲,即便再有天賦,也少了歲月給的歷練和經驗!一禪已經一百多歲,而且,他的玄力已經突破第十重,臨界登仙的境界!你以爲,睿兒能在他手上走過多少招呢?”靖王妃並未直面叫她把靈力給南宮睿,而是旁敲側擊的道。
苗採瀟的心臟陡的一陣緊縮,音調依舊平靜的道:“南宮睿喜歡我,他不會要我的靈力!而王妃你不想破壞你們好不容易修好的母子關係,所以,是想要我心甘情願的主動把靈力給南宮睿對嗎?”
“看你平時毛毛躁躁的,沒想到還是有幾分聰明的!”靖王妃淡淡的笑道。
“謝謝王妃誇獎!”苗採瀟真心的笑不出來。
她喜歡南宮睿,想要通過系統任務返陽成人,那就可以和南宮睿雙宿雙飛。
可是,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卻是劫難重重,沒有一刻是真正安穩平靜的。
她忽然感覺好累,心口也悶得喘不過氣來。
眼中有什麼東西又要往下流,她卻不知道又是爲了什麼而流。
只能屏住呼吸,忍住眼淚,看向與一禪纏鬥,已經漸處下風的南宮睿,哽着聲音問道:“若是我不願意呢?”
是啊!她真的不願意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現在只是這樣想,心就好像要碎裂一樣。
“那就如你此時所見,睿兒會敗在一禪手中!而他一旦戰敗,你便會被一禪收盡靈力,魂飛魄散!即便在陰間,你也不可能再與睿兒相見!就像……”靖王妃停頓了一下,擡手似乎撫觸過一縷無形的青煙,“秦堯!不但自己煙消雲散,也會從你心中完全消失,一點記憶都沒有!”
“秦堯!?”心口有一陣悶疼。
雖然這種疼痛跟不能和南宮睿相愛在一起並不是一樣的感覺,但是苗採瀟還是覺得心臟一陣陣的緊縮疼痛。
秦堯是誰?似乎是很親近的人,但是她卻爲何一點都記不起他?
“是的!秦堯,一個你曾經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卻爲了保護你而消失了!百年修爲毀於一旦,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靖王妃平靜的陳述事實,平淡的言語卻比任何激烈的言辭更加尖銳。
呼吸再也屏不住,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苗採瀟真的想不起秦堯是誰,卻只覺得心痛的無法剋制。
“現在,”靖王妃指了指南宮睿的方向道,“你是想要再失去一個,還是保住一個!決定的權力在你手中!”
“決定的權力在你手中!”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炸在了苗採瀟的心口,呼吸在這一刻凝滯。
視線不有自由的順着靖王妃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是除了滿眼的淚簾,根本看不清南宮睿的身體南宮睿的臉。
她雙手胡亂的抹着臉,擦着眼淚,想要更清楚的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但是,眼淚卻越擦越多,根本停不下來。
南宮睿!
她想喊他的名字,聲音哽在喉間,也喊不出來。
唯有耳邊靖王妃的語調依舊那麼平靜清晰:“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漠視睿兒的需要,最多,他死了之後還能投胎轉世!而我作爲孕育他的母親,能做的也就是每年的今日,在他的墳頭點一炷香,燒一點紙,悼念一下他!然後,爲了我玄門的大業,我也許還會再生第二個孩子!然後,睿兒就會從我的記憶中也完全消失……”
“不!你不要說了!我求求你不要說了!”苗採瀟抱着頭捂着耳朵,哭喊着。
靖王妃的聲音頓了頓,的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但另一個話題卻讓苗採瀟徹底崩潰:“睿兒已經沒有多少靈力可以支撐了……”
“我給!我給他!只要你保住他的性命……”
——
靖王府的低氣壓已經縈繞了整整有一月有餘了。
最大的原因,來自南宮睿。
一個多月前,當他行屍走肉一般的回到靖王府的時候,就沒再見過他露出過一絲笑容。
雖然他照常上朝,照常處理公事,照常該吃吃,該睡睡,但是卻再也沒有在府中開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去南月閣給靖王妃請過一次安。
只要有靖王妃在的地方,南宮睿也絕對不會走過去,哪怕是路上遇見,他也毫不猶豫的冷着臉掉頭就走。
不說府中下人在猜測,就是南宮棣雲也終究忍不住開口問了:“凝兒,你和睿兒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仇人見面似的?”
幫南宮棣雲寬衣,靖王妃苦笑道:“還不是我有一次無意提了一句他與公主的親事,他就板着臉一直到今日!”
