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暗暗好笑,按司徒高登所說的他對其故鄉的印象,他只怕是這輩子都尋不到他的根了,現在到處污染都很嚴重,司徒高登要找到他印象中天藍水清空氣清新的地方只能往深山老林裡找了,可是這司徒高登卻只在省城附近打轉,找得到纔怪呢,
那司徒碧斯估計也和段昱差不多想法,撇撇嘴道:“爺爺,你這印象也太模糊了吧,這怎麼找啊,對了,我們的先祖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額,這個我也不太記得了,但肯定不會是普通人,我們司徒家族的祖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司徒高登十分傲然地道,
段昱眼睛一亮,心裡就跟明鏡似的了,很顯然這位司徒高登先生所謂的尋根只是爲了給自己的家世找個顯赫的源頭,這就好比美國的尋根熱潮剛剛興起的時候,很多美國人尋根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貴族之後的名頭一樣,
這時段昱突然想起那次他爲麗靈高速徵地拆遷涉及幾個村寨的家祠家廟去做當地族老工作的時候,那朱家族老不是說他們是建文帝朱允炆的後裔,而周邊幾個村子則是保護朱允炆的侍衛大將的後裔,其中有一個村子裡的人不就是姓司徒嗎,
當時那個村裡的村支書還說《鹿鼎記》裡提到一個王屋派的掌門叫司徒伯雷的(就是韋小寶七個老婆之一的曾柔的師傅),這個司徒伯雷也是前明大將,堅持反清復明的忠良之後,那個司徒伯雷就是從他們村子出去的,當時段昱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那個村支書也太能扯了,居然能把小說裡的人物和自己村子扯上關係,好裝點門面,聯想力也太豐富了吧,
現在段昱卻要感謝那個村支書的聯想力了,皇帝身邊的大將,忠良之後,這樣的身世應該足以打動這位司徒高登先生了吧,想到這裡,段昱就站了起來,微笑着朝司徒高登走去,用流利的英語道:“司徒先生,或許我知道您想要找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司徒高登有些驚愕地望着段昱,司徒碧斯看到段昱走過來,眼中又閃過一道異彩,饒有興趣地盯着他看,那兩名黑衣保鏢卻變得十分緊張起來,立刻過來阻攔段昱,
段昱卻看都不看他們,只是朝着司徒高登微微一笑道:“司徒先生,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幫您完成您的心願……”,
司徒高登臉上陰晴不定,略一沉吟就朝那兩名黑衣保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段昱過來,那司徒碧斯朝段昱媚笑一下,主動朝裡挪了挪位子,示意他坐自己邊上,
段昱彬彬有禮地朝司徒碧斯欠了欠身,在司徒碧斯身邊坐了下來,司徒高登不動聲色地瞟了段昱一眼,狐疑道:“這位先生,好像我們並不認識吧,爲什麼你對我的事如此熱心呢,你究竟有何企圖,……”,
段昱哈哈大笑道:“司徒先生,我們是不認識,但您每天在酒店進進出出,這麼大陣勢,我要是還不知道您是誰那豈不是睜眼瞎子了嗎,剛纔我很冒昧聽到了您二位的談話,恰巧我知道的一個地方和司徒先生所提到的地方十分相似,更巧的是那個地方的人都與您同姓,如果您一定要認爲我有什麼不良企圖的話,那麼就算是小子多事好了,我立刻就走……”說着就真的站起來作勢準備離開,
這時司徒碧斯不樂意了,嘟着嘴對司徒高登道:“爺爺,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這位先生是我到這裡以來見過最有風度的紳士,我不相信他會有什麼不良企圖,你一直說要尋根,現在好不容易有線索了,你又要拒之門外,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司徒高登上下打量了段昱一番,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儀表堂堂,談吐不俗,倒確不像是奸猾之人,就展顏笑道:“小友請留步,方纔是我多疑了,請莫見怪,剛纔你提到有個地方的人全和我同姓可是真的嗎,我願聞其詳……”,
段昱方纔也是欲擒故縱之策,好不容易纔和司徒高登搭上話,你就是趕他他也不會走啊,正好借坡下驢也重新坐了下來,將司徒村的情況仔細介紹了一遍,
司徒高登聽完段昱的介紹眼睛立刻亮了,建文帝朱允炆身邊的侍衛大將,這在美國可就是實打實的貴族血統了,再和《鹿鼎記》中的司徒伯雷一附會,那就更有傳奇色彩了,立刻來興趣,激動道:“太好了,我推測先生您說的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先祖居住過的地方,這個地方在哪裡,先生您能帶我去嗎,……”,
上鉤了,段昱心中大喜過望,不過他知道如果司徒高登這樣大張旗鼓地過去的話,省裡的政府官員肯定也會陪同前往,而這些政府官員之所以這麼熱情,無非也就是想把司徒高登留在南雲省投資,但曲龍縣肯定不會是這些省政府高官的首選,他們當然更希望司徒高登留在省城或者周邊的大城市投資,要是他們一起去,估計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段昱就裝作十分爲難地道:“我帶您過去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那個地方的人脾氣有些古怪,他們不太喜歡外界打擾,司徒先生如果要去的話,隨行人員最好不要太多……”,
司徒高登此時正處在極度興奮之中,如果段昱所說的情況屬實的話,自己可就是貴族之後了,自己圈子裡的那些美國暴發戶總喜歡拿是什麼子爵、侯爵後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家世出來顯擺,嘲笑自己是移民的後代,所以自己纔會有這次尋根之行,
想到這裡,司徒高登就連連點頭道:“小友所言有理,尋根一定要心誠,大張旗鼓驚擾了先人罪過就大了,這樣吧,就我和碧斯,再帶兩個保鏢,我們悄悄前往……”,
司徒碧斯最愛刺激了,高興地拍手道:“太好了,這樣的尋根之旅纔有意思嘛,每天跟那麼多人,煩都煩死了,……”,
於是第二天司徒高登就慌稱身體不舒服,想在酒店休息,把又來帶他去參觀開發區的副省長打發走了,帶着司徒碧斯和兩個保鏢,在段昱的帶領下,坐着段昱連夜從曲龍縣調來的考斯特中巴車離開省城去曲龍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