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是爲芫逸而來的,不先問芫逸的情況,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想到這,董貴妃立刻朝站在她身旁的太醫看了一眼:“還不快去。”
“是。”太醫領命,趕緊提着藥箱便朝芫逸走去。
而玉蘭一看太醫是董貴妃帶來的人,也就放心把芫逸交給他了。
見芫逸頭上的傷口終於得到了處理,一旁看熱鬧的百姓也終是鬆了口氣,卻仍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畢竟......如今董貴妃都來了,也就是說芫逸的事情被鬧大了。
用腳趾頭想,接下來,纔是真正的好戲開始!
他們又怎麼捨得走呢?
“太醫,逸兒的傷勢如何?”芫逸到底還是玉蘭的親生兒子,看他傷成這樣,說她不心疼,那是假的,所以太醫一來,她便忍不住問道了。
“這......”這個太醫是董貴妃專門請來的,自然是董貴妃吩咐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
所以玉蘭的話音才落,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一副情況十分嚴重的模樣。
玉蘭見此,臉色瞬間就變了:“太醫,怎麼樣了,逸兒到底怎麼樣了?”
天哪,芫逸是她後半生的保障,可不能出什麼事情啊。
因爲緊張,玉蘭的聲音不禁就提高了幾度,百姓們聽見這話,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
難道剛剛那一摔,還摔出事情來了?
“太醫......”見不少百姓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芫逸身上,董貴妃立刻開口,示意太醫可以說了。
太醫點了點頭,一臉沉重的說道:“回貴妃娘娘的話,院判府少爺的傷勢不輕,有極大的可能性會留下後遺症啊,如果真的留下了後遺症,那......院判府少爺的這一身可就不好過了。”
這......
太醫的話音落,衆人立刻譁然。
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一摔,竟然這麼嚴重?
見百姓們詫異的目光,似乎是不太相信他所說的,太醫又趕緊接了下去:“不僅如此,微臣還檢查出院判府少爺似乎有些內傷,應該是蘇大人在對院判府少爺動手的時候用了內力。”
這話出口,百姓中的譁然聲更大了。
只不過剛剛是驚訝,而現在......全都是質疑和咒罵蘇緋色的。
他們剛剛還覺得疑惑,這麼簡單的一摔,怎麼能把人摔出後遺症?
可如今聽太醫這麼說完,別說是後遺症了,就連芫逸身上的內傷都可以解釋了。
堂堂一個朝廷命官,竟然對一個小孩子動用內力。
這等蛇蠍心腸,簡直讓人不齒。
百姓們越想越覺得氣憤,所以也越罵越起勁了。
而百姓們的反應正是董貴妃想要的,只見她眼底的喜色一閃,精緻的臉立刻就緊繃了起來,怒聲朝蘇緋色質問道:“蘇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本宮一個解釋?”
“貴妃娘娘......”蘇緋色不想解釋。
但她開口的同時,一個沉穩洪亮的聲音也傳來了:“貴妃娘娘想要一個怎樣的解釋?”
這......
聽到這個聲音,不僅是董貴妃,就連蘇緋色的眼底都快速閃過了一抹詫異。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也知道是誰,但......
他爲什麼會來得這麼快?
簡直出乎了她的意料!
董貴妃詫異歸詫異,卻迅速回了神:“原來是王侯爺,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王侯爺的府邸應該在那邊,而不在這裡吧?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貴妃娘娘的大駕都能被吹出宮,本侯又算得了什麼?”王彥恆緩步走入人羣,目光深邃的看着董貴妃說道。
按理說,她已經讓雲真公主和王彥恆通過氣,讓王彥恆幫忙對付蘇緋色了,而這時候王彥恆過來,可以說是她又多了一個幫手,應該是對她有益而無害的纔對。
可不知道爲什麼......
董貴妃被王彥恆的這眼神一看,竟然從心底一直寒到了腳底,還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怎麼回事?
難道雲真公主並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去說服王彥恆?
還是. .....王彥恆根本只是表面上答應了雲真公主,心裡卻......
不等董貴妃多想,王彥恆的目光已經朝蘇緋色掃去了:“哦?蘇大人也在啊,看來今天的院判府很是熱鬧嘛。”
“見過王侯爺。”蘇緋色恭敬的朝王彥恆行了個禮,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畢竟......
王彥恆的出現超出了她的意料。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不敢確定王彥恆今日來此的目的究竟是幫她呢,還是幫董貴妃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王彥恆今日來,肯定不是過來看熱鬧的!
