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話音落,蘇緋色的眼底立刻就閃過了一抹晶亮:“你的意思是說,德妃和貊秉燁是算準了董賢妃會作繭自縛,才一直選擇隱忍等待的?”
“不錯,在當時董賢妃和德妃的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主動出手不如選擇隱忍,這樣不僅大大降低了自身的風險,也能看董賢妃的一出好戲,事實也證明了德妃和貊秉燁的判斷沒有錯,董賢妃和董家最後的確是作繭自縛了,若非是中途殺了我們這對程咬金,這太子之位”玉璇璣輕笑,笑得倨傲,好似勝利者一般。
“我明白了,德妃和貊秉燁是算準了董賢妃一定會作繭自縛,又爲了不招惹上永康候和董家,才選擇了隱忍,但對於我們,他們卻不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因爲母后已經重回了皇后之位,你的太子之位也已經確定了,可以說,我們現在已經站在最巔峰了,根本什麼都不用再做了,什麼都不做,也就不可能再讓他們找到可以攻擊的破綻,找不到可以攻擊的破綻,貊秉燁又不甘心將太子之位拱手讓人,那”玉璇璣的意思,蘇緋色算是明白了,只見她脣角輕勾,便幽幽接了下去:“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一改之前 的作戰風格,從隱忍等待變成主動出擊,而他們主動出擊的時候,也就是我們找他們破綻的時候了!”
這就是玉璇璣要她什麼都不要做的原因吧?
讓他們跟德妃還有貊秉燁的位置互相,讓他們來做那個隱忍等待的人。
“不錯。”見蘇緋色終於明白了,玉璇璣的眼底立刻露出了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顧家的仇,是蘇緋色心口上的一塊大石頭,他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不僅不會忘,這個仇,他還一定要幫蘇緋色報了!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劃破空氣,伴隨而來的,是貊秉燁暴怒的聲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爲什麼要上去招惹蘇緋色,你難道不懂什麼叫做人言可畏嗎?”
“這”貊冰舞被貊秉燁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瞬間就呆住了。
貊秉燁打她?
貊秉燁竟然打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貊秉燁竟然要打她?
想到這,貊冰舞眼底立刻就溢出了淚花:“皇兄,我之所以喊住蘇緋色,還不是想幫您問問董賢妃與董家的事情,是否跟她有關係,您”
“這還用問嗎?除了玉璇璣和蘇緋色,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董賢妃和貊秉泓一夜之間被便爲庶人,董家一夜之間化作烏有?”儘管貊秉燁也知道貊冰舞這麼做全是爲了他,但
爲了他又如何,做錯事就是做錯事。
有時候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有一個這麼蠢的mèi mèi。
要是可以選擇,他願意真願意用十個貊冰舞來換一個蘇緋色。
“這”貊冰舞被貊秉燁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只不過是想更加確定,順便去探一探蘇緋色的口風。
想看看蘇緋色如今對他們的態度,也好讓德妃和貊秉燁早做防備。
可她真的沒有想到,貊秉燁竟然會如此生氣,還生氣到打她
貊冰舞看着眼前這個明明十分熟悉,此時此刻卻分外猙獰的二皇兄,心底就忍不住顫了顫。
這真的是她的二皇兄嗎?
她的二皇兄可是從來不會隨便打她的啊。
還是爲了這麼一點小事打她
這
察覺到貊冰舞眼底的質疑,貊秉燁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些太過了。
他從小就培養貊冰舞,就是爲了讓貊冰舞可以成爲他最好最忠心的幫手,如今
這個幫手好不容易培養起來了,他又怎麼能讓貊冰舞對他寒心呢?
他今後,可還有很多需要用到貊冰舞的事情啊。
想到這,貊秉燁就趕緊收斂起了眼底的怒氣,伸手朝貊冰舞被打的地方摸了摸:“怎麼樣,二皇兄是不是打疼你了?”