“與公主的親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當初的聖旨也是他自己接下的,這會兒怎麼遷怒到你身上了!”南宮棣雲頓時板着臉道,“這孩子,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睿兒對情之一事本就寡淡,想必是真心的不喜歡與公主成親吧!”靖王妃寬衣的手頓了頓,在南宮棣雲的背後露出淡淡的無奈道,“王爺是否可以去跟皇上提一提,請皇上收回成命?”
“你別寵着他跟着他一起胡鬧!”南宮棣雲立即表示反對道,“皇上金口玉言,聖旨既然已下,又顛覆了以前的規制,而且,全天下都知道了,豈有讓自打嘴巴反悔的道理!”
聞言,靖王妃嘆了一口氣道:“也是啊!皇上對睿兒已經很是寬容了,我們也不能太過得寸進尺!只是,王爺,那你去跟皇上談談,至少不要將婚期訂在今年,您覺得如何?”
南宮棣雲思忖了一下道:“這個倒是可以試試!畢竟上一道聖旨賜婚,並未提及婚期!”
“嗯!那王爺儘量跟皇上說說吧,睿兒眼下這狀態,若是心結不打開,我怕公主進門,只會影響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對睿兒反而不好!”
“嗯!明日我便先去試探一下皇上的意思吧!”
——
醉雲樓的一間包廂中,趙之齊看到南宮睿進門,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道:“我還以爲你今天又要放我鴿子呢!”
南宮睿扯了扯嘴角,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只走過去在趙之齊的對面坐下,自己拿起酒壺斟酒。
趙之齊靜靜的看着他,直到他連續三杯酒下肚之後,才擡手搶過他手裡的酒壺,先給他倒了一杯,又自斟一杯,與他一同乾杯之後,才問道:“我能知道如今你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究竟是爲了什麼嗎?”
南宮睿沒有回答,只伸手要酒。
“今天這酒,自然是要一醉方休的!只不過,我覺得我們作爲好友,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煩惱不快就要說出來一起討論紓解,而不是一個人藏着掖着,爛在肚子裡,只一個人痛苦!”趙之齊擋住南宮睿的手道,“而且,我感覺你現如今的狀態,好像也只有我這麼一個人類能夠幫你紓解壓力了!說吧,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有些事情說出來了纔會痛快!跟你那個小鬼女朋友吵架了嗎?”
提到苗採瀟,南宮睿的手頓時一陣顫抖,收回時緊緊的攥成拳,可以看到指節根根泛白。
“真是她跟你吵架了?爲了玥蓉?”趙之齊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砰——”的一聲巨響,南宮睿的手重重的砸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陣作響,菜湯都差點撒出來。
“還真是?”趙之齊縮了縮脖子,總覺得南宮睿這是真的憤怒了,也不由替玥蓉緊張了一把,“那你那小鬼女朋友她怎麼對你了?”
她怎麼對他了?
拳頭再次攥緊,南宮睿以爲自己的心那日在岐山已經痛到麻木,再也沒有感覺。
卻沒想到時隔一月之久,被趙之齊戳破,還是會痛到揪心揪肺,呼吸不暢。
她怎麼對他了?
她居然敢擅自與母妃達成協議,趁着他落敗倒地,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時候,配合着母親的吸魂*,將她所有的靈力過渡到了他的體內,然後在他意識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笑着對他說:“南宮睿,你要好好的!”
便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沒錯,他是憑藉着她犧牲輸送給他的靈力,一瞬間突破玄力第十重,仗着年輕精力旺盛,將一禪打得落花流水,爲先祖報了仇,並破了他在岐山之巔設下的七七四十九個童男童女已經形成的陣法,解救了那些無辜的孩子。
但是,他所愛的人卻徹底的消失,再也回不來了。
他當時甚至是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山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靖王府。
只記得一覺好似昏睡了許久,醒來時想要抱抱那個總是喜歡賴在他懷中,甚至想要勾,引他的小鬼,卻再也看不到她,觸摸不到她。
那時候,他似乎才真正意識到:她已經徹底消失了。
南宮睿,你要好好的!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每天在他腦海中盤旋,卻叫他如何能好好的?如何能好得起來,從此以後,他怕是最終只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阿睿!南宮睿?”趙之齊久久得不到他的迴應,擡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南宮睿這纔回神,伸手繼續要酒。
趙之齊如何肯給他,堅持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喝悶酒,你還是把話說出來,發泄一下好些!不然喝醉了傷身!”
“沒什麼好說的!酒給我!”
