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一聽說道士要立刻開壇做法,就趕回來了,如今......怕是快開始了吧!”般若想了想說道。
聽見這話,蘇緋色便伸手朝玉璇璣的袖袍拉去:“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看看這個道士究竟如何作法,又要去哪裡弄來這隻害人的‘狐妖’”
“好。”知道蘇緋色對這件事情有興趣,玉璇璣立刻就應下了。
放下手裡的碗,便拉起蘇緋色朝外走,一邊走,還不忘一邊說道:“既然是要看熱鬧,那便是越低調越好,我們走着去吧。”
“正合我意!”蘇緋色俏皮一笑,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見此,般若和桑梓也只得趕緊跟上。
反正......他們的主子說風就是雨,說走那就走,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玉璇璣和蘇緋色一路走來,身旁不斷有百姓超過他們,匆匆往他們要去的方向趕。
還有不少百姓一邊趕一邊討論:“快走快走,聽說王嬸兒家來了一位高人,正要開壇做法,捉之前吸血的那隻狐妖呢。”
“我也聽說了,哎,這幾日啊,我這心裡一直不踏實,晚上睡覺都睡得不好,就怕這吸血的狐妖會突然找上門來,如今可好,來了一位高人,只希望這位高人不是浪得虛名,騙銀子的纔好。”
“應該不會,我聽說這位高人連價錢都沒談,直接開口就說作法了,你看過哪個騙銀子的人是這麼騙的?”
“真的啊?那趕緊了,趕緊了,可別錯過了最精彩的時候。”
......
百姓們的討論聲全部都傳到了玉璇璣和蘇緋色的耳中,蘇緋色將身子往玉璇璣的身上又靠了靠,這才小聲說道:“看來此事鬧得很轟動啊。”
“這本就是百姓們都關心的事情,再加上這道士來得突然,又要立刻開壇做法,百姓們自然都會覺得好奇。”玉璇璣不以爲然,只管抓緊蘇緋色的手就大步往前走。
跟着百姓們離去的方向,玉璇璣和蘇緋色果然很快就到了道士開壇做法的地方。
只見桌子,黃布,香爐,還有一系列的貢品都已經準備整齊了,雖說是臨時開的壇,但看這架勢,還真是有模有樣。
“高人,您還需要什麼東西不?您有需要儘管提出來,只要我們能辦到的,我們一定盡力辦到。”一個百姓上前說道。
於他們而言,命纔是最重要的,只有保住了小命,才能享受身外之物,所以不管道士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就是要銀子也不在話下!
可道士的反應卻出乎他們的意料,沒有要金,沒有要銀,而是直接擺手:“不必了,這些就已經夠了。”
“這些就已經夠了?”聽到這話,百姓們簡直喜出望外,卻又忍不住接下:“那高人......咱們現在是不是能作法了?”
“可以了,你們都退到一邊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道士說着,便朝百姓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遠一點,不要在這裡打擾他。
而百姓們見此,也十分配合,趕緊就退出了好遠。
見此,道士才終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用鮮血畫滿花紋的黃紙,在壇前不知碎念着什麼,唸完,猛地就將黃紙丟入面前的香爐裡,並且大喊了一聲:“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道士這聲“來”出來的時候,一隻小狐狸突然從人羣中竄了出來。
“啊......”
“狐狸,狐狸......”
“狐妖來了......”
百姓們看到狐狸,紛紛尖叫,道士則動作十分迅速的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口袋便朝狐狸套了過去。
狐狸的身手本應該是很敏捷的,可這隻狐狸就好似被下了什麼藥,全身發軟,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道士這一套,狐狸立刻就被裝進了麻袋,想逃也逃不掉了。
見狐狸被套住,百姓們臉上的驚恐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憤怒。
“殺了它,它害死了我們那麼多雞,一定要殺了這個妖孽......”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衆人紛紛開口。
“沒錯,殺了它,殺了它......”
百姓們的聲音此起彼伏,道士卻只是淡定的擡了擡手:“大家安靜,安靜一下。”
“這......”見道士並沒有要殺這隻狐狸的意思,百姓們不禁就面面相覷了一下,不明白這道士的葫蘆裡究竟再賣什麼藥。
可轉念又想,這狐狸既然是道士抓住的,道士自然有處置的權利......
