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冷冷一笑道:“息怒!哼,你還跟我喊息怒!今兒我不將你打得魂飛魄散,我便不是地府主宰!”
話音一落,閻王就對着南宮騫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眼看着南宮騫這一次必然大禍臨頭,在劫難逃,無嗔正暗自慶幸可以就此除去一大麻煩時,卻忽然看到南宮騫低垂的眼中爆發出一道狠戾之色。
無嗔大駭叫道:“閻王爺小心!”
同時,手中一道靈符擊向了南宮騫的右手攖。
但無嗔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在靈符飛出之前,南宮騫手中也同樣飛出一道符咒,迎着閻王的劈下的手掌而去,在他的頭頂上方爆裂開來,正炸中了閻王的手掌。
閻王吃痛,哇哇大叫的瞬間,南宮騫便趁勢在拋出一道符咒,化作一團煙霧,趁着煙霧迷亂閻王與無嗔的眼睛時,瞬間遁走償。
“閻王爺,您沒事吧!”揮退了煙霧的無嗔衝到閻王面前問道。
這裡是陰間,黃泉之路上,苗採瀟與南宮睿跳入忘川河中,生死未卜,無嗔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閻王出事
不然,不說地府會不會大亂,但是苗採瀟與南宮睿卻一定會出事。
“那個臭小子,炸的本王好疼!”閻王此時正舉起受傷的手查看,“幸好只是皮外傷,修養個幾日就好了!”
無嗔卻一邊搖頭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道:“閻王爺還是不要大意的好,這是本門的傷藥,修復傷口最是有效!”
同時,他心中一片疑惑:雖然南宮騫的手法極快,他沒有看清楚方纔他使用的符咒是什麼樣的,但是從爆裂的效果來看,竟是跟玄門的爆裂符一模一樣。
南宮騫不過是個鬼類,他怎麼會有不傷到他自己的玄門符咒呢?
難道又是小師叔在暗中搞鬼?
“那就多謝了!”閻王見他有傷藥,便也不做推辭,接過撒上藥粉,隨即便覺得疼痛好了許多,頓時驚喜道,“你這傷藥還真是有效果!不錯不錯!”
“過獎了!”無嗔面上無波,但心裡卻越發的疑竇叢生。
自己的傷藥對閻王手上的炸裂傷這麼有效,便只能再次說明,南宮騫所用的符咒正是出自玄門。
看來,待靈魄一事事了,他必須得立即回玄門,向師傅稟告這些事情了,以免玄門以後要被這些事情所拖累,而師傅卻還半點不知。
“現在,閻王爺,您說我們該如何將靈魄與南宮睿救出來呢?”主動給閻王傷藥,得一個感激,無嗔最大的目的還是要從閻王這邊知道怎麼將人從忘川河中救上來。
只可惜,閻王只一臉嘆息的看着蟲蟻橫行的河面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在這裡等!”
“閻王爺,您都不能想到辦法將人救上來嗎?”無嗔情急問道。
閻王看着他惋惜的搖了搖頭道:“本王雖是陰界主宰,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插不上手,無能爲力的,你只能祈禱他們有好運了。”
說完,又看了看無嗔道:“你是在這裡等,還是跟本王去殿中喝口茶?”
一想到大殿之中那幾本被他撕過的生死簿,無嗔立即心虛的搖頭道奧:“我還是在這裡等等看吧!閻王爺您有事自忙!”
閻王深思的點點頭,忽然語重心長的道:“小術士啊,有道是命裡有的終會有,命裡無時勿強求,有的事情,你還是要放開些比較好,逆天之事若是做了,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無嗔一怔,隨即便知道閻王所指爲何,略略苦澀一笑道:“多謝閻王爺指點!”
卻是沒有反悔的意思,閻王爺再次看了看他,又搖了搖頭,轉身便離開了。
——
再說苗採瀟一路沉到河底,鼻間腥臭的味道忽然便散去了,被水淹沒時的混沌感也頓時消失不見,大腦竟然十分清明,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她倏地一下子睜開眼睛,卻見河水清澈透光,能夠看到河面上那座奈何橋上走過的新魂。
一個個井然有條的走到望鄉臺前,接過孟婆手裡的忘情水喝下,然後迷茫前行,走過三生石之後,石上印刻下他們的前世今生,一閃而過。
然後又是下一個魂魄,如此枯燥連續着。
看了一會兒,苗採瀟起身四下看了一眼,頓時被面前忽然冒出來的一個老人嚇了一大跳。
此老者白髮鬚眉,面色紅潤,十分的慈祥可親。
倒是讓苗採瀟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裡了,便不由問道:“老爺爺,請問這裡是哪裡啊?”
