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趙之賢忽然擡起頭,並站直了身子,一陣猙獰大笑,逼視着皇帝道:“父皇,既然你醒了,這事情也就好辦多了!那就快點告訴兒臣,傳國玉璽在哪裡吧!攖”
“皇兒要傳國玉璽做什麼?這可不是給小孩子玩的!”皇帝好似初初醒來,懵懂一片,什麼都不知道的問道。
“父皇看來的確是老糊塗了,你說兒臣要傳國玉璽做什麼呢?總不會是玩家家酒吧!”趙之賢冷笑道,“父皇也不用在兒臣面前裝傻!若是你此刻乖乖將玉璽交給兒臣,並當下擬好禪位旨意,兒臣自然會好好的將您贍養到老!如若不然……”
皇帝聞言,忽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如若不然,皇兒想要如何呢?玉璽在朕的手上,你拿不到可是不能服衆的!”
“父皇若今夜暴斃,您還怕兒臣找不出玉璽的下落嗎?”趙之賢陰沉着臉道,“而且,父皇才醒來,大約不知道,姜總管已死,寢宮中早就換了兒臣的人在伺候着父皇!因此,兒臣勸你,還是識時務方能保住一條殘命!”
“你個逆子,這是要篡位嗎?”皇帝剎時氣得怒目圓睜。
“父皇,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的江山既然早晚要傳給兒臣的,那就還不如急流勇退,留一個賢名流芳百世呢!”趙之賢此時越發覺得勝券在握,對着皇帝咄咄逼人道,“而兒臣也免得被世人猜疑有弒父之嫌,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呸~”皇帝氣怒攻心,對着趙之賢狠狠的一口口水吐在了他的臉上,“你個不孝子,狼子野心,謀朝篡位,不顧父親養育之恩,居然想出這樣的狠招來!看來是朕太過寵溺你了!”
“寵溺?”趙之賢卻哼哼冷笑道,“父皇,你這話,兒臣可不愛聽!您自己這麼多親生的兒子裡,你真正喜歡過哪個,又寵溺過哪個?倒是那南宮睿,不過是你曾經喜歡過的女子與外人所生,你便能將所有對於親兒的寵愛都逆轉到了他的身上!哼!若是兒臣所料不錯的話,他如若不是靖王南宮棣雲的種,你都甚至有可能將皇位傳給他了!”
“你、你個逆子,是從何處聽來這樣的無稽之談?”皇帝氣得霍地站直了身子,手指頭幾乎要點到趙之賢的眼睛裡去。
趙之賢嚇了一跳的往後退了一步,心裡陡然升起不股不好的預感償。
而一旁的王先生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在一旁提醒趙之賢道:“太子,天快亮了,別忘記夜長夢多!”
趙之賢頓時再打了個激靈,一狠心,霍的一下子拔出腰間長劍,直指皇帝面門,同時狠心道:“父皇,既然您不知好歹,今日兒臣便好生送您一程了!”
話音落,長劍已經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不知是久病不起身子虛弱,一時躲避不開,還是哀莫大於心死,只用冷漠的實現看着趙之賢,沉聲問道:“賢兒,你終究要下這個手麼?”
趙之賢手下一頓,神色微微一變,還未說話,一旁的王先生便對着他咳嗽了一聲。
他便再度陰沉着臉道:“兒臣給過父皇機會了,是父皇執拗,冥頑不靈,就休怪兒臣手下不留情!”
說罷,心一橫,劍刃便貼着皇帝的脖子劃了下去。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就在自己劍下的人卻忽然消失了蹤跡,取而代之的卻是自己頸脖上架着的一柄匕首。
這柄匕首還十分的眼熟,正是好友南宮睿時常帶在身邊的那柄。
心裡驀地一寒,趙之賢帶着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阿睿?”
