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人之力,獨戰稷下學宮五名儒道強者?
怎麼可能?
就在燕國衆儒愕然之時,稷下學宮的荀文彧等人卻是不屑地笑出聲來。
“不過寫出了一首鎮國詩,就以爲自己是新儒聖了嗎?”
“即便方聖在此,恐怕也不會託大到說要獨戰我們五人!”
荀文彧更是一貫毒舌地冷笑道:“狂妄自大到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也真是可悲啊!”
秦楓也不說話,徑直走到儒道殿堂最中央的陣臺之上,雙手抱肩,淡淡說道:“要戰便戰,何需多言?”
“莫非你們稷下學宮都有這種喜歡在比鬥之前先侮辱對方一番,然後自己打自己臉的奇怪癖好不成?”
秦楓這句話,可以說一下子就戳中了之前荀文彧等人的痛處,也讓他們的怒火驟然升騰了起來。
“你找死!”
“燕國鄉野之人,也敢大放厥詞!”
“這場戰詩比拼,你可敢跟我們籤生死狀?”
面對稷下學宮四人的挑釁,秦楓一拂衣袖,語氣淡然:“你們若不後悔,便下生死狀便是了!”
書山之靈旋即說道:“戰詩對決環節,的確可以下生死狀,雙方可願意在比鬥中生死各安天命,而且絕不追究對手責任嗎?”
“我等自是願意!”
荀文彧等人皆是齊聲應道。
只有皇甫奇一言不發,原因無他,因爲他感覺到事情有點蹊蹺。
面前這假面人,明明可以帶上兩個進士一起參戰,爲什麼要讓他們不要上臺?
這沒有辦法解釋,除非是他自身的實力,根本無懈可擊,帶上這兩個進士反而有了被對方攻擊的漏洞,而他如果出手相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拖了他的後腿。
可究竟是誰有這樣的實力,可以同階對抗五名進士呢?
但皇甫奇心裡清楚,除他以外的四名進士,都是儒道至聖的後人,都有傳承文心,實力相當於準半聖,即便是方運恐怕以一擋五,不借助文寶都很困難。
究竟這蒙面人有什麼依仗,竟敢如此託大?除非是鄒聖親至,否則何至於……
書山之靈看向皇甫奇問道:“你呢?可願意跟這燕國儒生一決生死?”
皇甫奇想了想,他本不欲與這蒙面人一決生死,但只聽得身邊的弟子荀文彧催促道:“師尊,您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皇甫師叔,您是鄒聖親傳弟子,齊國稷下學宮的儒生首領,您可不能……”
“生與義,不可得兼,捨生取義者亦是無可奈何,師叔,何況我等絕不會輸啊!”
聽得身邊四個進士的慫恿,尤其是自己弟子荀文彧的話,皇甫奇只得說道:“我沒有意見!”
書山之靈點了點頭,“咔”地一拉書卷,頓時六張生死狀從書簡中飛出,飄然懸浮在六人面前,其中文意大概便是:“此番戰詩對決,生死各安天命,乃是我的本意,我本人家人、親朋、師長皆不得向殺傷我之人復仇尋仇,若違此誓,復仇尋仇者必遭天道譴責,黃泉之下,我亦不瞑目”云云。
荀文彧等四名至聖後人心高氣傲,取出各自的毛筆,就簽上了名字。
儒道的生死狀,作用與武家的心魔大誓有些相似,但武家是違背誓約後,心中會生出心魔,影響自身。
儒道則更加直接,生死狀一旦焚燒祭天后,就會載入天道,一旦違背,就肯定會報應。
皇甫奇是儒武並立時期的鄒春秋弟子,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自是慎之又慎,從不提生死狀的事情,哪裡有這四名至聖傳人這麼放肆無忌,連生死狀都敢籤。
但此時皇甫奇已是騎虎難下,只能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邊秦楓看了看稷下學宮五人,也從袖中取出紫金浩然筆,卻沒有簽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呵出了一口浩然氣在紫金浩然筆上,頓時浩然正氣化爲一個圖章穩穩蓋在了生死狀上。
皇甫奇趕忙留心去看秦楓蓋下的圖章,想要看清楚這蒙面人究竟是什麼名字……
可這圖章上印文似字似畫,哪裡看得出究竟是什麼字?
只有秦楓知道,這是他用浩然正氣,通過《天帝極書》寫出的“秦楓”二字的神文。
連秦楓自己都不是太能看得清楚。
這皇甫奇又哪裡能看得清楚明白?
“閣下高姓大名?”
皇甫奇看到這圖章,不禁開口問道。
秦楓早就料到了他這一手,淡然開口道:“燕國鄉野之人,我又是燕國區區無名之輩,哪裡能入得閣下法眼,又何必問我姓名?”
本來稷下學宮的人說燕國是鄉下人,秦楓乾脆將計就計,直接就用這句話給懟回去了。
你不是說我們燕國是鄉下人嗎?我在燕國都是一個無名之輩,你幹嘛還要問我的姓名?
尷尬,真尼瑪尷尬啊!
皇甫奇碰了一鼻子的灰,身後的荀文彧卻是嘀咕說道:“師尊,該不會他故意籤的是假名吧?這是欺瞞天道,要遭天譴的吧?”
皇甫奇也是皺眉說道:“不可能是假名,否則他都寫不上去,否則寫了別人的名字,故意不守約,豈不是可以害到其他人?”
“這字非篆、非隸,也不似上古文字,有可能是其他我所不認識的文字,不過你們要當心了,這人古怪得很。”
面對自己師父的提醒,荀文彧卻是不以爲然:“裝神弄鬼,哼,等會就把他打回原形!”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楚國方陣當中,一名首領模樣的儒生對着秦楓大聲問道:“你手中的可是我同窗趙子航的紫金浩然筆?”
秦楓一想,這紫金浩然筆的確是他在燕京的凱旋文會上得到的彩頭,另外一件彩頭是錦繡玲瓏步搖,是一件髮簪,他當時就贈給姜雨柔了。
他現在是假面詩狂的身份,自是不可能用騰龍金筆,所以想低調地拿個紫金浩然筆出來,誰知道居然還出事了!
只見那楚國的儒生首領,一身熾焰紅衣,身高七尺,虯髯鬍須,看起來如武者一般,他越衆而出,一邊朝着秦楓走來,一邊說道:“我那同窗摯友趙子航,燕國回來之後,識海破碎,萬念俱灰,很快就去世了……你要麼將紫金浩然筆交還給我,並當場寫一篇祭奠文章,燒給子航兄,以慰其在天之靈……”
“要麼我楚國士子熊霸,今天就跟你在這儒道殿堂裡一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