老者捋了捋飄逸的長鬚,和藹笑道:“小姑娘自己跳下忘川河,怎會忘記了!”
“是哦!我是跳進忘川河了!”苗採瀟摸了摸腦袋道,“可是,方纔那忘川河不是黃紅色的嗎?而且,還蟲蟻橫行,無比腥臭,但這裡雖然感覺好像在水中,卻是一點窒息的感覺都沒有,也看不到蟲蟻,更別說腥臭味了!還有啊,您看着水多清澈,都能將上面的奈何橋和走過的鬼魂看得清清楚楚。”
“此處乃忘川河的最深處,一般生魂很難有此機緣來到此處!小姑娘已是我百餘年來見過的第一個生魂!”老者微笑道。
“哈啊?不是吧,我是你百年來第一個看到的魂魄?那豈不是說沒有人會跳下來過河的?”苗採瀟後知後覺的叫道,說着,又火急火燎的問道,“那我能從你這裡再游上去,然後再游到河對岸去嗎?”
“你跳入河中,乃是爲了過河?”這回,老者反而愣了一下,立即掐指細算,面色不由古怪了起來,“小姑娘原來不是普通的生魂,而是靈魄啊!”
“哎呀,老爺爺,你別管我是普通生魂,還是靈魄了啊,先告訴我能不能上去吧!”苗採瀟着急的道,“南宮睿還在閻王殿中等我呢!”
“不能!”老者十分言簡意賅的搖頭道,“跳入忘川河中之人,都是爲了拒喝孟婆湯,保有這一世的記憶,寧願忍受忘川河中蟲蟻叮咬的痛苦,苦等千年之後,纔可離開忘川河,再轉世投胎!”
“不是吧!那個小鬼原來是坑我啊!”苗採瀟急得團團轉,焦急的道,“他跟我可不是這樣說的,只說要去閻王殿,奈何橋乃是必經之路,而且還必須要喝孟婆湯,不喝酒不給過。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忘川河裡游到對岸,我才跳下來的呀,根本就沒有打算等待千年輪迴什麼的呀!”
老者似乎瞭然了什麼,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看着他。
苗採瀟的期望頓時變成了失望,但依舊抓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老爺爺,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在這裡等待千年,南宮睿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個輪迴了!我們說好等我返陽成人要好好過一生的,現在豈不是什麼都泡湯了?等他幾世之後,就算我還記得他,可他都輪迴了無數次了,哪裡還能記得我啊!老爺爺,你幫幫我好不好?求求您了!您既然生活在這個忘川河底,就一定知道出去的辦法的對不對?”
說到最後,苗採瀟只覺得一陣悲愴涌了上來,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一種絕望的感覺席捲了她整個人,越想越感覺悲傷,不一會兒,就哭得驚天動地。
老者有些頭疼的看着她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樣子,有心想要勸慰幾句,卻又不知怎麼規勸,只能靜靜的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半刻鐘的樣子過去,苗採瀟哭累了,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腫着一雙核桃眼,看着老者抱怨道:“您老人家怎麼也不勸勸我啊?”
老者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道:“你這小姑娘當真是好玩,難怪會被人召喚到此處來!”
“咦?老爺爺你還知道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而是從別的時空來的呀,那你豈不是——仙人?”苗採瀟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雖然她沒有看過有關於忘川河的傳說,但是想着這個老者一看就不是等待千年輪迴的樣子,而且還能掐會算,那除了仙道,不作二想了!
只要是神仙就好辦了。
苗採瀟這樣想着,立即往老者面前一跪,懇求道:“老神仙,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出去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出去吧!”
“哎!你這個小姑娘,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好好說話!”老者伸手要扶她。
但苗採瀟此時是看準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麼可能輕易放手,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還耍賴道:“老神仙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打死都不起來!”
老者不由微汗道:“其實,你起不起身,與老夫並不相干,畢竟這一入忘川河便要等候千……”
“啊啊啊!我不要聽這個!”苗採瀟耍賴到底,捂着耳朵大叫道,“我只知道,老神仙既然是守護這裡的神仙,必然還有另一條途徑可以指點誤入其中的魂魄歸正!”