同時,他的頭想要轉到後方看向來人。
“太子的腦袋還是不要隨便亂動,匕首鋒利,臣下擔心一不小心抖了手!”南宮睿語氣淡然的說道。
南宮睿的最大能耐,趙之賢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自從被人挑唆之後,他多少也瞭解到了有關於南宮睿深不可測的武功身手。
因此,被南宮睿這樣一說,他果然嚇得再不敢動彈,只是心裡不服,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但南宮睿卻並沒有回答他,只等着被南宮棣雲救下的皇帝緩步走到了趙之賢的面前。
看着自己委以重任,準備託付江山的長子,皇帝一臉沉痛的看着他道:“你究竟是從哪裡道聽途說了一些謠言,以致於連弒父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父、父皇,兒臣,兒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人迷惑,才犯下如此糊塗的事情,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解釋的機會!”趙之賢深知在南宮睿的手下逃脫的機率不大,爲了保全自己,決定先使用緩兵之計。
“適才,朕已經給過你機會反悔和收手了,是你鬼迷心竅,無藥可救,對朕已經動了殺念!現如今你還想要解釋什麼?”皇帝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方纔不過是憑着一腔怒火支撐,此時在南宮棣雲的攙扶之下,坐在了龍塌之上,看起來十分疲憊,聲音也不如適才凌厲。
而趙之賢此時也才發現,南宮棣雲身上的衣袍是太醫的衣袍。
這個忽然發現,讓他不顧脖子上鋒利的匕首有可能會劃傷他的脖頸,霍地轉頭看向了適才太醫昏睡的躺椅,果然沒有了人影。
可見那位太醫原來是南宮棣雲假扮。
那麼……
他心頭再一凜,看向了南宮睿,發現他並非那位王先生的裝扮。
只是,此時,寢宮裡除了嚇軟了腿摔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小李子之外,那位王先生已經不見了蹤跡。
“太子,你在找那位王先生嗎?”南宮睿通過他的動作知曉了他的心思,平淡的問道。
趙之賢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眼神是這樣表達的。
南宮睿繼位問道:“那位王先生可是一位高人啊,在臣父子二人出現時,他就已經瞬間消失了蹤跡,臣想要問問太子,那位王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南宮睿當然知道那位王先生便是使用了瞬息之術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瞬間消失不見的。
而且,他還能斷定,那位王先生絕對不是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了人皮面具。
因此,他也能斷定,那人絕不是一空,一空的玄術修爲還未到達他那樣的境界。
趙之賢原本心虛,但聽南宮睿這樣一問,卻忽然計上心來,立即對着皇帝道:“父皇,兒臣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許人也,只在父皇中毒病倒的當日,那人自己找上.門來。說知道是五皇弟下的手,兒臣因爲救父皇心切,便將那人留在了身邊,希望他能夠知道一些救治父皇的辦法!”
“孽畜,你當朕老眼昏花,剛纔看到的聽到的都已經忘記了嗎?”皇帝聽到趙之賢這樣一說,也不知此時心裡是什麼情緒了,只氣得怒罵道,“你就是這樣全力以赴的救治朕的?就是要殺了朕纔算是救朕嗎?啊?咳咳咳……”
“皇上息怒,您龍體不適,不可再動大怒!有關於太子一事,還是先暫押天牢,等皇上龍體好些了再審不遲!”南宮棣雲在一旁面無表情的一邊拍撫着皇帝的後背,一邊勸說道。
“睿兒,將這個逆子給朕押下去,朕不要再看到他!”皇帝喘着氣,面色有些慘白的說道。
“是!”南宮睿視線在南宮棣雲的臉上掃了一下,並聽令押着趙之賢出去,當然,也順便叫人將李公公帶走。
寢宮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皇帝與南宮棣雲二人。
皇帝一陣猛咳之後,喝了一口水,看着南宮棣雲,忽然問道:“南宮老弟,你是不是對於朕與凝兒早前的事,一直不曾放下,耿耿於懷?”
“皇上說什麼,臣聽不懂!”南宮棣雲面色微微一沉道。
“朕知道的,當年雖然是朕一封信將你從邊關喚回,拜託你取凝兒爲妻,不要讓她成爲京城貴女們眼中的笑話,但其實你也早就喜歡上了凝兒,只是礙於朕的關係,一直不敢表露出對凝兒早就情深一片的心意。”皇帝再低咳一聲,說道。
南宮棣雲的面色再度一變,臉頰可疑的熱了一下:原來他知道!
“因此,朕以爲,只要你取了凝兒,就一定會讓她生活得幸福美滿的!可誰知,你當時年少氣盛,居然會與她身邊的侍女有了孩子!你知不知道,當時,朕真是恨不得立即下令將你斬殺,然後再將凝兒安置在別處,讓她再不用面對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你知道朕是怎麼忽然又改變主意的嗎?”
皇帝回憶着年輕時候的往事,忽然問道。
南宮棣雲一愣,搖頭道:“臣不知!”
“有一夜,朕半夜造訪南月閣,原是想要進去面見凝兒一面,告訴她我的打算!但是我卻看到你坐在南月閣的院牆上,癡癡的看着房中凝兒的身影晃動。那時,朕即便是心中妒忌萬分,卻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凝兒的!只是,你們之間隔着一個朕,而凝兒和你的脾性朕都瞭解,不是那種擅於表達自己的,擅於與對方溝通的性格!因此,朕想着,也許時日久了,你們之間便能和好如初了吧!”