這
貊秉燁的態度突變,貊冰舞下意識的就退了一步,好似害怕。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她曾經認爲最親密的人,如今竟然這麼陌生。
好似她根本就摸不透一般。
見貊冰舞這樣,貊秉燁心底的怒意不禁就更甚了,臉上卻也只得強裝心疼的嘆了口氣:“哎,你以爲二皇兄打你,自己就不心疼嗎?只是你今日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二皇兄不得不打你啊!你說,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去找蘇緋色,萬一蘇緋色藉機中毒昏迷,或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到時候你要皇兄和母后怎麼辦?”
貊秉燁的話不假,他心裡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他最擔心的是,貊冰舞一旦出事,會連累到他。
畢竟
貊冰舞只是一個公主,她要對付玉璇璣,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自己又不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
所以
一旦貊冰舞被扣上謀害蘇緋色的罪名,那他定然是脫不了關係的。
這也是他會這麼生氣的原因。
玉璇璣和蘇緋色如今已是站在上風了,要是貊冰舞這裡再出什麼差池,讓玉璇璣和蘇緋色抓到把柄,那他們可就滿盤皆輸了!
“這”不得不說,貊冰舞對貊秉燁還是十分信任的,雖然剛被貊秉燁打了一耳光,可如今一聽貊秉燁之所以打她,是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她會被蘇緋色陷害
心底立刻就軟了下來,連臉上的表情都化作了愧疚:“原來二皇兄是擔心舞兒,是舞兒錯怪二皇兄了”
“哎,那麼多的兄弟姐妹,只有你與本皇子是一母同胞,本皇子不擔心你,又能擔心誰呢?這個蘇緋色詭計多端,狡詐得很,你又生來單純,二皇兄是怕你在她手下吃虧啊,你之前不正是在她手裡”貊秉燁知道,貊冰舞一直非常介意蘇緋色之前騙她,利用她入齊國的原因,所以故意就提起了這個。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貊冰舞的眼底立刻就閃過了一抹悔恨和怒意:“二皇兄教訓得是,舞兒對蘇緋色仍是太過放鬆,太過謹慎了,要不是舞兒引狼入室,這太子之位”
說到這,貊冰舞的聲音就不禁哽咽了幾分:“都是舞兒不好,要不是舞兒輕信了蘇緋色,把他們引入齊guó mǔ後和二皇兄如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麻煩了。”
貊冰舞如此好哄,早在貊秉燁的意料之中,所以貊秉燁也沒有多驚喜,而是直接就接了下去:“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步步小心,不要再中玉璇璣和蘇緋色的圈套了。”
“嗯。”貊冰舞用力點了點頭,又似乎是怕貊秉燁不放心,趕緊接下:“二皇兄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會處處謹慎,不讓玉璇璣和蘇緋色抓到把柄的。”
聽到貊冰舞的保證,貊秉燁眼底的神色這才終是好了一些:“對了,你今天問蘇緋色的時候,她是如何回答你的?”
“這”現在想起這件事情了?貊冰舞覺得有些委屈,卻也只得接下:“蘇緋色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但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董賢妃和董家的事情,確實與她有關。”
“真是他們”貊秉燁若有所思的說了這句,眼底的神色瞬間幽深了幾分:“根據線報,永康候,董小侯爺還有董冠宇都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十分悽慘的死法,死的時候,全身爬滿了蟲子,是被人下了蠱。”
“什麼?被人下了蠱?”貊冰舞聽見這話,雙眼頓時就瞪大了。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永康候一家是怎麼死的,但光是聽貊秉燁的描述,聽到死的時候全身爬滿了蟲子,她就忍不住毛骨茸然了。
她也算是有跟過蘇緋色一段時間,知道蘇緋色的手段不簡單,可如此殘忍
蘇緋色,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你呢?
“玉璇璣和蘇緋色用如此手法殺害董家滿門,可見心性殘忍,而他們如今處理完了董家,下一步,恐怕就是我們了”畢竟,這京城裡,能對玉璇璣還有蘇緋色造成威脅的,除了董家,便只剩下他們一脈了。
至於那個病秧子貊秉忱
恐怕也沒人會把他放在眼裡吧!
一聽貊秉燁這話,貊冰舞就慌了:“下一步恐怕就是我們了?二皇兄,我們應該怎麼辦得先下手爲強啊,否則一旦蘇緋色出手”
蘇緋色的手段,她還是十分了解的,所以心底立刻就浮出了一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