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之中!
素來如山嶽般沉穩心性的穆子嶽在見到呂不韋等人到來的身影之後,竟然莫名的情緒有了很大的起伏!
“難道,老爺一直在等的人就是那呂不韋?”華貴婦人偷偷的瞥了穆子嶽一眼,心念數轉。
“蓬!”“蓬!”“蓬!”“蓬!”……
呂不韋是出現了,然,就在這一時刻,那爆炸聲卻依舊沒有終止的跡象。
在一陣陣血霧之中!
四面逃竄的修真者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極具刺耳的慘叫,猶如被人狠狠的踩住心臟在地上揉逆一般。旋即,慘叫聲竟然連綿不絕的響徹而起……
“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放過我,我什麼都不清楚,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冤有頭,債有主!”
“難道,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方纔罷休!”……
無數道靈識傳音,相互交織覆蓋,嗡嗡雜雜形成一片,或驚恐、或悲憤、其中又充滿了怨念和恐懼……
“嗯!”白眉溫老殷白如雪的眉毛一聳,他此刻手中是有倆枚元嬰,但卻是已經沒有再下狠手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白眉溫老靈識不斷擴散,瞧着不斷往回飛馳的修士,心中也是生疑,十分的不解!
蕭沐雨嶙峋的眼神一掃四周,只有漫天光影,他心中頓生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然,這時,呂不韋也是身形一探,語氣低沉道;“蕭兄,看來情況有些不妙,你我前往穆王府的事情看似早已被人察覺,這是有人刻意而爲,爲的就是請君入甕了!”
蕭沐雨點頭,面容冷峻的猶如萬載寒冰!
這種感覺,蕭沐雨從抵足穆王府那一刻之際,便已有所察覺。
這也正是蕭沐雨的困惑之處,以穆子嶽的盛名,修爲,自己三人抵擋會沒有察覺?以穆王府的威嚴衆修士就在穆府上空交戰,他會無動於衷?
這一切的一切,很顯然就是有備的情況!
顯然,穆子嶽或許早已得知自己三人會有所行動,換而言之,這事也無可厚非,以穆府能屹立風雨數千年不倒,怎會沒有倆把涮子?
正如貝德斯所言,穆茜兒奉旨成婚無疑便是一個陰謀,圈套!
可是,這圈套又是誰來佈置,誰來掌控!
難道?會是穆子嶽!
蕭沐雨眼神一掃身旁滿是狼狽的貝德斯。後者迎上了蕭沐雨的眼神,心領神會,十二分堅定的擠出倆字;“不會!”
“穆子嶽爲人中正,佩蘭帝國倘若不是有他的存在,早已被端木霸那廝獨霸朝野了,而我,在三十年前便早已是冢中枯骨了!”而後,貝德斯再次十分肯定的說道。
蕭沐雨眸中精光閃爍,倒吸一口涼氣。
“歲月悠悠,滄海沉浮,人心百變,居心莫測!倘若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我呂不韋不能看透的,那便是——人心!”呂不韋有條不素的說道。
這話,很顯然是對於貝德斯方纔所言的質疑。
蕭沐雨面容冷峻,沒有言語!
貝德斯張口欲言,卻是話到嘴邊被硬生生的吞嚥而下!
說的也是,斗轉星移,人,也是會隨着環境改變的,數十年前的人事情非,又怎麼能作爲現在的憑證,要不然,又怎麼會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少主,你看!”白眉溫老一個動身,空氣直接一番波動,便出現在了呂不韋身側,遙指說道。
哭爹喊孃的修士,似乎受到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一般,先前一刻,似乎還拼了老命的想要逃離這無休止的殺戮,然,在此時此刻,卻是拼命的往回退縮,那是一種恐懼,發自骨髓裡頭的恐懼……
“老爺,是否發生了什麼了,怎麼?”華貴婦人峨眉微蹙問道。
穆子嶽此刻也是面容嚴謹,掃視母女倆人一眼,而後道;“啊倩,你倆在這,我出去一瞧!”
“老爺!”……華貴婦人剛剛啓齒,但,穆子嶽直接一個閃動,人便出現在了結界之外,龍盤虎踞的身影,那銳利無比的眼神,他的臉色宛若鍍上了一層金屬光澤,他的一出現,直接便閃到了蕭沐雨等人身側。
“這是怎麼回事?”穆子嶽問道,目光瞧向呂不韋。
呂不韋眉頭一挑,問道;“穆王爺,這事就發生在你穆府上空,你難道不知麼?”
呂不韋這話一語雙關,第一是爲蕭沐雨等人介紹了這來人身份,而第二,很顯然以呂不韋的心智,自然也判斷出了,這其中的一切與穆子嶽有着莫大的關聯,故而出聲試探。
對於穆子嶽這人,呂不韋暗中收集的情況非常之多,甚至更是超過了端木霸,畢竟,縣官不如現管,端木霸身後雖有着劍閣,有着端木煌撐腰,然,只要是不顛覆佩蘭帝國的政權,以端木煌的修爲根本就不會去過問一些雜毛小事,甚至於,當初的端木敏思身死,端木霸謀權篡位,這事也無非只是微微波折就一帶而過了。
畢竟!端木霸也姓端木!