“你不說就不給!”趙之齊也執拗的道。
南宮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哎!阿睿,南宮睿,你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不給你酒喝,你就生氣走人?”趙之齊趕緊跟出去。
哪知南宮睿根本不是離開,而是在走道上,對着樓下大堂喊道:“夥計,搬一罈上好女兒紅上來!”
“一罈!?”趙之齊驚叫,“你要醉死啊!”
“醉死了纔好!”南宮睿眉眼不動的回了包廂。
趙之齊卻沒有立即跟進去,而是招手把守在外面的文宇叫到面前,問道:“你家主子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文宇面色一暗,看着隱入包廂的南宮睿的背影一眼,黯然道:“靈魄爲了世子,將靈力全部獻給世子,自己魂飛魄散了!”
“什麼?”趙之齊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個多月之前!”
“究竟是怎麼回事?”趙之齊的面色也沉冷了下來。
文宇看着緊閉的包廂門,在趙之齊耳邊將岐山之事大致的說了一遍,最後紅着眼圈道:“二皇子,今兒您就讓我們世子大醉一回吧!他這一個多月以來,心裡悶得苦啊!”
“好的,我知道了!”趙之齊沉重的點了點頭,心情也極其的鬱悶。
那個鬼魂,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她性情如何,長相怎樣,但是畢竟跟他一樣,也是從異世而來的,雖然沒見過面,卻也是神交,或者也算是一個夥伴吧!
卻沒想到他沒有等到她轉化成人的時候,卻已經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夥計的動作很快,此時,一經搬了一小壇酒上來。
趙之齊蹙眉接過酒罈道:“這些太少了,再去搬一罈大的來!”
“二皇子,不是小的不去搬,而是有人不讓!”夥計一臉苦相的對着樓下一個坐在窗邊的背影指了指道,“瞧,就是那位!”
“靖王妃?”趙之齊一眼便認出了那人,雖然戴着帷帽,但是她身邊侍立着的侍女翠綃卻不曾喬裝。
文宇也認出了翠綃,嚇了一跳,不知自己剛纔對趙之齊小聲說的關於岐山一事,有沒有傳到靖王妃的耳中,不由心虛的往趙之齊的身後躲了躲。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趙之齊的目光注視,靖王妃擡起頭,面轉向了三樓的走道,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趙之齊雖然對靖王妃之前對於苗採瀟的作爲並不能苟同,但想到天下父母心,也不便帶着別的情緒指責她,便禮貌的抱拳拱手,算是還禮。
緊接着,耳邊就傳來靖王妃輕柔的語聲:“睿兒心情不好,感謝二皇子相伴,但是他還是少喝點酒比較好,免得傷身更傷心!”
聽完靖王妃的傳音,趙之齊忍不住又一聲嘆息,雖然不知道當時緊急的情況之下,爲何不是靖王妃與南宮睿一起聯手製服一禪,而是非要選擇犧牲苗採瀟來成全南宮睿,但此事也不是他能隨意置喙的,便傳音回話道:“齊明白!”
說罷,再不看靖王妃一眼,抱着酒罈進去。
廂房中,南宮睿等得顯然有些不耐,倒空了酒壺中的酒之後,正要起身出門再叫酒,便看到了趙之齊進來抱着的一小壇酒,立即沉了目光道:“我不是要一大壇酒嗎?這一點怎麼夠?”
“酒多傷身!”趙之齊識趣的沒有告訴南宮睿是靖王妃阻止了夥計拿酒,免得他心情更鬱悶,而是表明是自己的意思,“等你哪天情緒穩定一點了,我再陪你暢快淋漓的醉一場!”
“我現在的情緒就很不錯!”南宮睿瞪目道。
“別自欺欺人了!”趙之齊自然不聽他的,將酒罈往他前面一放道,“今天就這一罈的量,多了也沒有!”
“趙之齊,你最近是不是太閒,連我喝酒都要管?”
“嗯!貌似是有點閒,所以可以盯着你一陣子,直到你心情變好!”
“趙之齊,我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麼雞婆的人!”
“現在知道也不晚!”
“你……”
“我什麼我,你還要不要喝酒了?不喝我就退了,省點銀子,最近手頭拮据……哎,你別用搶的呀!”
看着手裡的酒罈被南宮睿搶過去,趙之齊也沒有攔阻。
這麼些年以來,他們雖然明面上沒有一起喝過幾次酒,但是南宮睿的酒量他還是清楚的,這一小壇不會醉。
沒有斯文的再拿酒杯倒酒,南宮睿是不準備讓趙之齊跟他分掉這一罈酒,因爲對他來說,這一小壇酒根本就不夠他醉生夢死一回的。
於是,拆掉泥封,便直接往口中灌。
一口才下去,包廂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