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毀滅本義

洪荒大陸依舊如往常一般平靜,衆星之海深處的異變無法通過墓地傳遞到這裡。

神魔在廝殺,神孽在哀嚎,魔獸羣在襲擊着聖地。

苦藤不朽聖地,一株生長在苦海中的藤蔓碧綠蔥蔥,上面結着苦果。

衆生皆苦,沉浸在苦海中無法自拔。

苦藤之主睜開了眼睛,運轉衍天圖錄,尋找超脫的生機。無窮計算在其中演變,未來走向撲朔迷離。

萬千紅塵,高樓大廈,光怪陸離。

某一瞬,一陣心悸從內心深處浮現,一道薄薄的刀光如彎月一般斬落而下,又如銀河落九天,刀光如瀑。

炎帝雖然躲開,可是刀光依舊斬落了他一條臂膀。

洪荒大地也被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

……

這場大戰開始了。

周生的力量已經無窮無盡,恐怖的神力洶涌,覆蓋洪荒無盡光年,炎帝就算操控衍天圖錄也無法阻擋。

無奈只有去往星空深處,找他的老相好。

衆星之海的那座大墓頓時併入衍天圖錄中,這墓地就是那一塊神石碎片打造,也是所有守墓人的力量來源。

神石合一,掃落無盡星辰。

“一元之始,一刀斬落,一切都重新開始……”

合金戰刀戰出,刀光把衆星之海切開,衍天圖錄也被切斷。

“莫桑,不要趕緊殺絕,不然我夫婦二人與你同歸於盡,讓你億萬載修行付諸流水……”

身穿鳳袍的王母擋不住了,這力量已經不是這片時空能夠限制的。

“那就來吧,王的戰爭,從來都是鮮血淋漓。你們空有王的力量卻沒有王的心臟,就算得到輝煌文明的力量依舊無法展現……”

……

“斬!”

這一刀斬出,刀光中孕育無盡的神雷,把王母劈成灰燼,這位舉世無敵的女修,隕落!

又是一刀犀利刀光,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炎帝在這道刀光面前根本不是問題,會瞬間隕落。當力量達到一定限度,就不是文明能限制的。

在這瞬間,虛空深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一股冥冥力量終於降臨了。

這力量不是多麼浩瀚,反而若有若無,似乎非常虛弱的感覺。

“毀滅本義,終於降臨了嗎?”

周生看着星海深處,似乎看到了未來,看到了一切的空空。

一股偉大的意識降臨在炎帝身上,頓時奪舍了他的身軀,在毀滅本義面前,一切都是空。

……

……

炎帝睜開眼,眸子漆黑。或者說,他現在是毀滅。

它代表的,是洪荒文明的毀滅。名不是所有時空的毀滅。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是超脫一切的存在。沒有任何能量能限制他。

文明的發展必須有毀滅,要想摧毀這毀滅本身,就要消滅這個文明。

當毀滅本身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那麼這個世界就已經瘋了。毀滅本身也想超脫一切,達到那空空的境界。

一切最終的源頭,吸引了無數的生命爲之拋頭顱,灑熱血,用一生的心血去探索。

毀滅盯着周生,雙眼竟有一絲凝重。畢竟,他不是所有時空的毀滅本義,他只是毀滅本義下附屬的毀滅之力。如果是能夠破滅輝煌文明的毀滅降臨,那麼周生根本不是對手。

可惜,洪荒文明比輝煌文明實在是差太多,毀滅本義的運轉規則下,只能分出如此多的毀滅之力。

“現在還不是超脫的時候,到最後在戰吧,我要毀滅一切時空。只有這樣才能讓一切不存在,成爲空空……”

“不是的,空空這種境界實際上是一種理想化狀態,一旦達到那種程度,世界就沒有了意義。超脫空空,只是從苦海里跳進更大的苦海。生命有感情就有思維,而一旦進入空空,那就失去了一切……”

周生早就看清,一旦超脫到空空,本身就會脫離生命體限制,一切感情都會被剝奪,不屬於任何存在。

“那不好嗎?很寂靜的……”

“生命,還是熱鬧一些好……”

“道不同~~”

“不相爲謀”

“再見”。

“再見”。

毀滅本義要毀滅一切時空,覆滅過去現在未來,讓自己超脫一切。而周生只是想要停留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中,生命對他來說真的沒有太大意義了。觸摸到了最後的終點,既是一種美好,也是一種殘酷。

當明悟了一切,你還需要什麼?

……

……

整個衆星之海都被毀滅霸佔,等待,等待時機的來臨。

如今的周生已經知曉,洪荒文明,已經是無盡時空中最後的文明。一旦這個文明真的破敗,一切都會消失,時空會塌陷,變成空空,毀滅本義就會超脫到另一個層次。

那時,萬古皆空。

生命根本不會存在,就連那曾經關於衆生的記憶都會被埋葬。

周生回到洪荒,開始整合所有的聖地,消滅那些沒有智慧的魔獸,讓洪荒生靈繁衍生息。只有洪荒文明強大,毀滅本義的力量纔會削弱。

毀滅本義的力量太強了,它需要慢慢降臨。以炎帝的神軀爲載體,當他把力量完全充斥在這具身軀之中,就會化爲一個生靈,而不是一種虛無縹緲,只能依靠自然力量毀滅文明的存在。