苗採瀟此話不過只是無理取鬧,胡謅一番的,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給說中了。
老者再度一怔之後,終於點頭承認道:“你所說不錯,誤入忘川河,有幸能來到此處的,老夫的確有一條途徑指引!”
“真的嗎?那還請仙人指點!”聞言,苗採瀟立即興奮的起身,拉着老者的手撒嬌的晃悠。
老者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拽着搖晃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只不過,卻也不是一條平坦之路,你可有心理準備?”
“只要能出這忘川河,不用等上見鬼的一千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苗採瀟豪氣萬張的拍着胸口道。
然而,當她跟着老者來到一根四壁滑溜滾圓的圓柱子旁,頓時傻眼的指着柱子問道:“老神仙,這就是您說的返回之路?分明就是金箍棒啊!要是金箍棒倒也好了,叫它小就小,叫它大就大!但這絕對不是金箍棒啊!”
苗採瀟失望的聲音差不多帶着哭腔了:嗚嗚!什麼鬼啊!她又不會攀爬,而且,就算是會攀爬,但這四壁光不溜丟的,她抱也抱不住啊!
“這根圓柱名叫通明柱,是忘川河直接通往陽間的捷徑。一般而言,除非陽壽未盡而被鬼差誤捉下地府的生魂,有勇氣跳入忘川河,並機緣巧合之下來到此處,才能通過通明柱的試煉回到陽間返陽。”老者解說道。
苗採瀟卻只能愁眉苦臉的看着柱子:“可我是要去閻王殿找南宮睿啊!”
老者搖頭道:“那老夫便無能爲力了!而且,親自將你帶來這裡,已是老夫失職,若非你乃是靈魄身份本就特殊,老夫便是要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了!而你,要麼,就通過攀爬通明柱回到陽世間。要麼,就在河中等待千年!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決斷!”
“老神仙,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苗採瀟苦着臉問道。
“沒有!”老者回答堅決如鐵。
“那我先試試吧!”苗採瀟龜速般的拖着雙腿走到通明柱前,看着到了面前更加顯得粗壯的圓柱,她的心裡拔涼拔涼的,“嗚嗚,我抱都抱不住它,可怎麼爬啊!”
話音剛落,就在她又想故技重施,試試能不能再跟老者撒撒嬌,問問老者能不能助她一臂之力時。
忽然,感覺身邊一道風過,同時被捲進了一個帶着熟悉氣息的懷抱中。
“終於找到你了!”南宮睿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令他驚喜交集。
“南宮睿!,你不是在……唔……”才叫出聲,便被他以脣封緘。
苗採瀟的心頓時化作一團春水,緊緊攀附着他的腰身,全身心的投入到蝕骨的纏綿之中,來不及去詢問更多,只想用彼此的熱情將對方融化。
一旁的老者雙目微微一凝,輕咳了兩聲。
南宮睿這才放開苗採瀟,轉身看着老者,恭敬的一行禮道:“多謝仙長!”
老者一愣,才恍覺原來南宮睿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靜待機會。
旋即,又哂然一笑道:“小朋友果然機靈,能從閻王殿上來,想必你與閻王已經達成共識!”
南宮睿略略赧然道:“仙長過獎,睿慚愧!”
“哈哈哈!江山代有人才出,小朋友能有此作爲,實屬難得!”老者笑道,“那既然二位已經知道返陽的途徑,那老夫便不送了!”
說罷,人影一閃,已不見了蹤跡!
“哎,老爺爺你怎麼走啦?”苗採瀟喊道,“這柱子這麼光滑,我們怎麼上得去啊!”
但老者已經沒有了迴應,忘川河底一片平靜。
“南宮睿,你看看這柱子,又圓又大又光滑,我們怎麼上去啊!”苗採瀟急的跳腳,“你方纔應該將那老仙人留下,再問問的!”
南宮睿卻抱着她又是一番糾纏,之後才牽着她的手道:“你只需緊緊抱着我就好!”
“南宮睿,你腦子糊塗了吧,我們都被困在這忘川河底了,你居然還只顧着抱抱親親,你……”苗採瀟先是抱怨了幾句,隨即忽然是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道,“還是說,我們就真的這樣出不去了,然後我們就在這裡等上千年?還有啊,南宮睿,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忘川河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哦,這裡是……”
“你啊,剛纔在仙者面前不是還挺會想辦法的嗎,這會兒怎麼就又沒主張啦!”南宮睿笑着打斷她的話,捏了捏她的鼻尖。
真好,他還能找到她。
不然,他這輩子大約真的要一直困在在這忘川河中,守候着她在奈何橋上過了。
“我那不是沒辦法嗎?誒?等等,南宮睿,你是怎麼知道我跟剛纔那位老爺爺交涉了什麼的?”