想了想,也只好先安靜下來,看看道士究竟想說什麼了。
只等百姓們都安靜了,道士這才緩緩開口:“這個孽畜的確害死了大家的雞,也的確給大家帶來了不少的損失,但......它畢竟沒有害人,正所謂狐狸吃雞乃是本性,就好像人吃雞一樣,若是因此就殺了它,廢了它百年的道行,恐怕會損各位的陰德啊。”
“這......”百姓一聽這是損陰德的事情,不禁也有些遲疑了。
畢竟......
損陰德,這......
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見百姓遲疑,道士便又接了下去:“最重要的是,這狐狸不過是殺了你們的雞,你們便已經想要它來償命了,而這狐狸已經有了百年的道行,又沒有害人,我們若是這麼輕易的就把它殺了......難道這狐狸的家人,族人,就不會想來找我們償命嗎?到時候......可就不是雞的血被吸乾這麼簡單了。”
“這......”倒是的話音落,百姓們的臉色皆是一變。
沒錯,他們不過是死了些雞,就已經氣得想要讓這隻狐狸償命了。
這隻狐狸能活幾百年不容易,若是就這麼輕易的被他們給殺了,狐狸的家人和族人一定會來找他們報仇的。
到時候......
這京城還有安寧的日子可以過嗎?
想到這,百姓們趕緊就朝道士看去,語氣裡還帶着絲絲哀求:“高人,一隻狐妖就已經把我們搞得天翻地覆了,要是一羣狐妖,我們哪裡還受得了啊?”
“是啊,高人,您如今既然已經把這狐妖給收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們把這後患也除了吧。”
“對啊,對啊......”
百姓們一人一句,而他們的反應,早在道士的意料之中,所以百姓們的話一出口,道士立刻就開口了:“既然你們都想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情,那......我就把這狐妖帶走,好好馴化,這樣......不僅不用傷它的性命,或許還能造功德一件呢。”
“好好好,高人您覺得怎麼好,那就怎麼樣,我們都聽您的。”只要這些狐狸不會再回來找他們報仇,他們不會再有麻煩,怎麼都好。
反正......
一隻狐狸而已。
殺了也彌補不了他們的損失,頂多泄泄憤......
爲了一口氣,何必呢?
“好。”道士說着,將裝有狐狸的袋子往腰間一別,便收拾了東西,朝衆人拱了拱手:“如今狐妖已除,這裡也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我還趕着回去馴化這隻小狐狸,就此別過了。”
“這......”見道士作完法,抓完妖,也不談銀子,直接就要走人,百姓們不由都愣了愣。
“哎,高人,我知道,對您這種修道之人而言,錢財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但您這趕路多少也得用些盤纏吧,您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又怎麼能讓您空手而來,空手而走呢?大家說,是不是?”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衆人思索了片刻,皆是點頭:“是啊,要不我們一人湊一點,給高人當做盤纏錢?多少我們不強求,個人隨心就好。”
一聽多少不強求,各人隨心就好,贊同的人就更多了。
畢竟......
多的拿不出來,這少的還拿不出來嗎?
道士沒想到百姓們竟然要給他湊盤纏,臉上快速就閃過了一抹尷尬。
盤纏?
他不過是貊秉忱隨便找來假扮道士的,需要什麼盤纏?
最重要的是,他來的時候,貊秉忱可沒說他可以拿百姓們的銀子啊。
貊秉忱沒有允許的事情,他又怎麼敢做呢?
想到這,道士趕緊就搖了搖頭:“哎,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剛剛也說了,修道之人不看重錢財,幫你們抓妖,不過是我分內的事情,是我的修爲,我又怎麼能要你們的銀子呢?”
道士原以爲這話出口,便能擋住百姓,沒想到......
百姓們一聽這話 ,更覺得他是得道的高人了,送銀子送得更是賣力......
“八百一十兩。”就在百姓們紛紛掏出銀子來的時候,一個清冷妖冶的聲音突然在人羣中炸響。
說來奇怪,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本是十分喧鬧吵雜的場面,可這個聲音卻能在這麼喧鬧和吵雜中脫穎而出,瞬間將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場面一時安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