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就有些傻眼了,官場最難打交道的就是謝少龍這種人,因爲你根本摸不準他的真實想法,這樣的人通常城府很深,除非你能夠進入他的核心圈子,你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劉漢生一看段昱這副模樣就笑了起來,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我還打聽到,這個謝廳長是個孝子,他家裡有個七十多歲的老孃,他最聽他老孃的話……”。
段昱眼睛一亮,嗔怪道:“漢生哥,你早說啊,害我失落了半天,你快告訴我謝廳長家住在哪裡,我想辦法去接近他娘,就從他娘身上打開突破口!……”。
劉漢生搖了搖頭道:“謝廳長的家倒也好找,就在交通廳的職工住宅小區裡,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我聽說之前也有人打過你這樣的主意,想通過老太太接近謝廳長,不過老太太脾氣比謝廳長還怪,七十幾歲的人,身子骨很硬朗,精明得很,火氣也大,好幾個想接近她的人都被她用掃帚給打出來了!……”。
段昱卻並氣餒,哈哈大笑道:“我還就不信這個邪,謝廳長我搞不掂,老太太我還搞不定嗎?我在大學的時候可是號稱‘師奶殺手’的!……”。
不過段昱很快就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第二天一早他趕到省交通廳職工住宅小區,按照劉漢生提供的謝少龍家的門牌號碼就準備直接上門去找,考慮第一次登門空手上門也不太好,貴重禮物也買不起,最後咬牙買了兩盒電視上廣告打得挺猛的‘腦白金’。
纔到門口,就見謝少龍家的房門突然開了,一袋不知啥東西從房內丟了出來,就朝段昱直飛過來,段昱嚇了一跳,連忙一閃,纔沒被砸個正着,定睛一看,就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高檔滋補品,有蟲草,有燕窩,全是超值錢的奢侈品,再看看自己手裡那兩盒“腦白金”,段昱都有些無地自容了,其實段昱是不識貨,識貨的話一定會更吃驚,因爲僅散落在地上的這些高檔滋補品價值已經足有好幾萬了!
“滾出去!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鬼主意?!你們想通過我這老婆子來拉攏腐化我兒子,沒門!首先我老婆子這關都通不過!……”,就聽門內傳來一陣超高分貝的怒斥,緊接着一個滿頭銀髮十分精神的老太太提着一把掃帚將一男一女趕了出來,這一男一女衣着光鮮,顯然也是有身份之人,此時卻被老太太給搞得狼狽不堪,臉紅得跟豬肝一樣,撿起地上的高檔滋補品灰溜溜地跑了。
這銀髮老太太多半就是謝少龍的老母親了,看來劉漢生所言非虛,這老太太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火爆,要是段昱也貿然地找上門去,估計下場不會比剛纔那一男一女好多少,他趕緊把‘腦白金’往身子後面一藏,返身又下了樓。
段昱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看看這老太太有啥弱點再想辦法接近她,正想着,就見謝少龍的母親挽着個菜籃子出了門,估計是去菜市場買菜,段昱趕緊跟了上去。
跟着老太太買了一上午菜,段昱算是領教了老太太有多難搞了,她首先爲了節約兩毛錢和一個賣辣椒的菜販討價還價了近半個小時,最後那菜販磨她不過,只得讓步,結果交錢的時候,謝少龍母親將一個一毛錢的硬幣掉到了旁邊那菜販堆得高高的冬瓜堆裡了,結果老太太馬上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驚呆的舉動,她放下菜籃子,就開始動手搬那些個個重達十幾二十斤的大冬瓜!
那菜販就傻眼了,連忙道:“老太太,你別搬了,最多我給你一毛錢好了……”,老太太卻堅持不肯,段昱想着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連忙上前準備幫忙,結果還沒攏邊就被老太太用一個警惕的眼神給瞪回來了。
老太太一直堅持一個人將放冬瓜的籮筐挪了個空,終於在籮筐底部找到那枚一毛錢的硬幣,臉上立刻露出了孩童看到糖果般燦爛的笑容,撿起那枚硬幣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小心翼翼地放回貼身帶着的小錢包裡。
現在段昱算是明白了,老人家一旦固執起來比年輕人要可怕得多,尤其是謝少龍母親這種年輕時經歷過苦難,身子骨和脾氣都被歲月打磨得老而彌堅,對陌生人一種天然的抗拒和警惕,要想獲得她的認同還真是不容易呢。
不過段昱也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他決定繼續跟蹤謝少龍的母親,等待新的機會,老太太買完菜就回家了,爬幾層樓氣都不帶喘的,段昱就不敢跟上去了,怕老太太聽到聲響更加起疑。
下午老太太沒出門,吃過晚飯就見老太太換了一身大紅絲綢衣服,提了一個帶音響的播放機出了門,段昱一路跟着她來到小區裡的一個草坪裡,此時草坪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和她穿同樣衣服的老太太,見謝少龍的母親來了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老太太把音響一放,音樂就響起來了,放的正是廣場舞神曲《最炫民族風》,老太太們跟着節奏也舞動起來了,段昱眼睛一亮,機會來了!就悄悄地跑到隊伍後面,跟着老太太們跳起廣場舞來!
於是接連幾天人們就看到了一道奇特的風景,一個帥氣的年輕小夥混在一羣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中間跳廣場舞,跳得還挺認真,段昱以前在學校裡是校足球隊隊長,身體協調性極好,學起廣場舞來也是有模有樣,不僅極有律動更增添了一種陽剛之美,吸引了很多人駐足圍觀。
本來廣場舞向來是老太太們的專利,別說年輕小夥,就是年紀大的老頭子也不好意思湊這份熱鬧,但在段昱的帶動下,慢慢就有不少年輕人也加入了跳廣場舞的行列,其中還有不少漂亮的美少女,大約也是被帥氣的段昱吸引,想借此機會認識這位帥哥,不過段昱卻毫不爲所動,每天專心致志地跳舞,跳完就拿起衣服走人,也不和人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