“在你跟仙者說了兩句話的時候,我便已經循聲找到你了!”
“什麼呀?那時候你就已經來啦,怎麼都不出面,害得我哭死了,還以爲這輩子就這樣老死在忘川河底,見不到你了呢!”繃緊的神經,因爲與他輕鬆的對話,苗採瀟整個人感覺鬆弛了下來,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緊緊的抱着他的腰道。
“對不起,我錯了!”南宮睿坦誠道歉,並解釋道,“只是,若我出面,那仙者見我們是一起的,怕是真的要讓我們在忘川河底等上千年,再也回不去了!”
“嘻嘻!這麼說,還是我的苦情戲打動了老爺爺的心了咯!”
“對!都是你的功勞!”他抱着她搖晃了幾下,表露自己的愉悅。
“可是,你不是在閻王殿嗎?怎麼會也跳進忘川河了呀?”
說到這個,南宮睿不由面色一沉,推開她一點,點着她的額頭道:“我還要問你呢,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鬼說的話,還跳進忘川河,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與閻王達成協議,就根本找不到你了!”
苗採瀟知錯,乖乖的低頭任他訓着,並知錯能改的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這麼好的認錯態度,倒是讓南宮睿數落不下去了,只有再次抱了抱她,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沉着聲音道:“以後,別讓我這麼擔心了,好嗎?”
“嗯!不會了!我一定會乖乖的!”她應諾着,眼圈卻又莫名的紅了,吸了吸鼻子,坦誠自己的心,“南宮睿,我剛纔真的嚇死了!真的真的!”
“我知道!”南宮睿安撫着她,“現在不用害怕了,一切有我!”
“嗯!”
安靜的相擁了片刻,苗採瀟還是不得不想到最現實的事情,戳了戳南宮睿的後背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上去?用你的玄術嗎?”
“忘川河底若是能用玄術,我也不必等你問到出路纔出現了!”南宮睿實話實說,“此處,任何術法,包括鬼術都是無用的!因此,那小鬼才會誑了你跳河,以爲我明知此河險惡,斷然不會下來救你的!”
“可你還是明知道危險還是下來了!”苗採瀟感動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在他胸前蹭了蹭,歉意的道,“對不起,南宮睿,我明明想要變強大的,但是卻總是拖你後腿!”
“傻瓜,我已經夠強大了,不需要再強大的女人來與我抗衡,你只要柔弱一點就夠啦!”
“真的?不是哄我開心的?”
“我什麼時候說假話虛話了?”
“好像是沒有!”
“好了,我們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辰了,無嗔還在岸邊等着,我們得儘快回到陽世,以便儘早給無嗔傳信,讓他放心!”
雖然無嗔與他們還是對立的存在,但是南宮睿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他心裡感激無嗔同入地府救人。
同時,從被撕碎的生死簿來判斷,他敢保證,無嗔一定將苗採瀟的名字給撕了。
不然,苗採瀟不會一直在黃泉路上徘徊,而不曾過奈何橋。
這個恩情,他必然是要記住的。
而且,他還要通過無嗔知道,那個誘騙苗採瀟的小鬼究竟是何許人也,會不會是他所猜測的那人。
“來!趴在我背上,記得要抱緊了,千萬不能鬆手,知道嗎?若是在半途鬆手掉下來的話,便不能確定你是否依舊跌落在這通明柱旁了!”
“嗯!”苗採瀟聽話的趴上他看似精瘦單薄,卻緊實健美寬厚的後背上,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甕聲甕氣的道,“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好!那我們回家!”南宮睿語調輕鬆的說着起了身,揹着她走向了通明柱。
就像南宮睿自己說的,這通明柱代表的便是你死而復生的機會,豈是隨便可以用玄術鬼術等術法通過的,靠的就是一節一節攀爬而上,唯有歷盡劫難,真正嚐到死而復生的艱難,才能更好的珍惜活着的當下。
雖然,他們的情況特殊,一個是靈魄,一個不過是靈魂出竅,但要接受的考驗卻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走!
——
靖王府疏墨軒的書房中,秦堯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盞即將就要熄滅的油燈,劍眉緊鎖,憂心忡忡:南宮睿,你一定要快點帶着小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