它可以像生靈一樣出手。

到那時,別說周生,就算是輝煌文明都抵擋不住,那些時空深處的古老文明不管再強大,都被毀滅本義滅殺了。從此就可以看出它的力量無窮,沒有界限。

……

……

洪荒中,無涯聖主,后羿等等都歸順了他,可是某些聖地之主卻進入了星海深處,歸順了毀滅,希望毀滅本義在大破滅的時候庇護他們。

然而,毀滅本身就是大破滅。

狡兔死,走狗烹,到最後免不了死亡的下場。

……

周生進入洪荒深處閉關,準備推演未來的走向,尋覓一線生機。

很多年後,后羿把他驚醒,帶來了一個信息,無涯聖主叛變了,帶着自己的隨從進入了星海深處,歸順了毀滅。

“算了,隨他們的意吧……”

生機,生機卻找不到。

……

……

“老師的氣息找到了,在洪荒西邊……”

冰山之主終於出現了,這個與周生一樣,從漣漪世界來到這裡的生命再次出現在衆生面前。

實際上,周生一直在尋找他的氣息,可是冰山之主本身被一種玄妙的力量掩蓋了,如果不是他現在掌控了整個洪荒,所有土地都在他的視線之中,還很難發現他。

冰山之主本身就是奇妙的存在。

在漣漪世界中,他會被毀滅本義看中,成爲毀滅的代言人,自然體現了他的特殊性。在這裡依然如此。

尋這感覺,來到了洪荒西邊的一個安靜道觀。

道觀依舊很古老了,也很偏僻,在一座寧靜的小鎮上,鎮上的民衆也沒人願意來上香。

……

推開門,冰山之主正在掃院子裡的落葉。一片片猩紅的楓葉掃成一堆堆,點燃,寥寥的煙霧升起,充滿了安靜的鄉村氣息。

“你來了”。

他擡頭,沒有太過意外。

道觀深處有一個盲眼老人,就是他遮蓋了冰山之主的氣息。這老人很瘦,很小,胳膊像蘆葦杆一樣,臉上皺巴巴的。

……

……

這一年,周生來到洪荒極西,走進了道觀,看到了冰山之主,看到了無名道人。

無名道人真的無名,或者說他本來的名字已經忘記了。活的時間太長,就不願意去記這些沒用的東西。

無名道人輕撫着背靠的老棗樹,感受到那粗糙的紋理,安心的點點頭。有這棵棗樹在,他就心安。

老棗樹很老。很難想象,世界上還有這麼古老的棗樹存在。這棗樹的樹齡有一千年?一萬年,還是百萬年?

很久很久,久到洪荒大陸剛剛從時空中聚集灰塵誕生,棗樹就生根發芽,這麼多年過去,老棗樹沒有變的枝繁葉茂,反而皺皺巴巴,像無名道人一樣又老又小。

老棗樹曾經也有輝煌的過去,可惜在時間的洪流下,沒有什麼是真正輝煌的。

……

無名道人說,冰山之主是創造,他就是創造。

冰山之主是與毀滅對立的創造,不過僅僅是創造的一縷意識。隨着時空中的文明被毀滅本義破滅,創造的力量正在慢慢虛弱。

當初創造文明,創造海洋中的海水已經消耗了大部分,創造大的力量太弱。這才造成了創造與毀滅的不平衡,毀滅本義壓制住創造,開始瘋狂的毀滅進程。

“要想打敗毀滅,需要找到時空深處,那些逝去文明的餘燼,再者,就是創造海洋……”

無名道人並不是很強大,不過他知道很多事情。

……

……

“創造海洋?”

周生喃喃低語,詢問說:“創造海洋真的存在嗎,它在哪裡?”

“不清楚,或許在這時空深處,或許就在你面前。不過它是真的存在,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我爺爺姓王,是一個愛將故事的人,他說的話一般都是對的……”

“你爺爺很有意思,他去了哪裡?”

“有意思的人總是有奇異的想法,嗯,應該說是特立獨行吧,我爺爺應該沒死,不過不見了。我那時還小,早晨醒來,他就不見了……”

無名道人說,這棵老棗樹,就是爺爺栽的。

估計這是所有時空,最古老的一棵老棗樹了。

……

……

竈臺燒水,用熱水泡了一壺清茶。

茶葉,只是普通的茶葉,周生這次喝茶喝的很慢,他清楚,喝完茶後,自己就要去尋找創造海洋了。

一切來源於創造,還有那些文明的餘燼,都要去給他們收屍。這一切都得有個結果啊。

茶葉的苦澀漸漸溢滿舌尖,一壺茶泡沒了味道,他與冰山之主兩人離開了道觀。

“都是有意思的人啊~~”

看着夕陽,周生無盡落寞,說了一句很久沒說的老話。

冰山之主微微一笑,雙眼清澈,看透了一切。

“有故事纔有意思,沒了故事,自然沒了意思……”

“嗯~~,那就改成都是有故事的人吧……”周生笑了笑,事到如今,心靈已經無限,他成了一段活的傳奇。如果衆生不滅,他會被載入史冊。後代人翻開古老的典藏,必定會看到他留下的那濃墨重彩的一筆,“真是人老了,就越不願動彈,這把老骨頭又要去找東西,還有給人挖坑埋骨頭……”

“不埋就屍骨未寒,畢竟是曾經輝煌的文明啊,需要妥善的安葬,那無盡衆生的記憶也需要一個載體,讓衆生永遠流傳下去,知曉這時空中,他們存在過,輝煌過,這就足夠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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