“原來……”南宮棣雲心頭一動,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許多個夜晚,自己的確喜歡坐在南月閣的牆頭,看着她在房間中,燈光掩映下的一舉一動。
也正如皇帝所言,他雖然在接到書信之後,欣喜若狂的提親娶妻,但心中卻也存在着諸多的妒忌和膈應,更因爲年少氣盛,一語不和,便以爲她還想着皇帝,便有心冷落她。
哪知,便造成了這二十多年的隔閡和結局。
他有一陣甚至在柳氏的挑唆下,以爲南宮睿是皇帝的種,因此,即便出於嫡出的原因將世子之位交給了南宮睿,實則心中不滿,一心想要找到他的錯處,將他打壓下來。
又爲了刺激妻子,對柳氏母子變本加厲的寵溺。
當然,柳氏的身份揭露之後,他才頓悟,這些年他究竟做了什麼樣的傻事,蹉跎了多少美好的歲月。
“南宮老弟,說來,朕當真是十分的慚愧!”皇帝又感嘆一聲道,“在得知了凝兒身子大好,知道你們夫妻恩愛和睦之後,朕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纔會在凝兒生辰之日,故意去給你添堵!南宮老弟,希望你能夠原諒朕的自私!”皇帝還是選擇隱瞞了私會過靖王妃的事情。
或許,他還曾經有過對於美好日子的憧憬,認爲自己的魅力還在,但是趙之賢今兒此事,卻讓他忽然心灰意冷,再也找不到正值盛年的衝勁了。
而因爲南宮棣雲不計前嫌,救他一命,他更是覺得自己也應該坦誠相告,不要再對曾經有負於她的青梅竹馬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以免拆散他們了。
君臣二人雖然這些年並沒有鬧翻,但心裡其實都有着對對方的不滿,只是立場還算是一樣,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南宮棣雲與南宮睿出手救了皇帝。
再收穫皇帝這一番坦誠布公的交談,南宮棣雲這些年堵在心口的一塊悶石也算是放下了。
“皇上,是臣慚愧,沒有好好的照顧凝兒和睿兒,讓他們吃了不少的苦頭!若非皇上一直庇佑着睿兒,臣也許會做出後悔莫及的事情來也未可知!”南宮棣雲也反思道,“好在現如今撥開烏雲見月明,臣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凝兒與睿兒的!”
“依朕看,這以後可不是你照顧他們母子了,而是你們要依仗睿兒照顧你們了!”皇帝心裡複雜,卻沒有表露,反而出聲玩笑道。
“皇上說得是!”
——
那邊,君臣相談融洽,這邊,在押解趙之賢去天牢的路上。
先是一陣比夜還要寂靜的沉默過後,趙之賢終於忍不住質問道:“阿睿,你爲什麼要背叛孤?”
“太子此話說反了吧!”南宮睿面無表情的道,“在太子寧願相信一個剛認識的外人的挑唆,而將睿列在敵對一方,太子便已經先背叛了睿了!”
皇帝還未公審,只是將趙之賢暫押天牢,因此他太子的頭銜還在,南宮睿未曾逞言語上風,依舊尊稱他爲太子。
趙之賢被他的話噎住,短暫的沉默過後,道:“雖然此事的確是孤先小人之心了,但是阿睿,你應該知道,一旦孤得勢,繼承皇位,必然更加的重用你!”
“太子就不要將睿當成三歲孩童哄了吧!”南宮睿的臉上此時才稍有表情道,“若是睿沒有料錯的話,那位王先生在答應幫你對皇上施用玄術,並幫你穩住五皇子的同時又陷害五皇子的同時,應該還要睿的項上人頭吧!”
此言一出,趙之賢臉色頓時大變,腳下更是一顫,幾乎站不住腳,顫聲道:“阿睿,你、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無稽之談!你是孤最要好的朋友,即便孤是真心妒忌父皇對你的好,但也只會在繼位之後拉攏你,怎麼會要殺了你呢?”
“太子是否與那王先生立下這樣的誓約,睿暫時沒拿到證據,也不跟太子爭辯!但太子心裡應該是心知肚明的,辯不辯的其實也都無謂。眼下太子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如何說服睿相不相信你說的話了,而是應該準備應對皇上的審問,如何才能減少罪行!”
