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一點力度沒留, 堵住她的脣逼近。
他呼吸滾燙,全數落在她肌膚上,兩人站在門後, 許稚意不知何時被他扣着換了個位置, 抵在門後。
她嗚咽了聲, 低吟聲全被他吞下。
他好似有些急躁, 急不可耐地尋着她的舌尖, 與她纏綿在一起。
倏地,許稚意眼睫一顫,身體往他懷裡躲。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手掌, 隔着單薄的衣物傳到她這邊。
……
毫無預兆。
許稚意也沒想過,他會這樣。比以前好幾次, 都好像更急躁一些。但偏偏, 她又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
她的脣被男人堵住, 發不出其他的聲音。外頭的陽光還有些刺目,讓她下意識的閉了眼, 感受着男人的吻。
被空調冷氣席捲的屋內,不知何時開始有了熱氣在蔓延。
似熱氣,又似許稚意和周硯身上散發出來的燥熱,無聲無息的,侵佔他們的鼻間。
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凜冽的香水味, 在這一刻也鑽入她鼻間, 讓她沉淪。
她下意識地靠近周硯, 下意識地配合他所有舉措, 方便他的行動。
衣物堆積在一起,淺色深色, 看上去視覺衝擊極大。許稚意不經意睜眼時看到這一幕,呼吸急促地再次閉上。
她臉紅了。
誰也沒去管落在地上的包,以及被他們不小心撞倒的鞋子。他們只在意此刻的對方。
恍惚間睜眼的時候,許稚意似感受到了風吹進來。
不遠處的窗簾被風吹動,掀起了窗簾一角。薄紗窗簾被風吹着,纏繞在一起。起起伏伏,反反覆覆。
窗簾似森林裡的藤蔓一樣,誰也分不開,就像是她跟周硯一樣,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
許稚意呼吸急促,和麪前的男人緊貼。
他們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即便是“熱”到爆炸,也不捨得跟對方分開。
窸窣聲,牀褥摩擦聲,男女呼吸聲和窗外涌進來,拂過耳畔。
她甚至不知道窗簾是何時合上的,她所有的感官所有注意力,全在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上面。
一片說不出的混亂。
明明,他們也沒有很久很久沒見。
但此刻的他們,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什麼也來不及說,他們只想讓對方感受自己身體迸發的想念。
用最原始的方法,讓對方知道。讓對方感知自己的存在,感受自己對對方藏起來不易表露出來的感情。
……
-
纏綿告一段落後,許稚意貼在周硯懷裡,疲倦不堪。
她雙頰坨紅,連耳根子也全是紅的,肌膚上有男人留下的痕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硯的鼻尖忽然擦過她耳朵,將許稚意和自己更爲靠近了一些,嗓音沙啞地笑着說:“比我想象中要好看。”
“……?”
剛做完劇烈運動,許稚意腦子一下沒轉圜過來。
好一會,她才明白周硯這句話的意思。
她沒忍住,張嘴咬住他肩膀,“變|態。”
周硯覺得自己很冤枉。
許稚意想到上午拍攝休息那會問他要不要看照片這事。
周硯拒絕看。
她讓他給理由。
他給出的回覆是——他不看照片,他回家看比照片還好看千百倍的真人。
周硯被她咬了,也不生氣。
他悶笑,貼在她身後問:“說錯了?”
許稚意不想理他。
周硯摸了摸她頭髮,喉結滾了滾說:“要睡一會嗎?”
許稚意是有點兒累,她閉着眼小憩,輕聲問:“幾點了。”
她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在大白天就廝混到一起。
周硯撈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
“啊……”許稚意羞赧,埋頭汲取着他身上的氣息,小聲:“還去看星星嗎?”
周硯:“想去就去。”
他主要看許稚意身體狀況。
許稚意躺在牀上思考了一分鐘,看向被窗簾擋住的夜色。
“想去,可是我……”她臉頰緋紅,小聲說:“累。”
周硯勾了下脣,低語:“我抱你上下車?”
“會不會顯得我很廢物。”許稚意問完,又說:“不過這都怪你。”
聽到這幾個字,周硯喉結動了動,想到剛剛映入眼簾的那些畫面。他傾身,張嘴咬了下她耳垂,認錯道:“是,怪我。”
許稚意被他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往後躲了躲,推他肩膀:“我餓了,你去做點吃的,吃完我們決定。”
許稚意想,萬一吃飽了她有精力和體力,那確實可以去的。
周硯:“……好。”
兩人體力消耗過大,周硯問過許稚意想吃什麼後,去廚房煮麪條。
許稚意喜歡吃番茄雞蛋麪,做法非常簡單。
吃完,許稚意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她看向周硯,眼巴巴道:“去看星星。”
周硯勾了下脣,揉了揉她頭髮,應聲:“好。”
-
考慮到周硯沒看見今天棚內的照片,許稚意穿了條和周硯身上T恤搭配的白裙子。
四捨五入一下,還有點像情侶裝。
晚上風有點涼,要進入秋天了。
周硯出門時,順手拎了件風衣,給許稚意備着。他在這方面比許稚意細心很多。
看星星的地方不遠,但也不是很近。
開車需要近兩個小時,周硯看向副駕駛座的人,“把椅子調下去,睡一會。”
許稚意含糊應了聲,轉頭看他,“忘了問。”
周硯挑眉,“什麼。”
“黃依萱怎麼回事。”澄清了不代表不追究,許稚意想知道的,一直都會直接問。
她在感情這方面,很少將自己情緒藏着。
周硯垂睫看她,“吃醋了?”
