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笑了笑說道:“好了!”
他旋即湊到孫山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頓時,孫山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無比精彩起來了。
就是那種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想說,又不能說,死活還想說,死活又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怎麼描述呢……
大概感覺就是跟便秘差不多吧!
他用手指着秦楓,咬牙切齒道:“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讓我先發了那麼毒的誓,你這個損友,我,我要污你文名!”
秦楓大笑道:“我都說算了,你還偏要聽,還偏要發誓,我哪裡攔得住你?”
他攤開手,笑道:“這都怪你自己好不好?好奇心,害死人啊!”
孫山摸了摸下巴,露出如百爪撓心一般的表情,無奈地重複道:“好奇心,害死人啊!”
這感覺就好像是他知道了一個足以震驚所有人的天大八卦,但是他死活也不能說,說就會被殺的那種……
這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
從茶樓下來,當晚是孫山拉着秦楓和法正喝酒。
當然,不是紅袖坊的花酒。
孫山選了一家叫做“宴春”的酒樓,門頭兩側的一副對聯頗有意思。
上聯是“宴開桃李園中一觴一詠”,下聯是“春在文山學海宜雨宜晴”,藏頭正是“宴春”二字,據說是五位夫子之一爲宴春酒樓寫的對聯。
具體是誰不可考,但有這傳言,酒樓便足夠身價百倍了。
雖然花錢可能比紅袖坊還多,但是名流清客多喜歡在此品珍饈,看美景,對詩對詞等等雅事。
來宴春酒樓的看不起去紅袖坊的,認爲那是煙花柳巷,有辱斯文之地。
去紅袖坊的也看不起進宴春酒樓的,認爲那都是文人假清高,花錢浪費銀子去了。
要是當真不近女色,羞於啓齒男女之事,有本事不要娶妻生子,不要納妾,不要找通房丫頭啊!
這些個兩派相互攻訐的事情,到了法正嘴裡,都變成了酒席上的趣事,惹得秦楓和孫山皆是放聲大笑,氣氛好不熱鬧。
孫山只是頻頻勸酒,頻頻加菜,只說是自己得了那二百枚仙晶的“作弊錢”是不義之財,早點花掉,早點安心,不必吝嗇什麼酒錢。
衆人自是更加盡興。
當晚,秦楓與孫山送法正回府後,他執意要送喝多了的孫山回家歇息。
孫山執意說自己沒醉,堅持要秦楓走,他可以自己走回去。
可惜他才執意勸走了秦楓,轉入巷子才走了幾步,立刻就後悔了。
他本就不重的酒勁瞬間醒了一大半。
只見從牆角陰影裡驀地跳出了十幾條精壯漢子,居然人人手裡都操着明晃晃的長刀。
讀書人也算是修煉者,孫山一眼就看出了這十幾個人全部都修煉過武道,自有一股子不同於尋常市井潑皮的狠辣凌厲勁兒。
一看就是高門大戶豢養的家奴!
就在他下意識準備朝着巷子後面躲去時……
腳步聲頓時臨近,又有十幾人從另外一側圍了過來。
兩股人,一共三十人,人人持刀,皆是武家修煉者,就
在了腦門上一下!
下巴一磕,險些栽倒在了地上,可就在他拼命擡起頭來,準備狠狠教訓這個偷襲出手的傢伙時……
他才發現,在他擡起頭來的瞬間,噩夢纔剛剛開始。
那人手掌倏忽變拳,倏忽化掌,
“呯!呯呯!呯呯呯!”
幾乎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抽打在他的臉上。
瞬間就把這名小天人境的武者給打蒙了。
他恍惚看到那人穿的是一身白衣儒服,可這哪裡是儒生在打武士,這簡直就是一個成年人在打孩子啊!
而且叫這小天人境的武者很費解的是,不應該是反過來的嗎?
不僅是這名小天人境的首領蒙了,身邊三十多名手拿長刀的武士家奴也蒙了。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兇威赫赫,一個能打他們五個,甚至十個的首領大人面對那白衣人輕飄飄的一隻右手怎麼樣都擋不住。
不是額頭被點,就是臉頰被扇,護住左臉,右臉被打,護住右臉,左臉又被打,連連後退之中居然直接就被抽成了豬頭。
是的,那人沒有用任何的招式,也沒有用仙器,就是這樣毫無花巧地抽打,直接將一名小天人境的武者抽得鼻青臉腫!
原本倒在地上,以爲自己這條右手在劫難逃,閉着眼睛準備認命的孫山,愣是沒覺得疼,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襲白衣一隻手狂甩小天人境武者耳光的一幕。
孫山先是以爲自己看錯了,他甩了甩腦袋,這才確認了那一襲白衣居然真的是——秦楓!
那一句到嘴邊的“別管我,快走”,愣生生被他給嚥進肚子裡去了。
就在他準備爬起身來的時候,居然還真被他直接從地上坐起來了。
因爲踩在他背上的那個人早就朝着秦楓衝過去了。
接下來的一幕就非常非常地滑稽了。
原本應該被堵在這條狹長巷子裡,要被砍掉雙手,挑斷腳筋的讀書人孫山,坐在地上,跟置身事外的吃瓜羣衆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襲白衣在三十多把明晃晃的長刀之下,來去如風,縹緲無蹤,拳打腳踢如行雲流水一般,只聽得連續不斷的骨裂之聲此起彼伏如敲打竹盆陶罐一般。
須臾之間,整個小巷子裡,除了那名小天人境的武者還能勉強半跪站立,再無一人能站着了。
孫山看的是如同傻瓜,呆若木雞一般。
三十多號武者,拿着刀的武者,被秦楓一個儒生給打趴了。
這是什麼情況?
他擡起手來,用力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當即就疼得慘叫一聲。
秦楓趕緊側過臉來,關切問道:“孫兄,你受傷了?”
孫山趕緊擺手,連連搖頭,說了一句讓秦楓哭笑不得的回答;“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陡然,小巷兩側,大批披甲修煉者行進的腳步聲赫然傳來。
小巷之內瞬間被堵死,那名跪在地上的武者驀地扯下面巾,右手取出一塊玉牌,大聲說道:“我們是學宮祭酒墨先生的門客……”
他指了指自己腫脹的雙頰,又指向秦楓,大聲說道:“我們在小巷之內遭到了他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