南宮睿的神情又恢復了平靜,但語氣雖然平淡,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在趙之賢的心裡投下一塊巨石。
是的,弒君未遂,還有對皇帝施用玄術一事,這兩樁加在一起,焉有不死之理。
——
皇帝中的是玄術,因此除了幾天不曾進食,餓壞了身子虛空一些之外,並沒有多大的損傷,因此兩三日的食療加太醫院精心治療下來,身子已經好了許多。
只是,差點死在兒子手裡,這樣的打擊,令得他的精神還稍有些不振,但已經不妨礙他早朝,並親自審問趙之賢與趙之源。
大殿之上,趙之源見到皇帝醒來,痛哭流涕的喊冤,表示清白。
但是趙之賢也一口咬定,施用玄術讓皇帝昏迷不醒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位王先生。
至於那位王先生本就先是趙之源的幕僚,在趙之源被關押天牢落魄之後,纔來投奔他的。
反正,現如今那位王先生下落不明,連南宮睿父子親自出動都沒有將人找到,趙之賢便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而趙之源骨頭顯然不如趙之賢的硬,被皇帝三唬兩嚇之後,居然透露出那位王先生確實是一位玄門術士。
這樣一來,趙之賢更是變本加厲的將責任推向了趙之源。
兄弟二人當殿推諉責任,互相譴責,幾乎要撕咬在一起,讓皇帝痛心疾首到到怒罵不已,更是嚇得其餘一衆皇子不敢出聲。
最後,趙之賢更是指出,當初趙之牟私制龍袍一事就是趙之源慫恿,爲的就是借他之手先除去一個。
皇帝更是恨鐵不成鋼,當即將趙之源貶爲庶民,趕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趙之賢見趙之源挑唆兄弟,致使兄長自戕都能保住一條性命,頓時心喜,暗想自己終究是皇帝的嫡長,又將叫術士下毒之事已經推給趙之源,令他百口莫辯之下承擔了下來。
那隻要他一口咬定,當時那王先生便是趙之源唆使了教唆自己弒君,說不定還能罪孽小一些,便再度喊冤,又坦誠自己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誤入歧途,索性並未造成嚴重後果,期望皇帝開恩。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皇帝又剛從生死邊緣掙扎着活了回來,對人生似乎一下子看透了,纔會在當日與南宮棣雲也是一番誠懇的暢談。
此番,見趙之賢鼻涕眼淚一大把,又不停的磕頭認錯,想着他終究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心中不免鬆動,正要金口玉言,小懲大誡。
殿外卻忽然傳來新任的總管太監的通報,說是太子良媛霓裳求見。
皇帝的眉頭明顯的皺了皺,正欲出聲叫人遣退了去。
趙之賢卻以爲霓裳對自己情深意重,定然是擔心自己纔會求見皇帝,立即懇請道:“父皇,霓裳與兒臣夫妻一場,她必然是怕再見不到兒臣了,想要與兒臣一見,還請父皇成全!”
趙之賢打着霓裳終究是懷過皇帝嫡長孫的兒媳,皇帝說不定看到她便會有着幾分憐憫之心,再加霓裳求情,就更完美了。
但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見面三分情的道理,卻是堅決不想見一個婦道人家,讓太監出去遣人。
趙之賢一陣失望,只能寄託皇帝經過這一打岔,對自己法外開恩一些。
哪知,不多久,就見總管太監一臉驚慌失措的捧着一個托盤腳步匆匆的再進大殿,這回直接跪在殿中,惶恐萬分的道:“皇上,此乃太子良媛呈上來的物件,請皇上過目!”
“那是什麼?”皇帝只看到了托盤上覆着的一塊明黃布匹,不知裡面是何物,便不耐煩的問道。
趙之賢此時卻已經面色慘白,膝下不穩,癱坐在地。
靜立在一旁的南宮睿眼觀鼻鼻觀心的並未張望。
趙之齊卻是不着痕跡的看了他一眼,吊兒郎當的繼續沒個品相的倚靠着殿中的硃紅圓柱。
其餘重臣與諸皇子,卻是好奇的看着總管手中的托盤,等着揭開神秘面紗。
“打開!”皇帝沉聲命令道。
“是!”總管太監戰戰兢兢的將托盤放在地上,抖着手掀開了那塊明黃的布匹。
隨着裡面的物品顯露出來,衆人不由紛紛倒吸着冷氣,視線露出不可思議的看向趙之賢。
而趙之賢兩眼一翻,此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心知大勢已去,再多辯解已是無用,直接暈倒了過去。
“好!好!好啊!這就是朕的的好兒子,一個個的都巴不得朕早早的西去,他們好立即即位,是不是?”看到那一套簇新的龍袍和赤金打造的九珠冕冠,皇帝目眥欲裂的怒拍龍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痛心疾首,無比沉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