“恩,平身吧。”既然蘇緋色不願意流露太多表情,那王彥恆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隨意的擡了擡手,便進入了正題:“本侯剛剛路過的時候聽到貴妃娘娘要蘇大人給一個解釋,不知貴妃娘娘要的是什麼解釋?”
這......
王彥恆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想幫着蘇緋色來對付她?
董貴妃藏在袖袍下的手捏緊了幾分,臉上卻故作鎮定的笑道:“怎麼?王侯爺不理世事多年,今天怎麼關心起本宮和蘇大人的這檔子事情來了?”
如果王彥恆真想插手此事,還是偏幫蘇緋色那邊,那......這件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雖說按着位分,她是君,王彥恆是臣,她不應該怕他纔對。
可偏偏王彥恆的身份特殊,又油鹽不進......
連齊國皇帝都得禮讓他三分了,更何況是她呢?
“貴妃娘娘乃是後宮之首,蘇大人又是咱們齊國的第一女官,本侯身爲朝廷命官,自然是有必要多關心一下的,難道貴妃娘娘看不起本侯,不願意讓本侯關心?”對比董貴妃的緊張,王彥恆倒是一臉清風雲淡。
而他越是這樣,董貴妃的心底就越不踏實。
但她不踏實又能怎麼樣,事已至此,現場還有那麼多的百姓看着,她難道能當着那麼多百姓的面拒絕王彥恆的“關心”嗎?
如果是,傳到齊國皇帝耳中,她又該如何解釋?
董貴妃沒有辦法,只得接下:“既然王侯爺也來了,那就和本宮一起給玉姨娘還有芫逸評評理吧。”
董貴妃這麼說,便是想拉王彥恆入她的陣營,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可偏偏王彥恆根本不領她的情,她的話音才落,他便接下了:“本侯既然來了,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至於是給誰評理......那就要看是誰有理了。”
“你......”王彥恆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會偏幫任何人,包括董貴妃。
董貴妃眼底的怒意快速閃過,卻又礙於周圍的百姓:“好,那就請蘇大人和本宮還有王侯爺好好解釋解釋,你爲什麼要把院判府少爺摔倒在地,又爲什麼要對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使用內力?”
“貴妃娘娘這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先入爲主了?”董貴妃搞不定王彥恆,便想把話題轉到蘇緋色身上,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話纔出口,不等蘇緋色回答,王彥恆已經又開口了。
“王侯爺,本宮是在和蘇大人說話,你這樣插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更何況,你纔剛來,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瞭解就說本宮先入爲主,是不是也太先入爲主了?”董貴妃擰着眉,不滿的迴應道。
她真不明白,王彥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就好似和她槓上了一樣......
“就是因爲本侯剛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誰也不會偏幫,纔是最公正的。”王彥恆淡淡道,卻帶着幾分不容抗拒的威嚴:“誰來和本侯說說,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
王彥恆一副反客爲主的模樣,簡直氣得董貴妃冒煙。
可王彥恆已經句句暗諷她偏幫玉蘭了,她要是再多說,只怕......一會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想到這,董貴妃也只得抿了抿脣,朝玉蘭使了個眼色。
既然她不能開口,那就讓當事人來。
反正蘇緋色擡手是真,芫逸磕破了頭也是真,她倒要看看,王彥恆會如何顛倒黑白。
玉蘭原以爲這件事情有董貴妃在,便能順利解決了。
沒想到的是......
半路竟然還殺出了一個王彥恆。
再加上董貴妃剛剛的那個眼神,她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回王侯爺的話,賤妾願意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你是誰?”王彥恆輕掃了一眼玉蘭,那輕蔑的眼神就好似在說,你憑什麼和本侯說話。
玉蘭縮了縮脖子:“回王侯爺的話,賤妾是院判府的侍妾,也是芫逸的孃親。”
“既然是當事人的孃親,那就由你先說吧。”王彥恆點了點頭。
由她先說?
難道她說完還有人要說?
玉蘭沒有多想,便應道:“是,回王侯爺的話,事情是這樣的,至從老爺死後,賤妾和逸兒便再沒出過院判府大門,逸兒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孩子總是貪玩的,賤妾實在不忍心看他與賤妾一樣,整日只能看到院判府這片不大不小的天,便想問問夫人,看能不能讓賤妾帶逸兒出去玩一趟,沒想到......賤妾去找夫人的時候,卻正好遇上了夫人在正廳見客,而夫人見的這位客人......就是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