“不是醋不醋的問題。”許稚意躺在椅子上,輕哼道:“你跟別的女人拍到上熱搜我總能問吧。”
周硯笑了下,“能。”
他道:“對戲。”
“沒了?”
周硯想了想,“她說她是我的影迷。”
聞言,許稚意撇撇嘴,小聲:“我還是你的影迷呢。”
“嗯?”周硯在看前路狀況,沒聽清她的咕噥聲,“你說什麼?”
許稚意橫他一眼,順着問:“然後呢?”
周硯:“想要合影。”
“你給了嗎?”
“沒有。”
許稚意:“……”
她“哦”了聲,想了想:“人家是你影迷,你爲什麼不給。”
她記得周硯以前是給的呀。
周硯瞥她,“不算純影迷。”
黃依萱打的什麼心思,周硯能看得出來。其實很多時候,合作女演員男演員要蹭熱度,他可以理解,甚至不太會去幹涉。
但要看蹭的程度。
周硯和倪璇合作過,兩人也傳過緋聞,但他們的緋聞僅限於營銷號的聽說聽說,而非有視頻流出。
那種程度,周硯是可以接受的,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想要吃飯想要出名借一借人氣和熱度,很正常。
但黃依萱爲的不單單是這一點,這個周硯在跟她合作沒幾天,就有了感觸。
聽到“不算純影迷”這話,許稚意沒忍住說:“我也不算純影迷。”
她沒記錯的話,她跟周硯初次合作時,這人是主動給過自己簽名照,也主動跟自己留過雙人合照的。
聞言,周硯哭笑不得:“你拿自己和她比?”
許稚意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她問:“不可以嗎?”
周硯誠實點頭。
許稚意挑眉,好奇問:“爲什麼不可以。”
藉着紅燈時間,周硯偏頭望着她,嗓音含笑道:“你是看不起自己,還是不知道自己在我這兒的分量?”
不可否認,許稚意又被他的話取悅到了。
她摸了下鼻尖,眼珠子轉了轉,直勾勾盯着他英雋的側臉說:“我指的是,我們剛合作那會。”
周硯“嗯”了聲,神色坦然道:“那也不一樣。”
從一開始,許稚意在他這兒,就跟其他人不同。
許稚意一愣,眼睛裡流淌着掠過的光芒,緊緊地抓住他話語裡泄露出來的大秘密,“怎麼不一樣?”
在許稚意期待下,周硯淡淡說:“你當時看到我就躲,跟她哪一樣?”
“……”
許稚意噎了噎,回憶了下說:“那還不是因爲當時有人說你不喜歡女演員和你套近乎。”
她作爲一個剛進圈的小新人,當然是能走多遠走多遠,唯恐別人說自己和周硯套近乎。她可不想被周硯的粉絲罵,更不想讓人說自己蹭他熱度。
聽她抱怨,周硯好笑說:“怪我。”
許稚意一臉認真地點頭,“就是怪你。”
周硯:“……”
跟周硯瞎扯了幾句,許稚意昏昏欲睡。
最後,她還是沒能抗住“周公”的邀約,進入睡眠。
-
再醒來時,兩人已經到了山頂。
車內留了一盞暖橘色的燈,不刺眼,反倒照亮了漆黑的空間。
周硯不知道去哪了,許稚意沒着急下車,隔着車窗玻璃看向外面。
深夜,外頭的風很大,呼嘯而過。
她的視線穿過看不見的風,眺望着黑夜下閃爍的銀河。郊區這邊,只要白日裡天氣好,偶爾是能看到幾顆星星的。
許稚意運氣好,此時此刻,夜空中懸掛着五六顆閃閃發光的星星。
她盯着看了會,車窗被叩響。
許稚意降下車窗,跟窗外的人對視。
周硯朝她伸出手,低問:“下來嗎?”
許稚意:“下來。”
她頓了下,看他拉開車門,小聲說:“要抱。”
周硯張開雙手,一把將她抱下車。
抱下車後,周硯沒立刻將她放下。
他雙手有力的將人掛在自己身上,貼近她耳畔詢問:“要一直抱着嗎?”
許稚意眨眨眼,“看你能抱多久。”
周硯哼笑了聲,沒搭腔。
靠在他懷裡,許稚意近距離的感受黑夜和星星的存在。
其實她和周硯約會最多的時間,就是夜晚。
不是做黃色廢料那些事,兩人都是公衆人物,白天去哪都是矚目的,即便你包裹的再嚴實,也總有火眼金睛的粉絲能認出來。
再者,兩人忙,每每收工回到家時,便是晚上了。
因此,他們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出來約會,做很多尋常情侶會做的事。
在大馬路上擁吻,在山頂看星星,在無人的路道兜風,手牽着手走過具有生活氣息的小巷。
很多很多。
許稚意骨子裡,是有浪漫細胞的。她爸爸是藝術家,生性浪漫,嚮往自由。這點,或多或少有遺傳給她。
“周硯。”
許稚意喊。
周硯垂睫。
許稚意趴在他肩膀,笑說:“你說以後要是我們變成了星星,會是哪兩顆?”
周硯微頓,被她的想法打敗。
他順着她視線去看,指着道:“那兩顆。”
“爲什麼?”許稚意看着並排在閃爍的兩顆星星,好奇詢問。
周硯:“靠得最近。”
聞言,許稚意調侃:“你這麼喜歡我呀,變成星星都不捨得跟我分開。”
周硯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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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許同學,我就是,很喜歡你。
喜歡你這件事,我似乎在對全世界隱藏,可只要你問,我就願意如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