他同樣是端木煌的子孫後代。
這也正是,呂不韋三番倆次的示好蕭沐雨,結交以便於掌控端木德斯的真正目的,以呂家現在的財勢,無論是暗地裡或者是明面的,想要同劍閣一較長短,那還是顯得力不從心的,他十分清楚這點,所以,要的只是等……
“嗯?”穆子嶽冷冽的目光一掃,臉色黑沉而下,對於呂不韋這頗帶質問的語氣,他心中十分不爽。
“嗬!”“嗬!”“嗬!”“嗬!”……
就在穆子嶽、呂不韋冷目相對之際,天地之間,似乎響徹起了無數道的陰森,那陰森森的聲音似乎遙遠從天際傳來,又宛若從地面鑽出一般,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匯聚而來。
聲音越來越密集……
那就如同地獄裡頭飄逸而出的魔音,覆蓋了整個蒼穹!
修真者愈發集中,不斷退縮!
因爲,他們內心深處有着無限的恐懼!
“血傀!”穆子嶽突兀的出聲。
蕭沐雨、呂不韋等人皆是順着視線,靈識散開,僅僅剎那,天地間,宛若憑空升起了無數道的黑影,而那些一道道的黑影皆是上下一身蓋頭的黑袍,只有炙人而妖紅的眸子忽閃忽閃着,卻是充斥着無比的陰森。
每道黑影皆是黑氣瀰漫,他們就如同地獄的勾魂使者,隨着他們的出現,空氣中盡是充斥着死亡的腐屍氣味,那味道十分刺鼻!
倘若說,有什麼氣味是最爲難聞的,那無疑便是死人腐屍。
臭味分很多種,像是有些人喜歡吃臭豆腐,還有些人鍾情於自己的腳丫子那種淡淡的腥臭,然,腐屍的氣味卻是衆人不能接受的。
蕭沐雨靈識一掃那些黑衣斗篷,而後詫異道;“奇怪,那些黑衣斗篷居然都是腐屍,沒有任何生命氣息,似乎就是活死人,同那些暗影傀儡似乎也不徑相同?”
暗影傀儡蕭沐雨當初是見識過的,而,現在出現在眼簾之中的這些黑色斗篷的氣息比之當初見過的暗影傀儡更加詭異,同時,那濃重的陰氣更爲茂盛,隨着無數黑斗篷的出現,天地間似乎都被那股陰森森的氣息包裹住了……
衆修士各個神情戒備,連連後退!
“你是說血傀?”呂不韋瞳孔爲之一縮,問向穆子嶽。
穆子嶽神色凝重的點頭,而後眼神隔瞌說道;“看來,這次端木霸是想至我們於死地了,竟然連血傀都動用了!”
他人聞言或許沒有多少動靜,然呂不韋則是眼神從穆子嶽身上一掃。
“我們?”呂不韋心中暗付,這倆個字可是穆子嶽親口說出,用意不同啊,這就標誌着,穆子嶽親自的表明了立場。
“其中有戲了!”呂不韋心中竊喜。
“管他丫的什麼血傀啥的,我看也不見得怎麼厲害,難道就憑這些黑衣人就想困住我?”蒼天白鶴狠狠一抹光頭,語氣十分不屑!
蕭沐雨則是將詢問的眼神瞥向了穆子嶽,能讓穆子嶽都如此驚駭的東西,自然沒有肉眼所見到的那般簡單!
“血傀,不同於一般的暗影傀儡,暗影傀儡還尚有一絲靈識,會懂得恐懼,會有七情六慾,只是被禁咒控制着,然,血傀卻是無魂無魄,沒有人的絲毫情慾,更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他們,有的只是被控制,只要是令下,他們無論敵人是多麼強大,即使對方是端木煌那般的強者,作爲血傀也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穆子嶽目光炯炯說道。
倒吸一口涼氣!
那血傀連面對端木煌那般的強者,也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沒有七情六慾,不知道恐懼!
這……蕭沐雨忽然腦海中閃過了一個詞彙——戰爭機器!
那些血傀比起紫睛狂猿還要來的可怕,畢竟,紫睛狂猿只是好戰,但,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知道恐懼,然,那些血傀連恐懼是何物都不知道……
“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魂魄,神靈之名,本從形氣而有,形氣既殊,魂魄各異。附形之靈爲魄,附氣之神爲魂也。附形之靈者,謂初生之時,耳目心識、手足運動、啼呼爲聲,此則魄之靈,附所氣之神者,謂精神性識漸有所知,此則附氣之神!然而,現在這些血傀卻是三魂七魄完全的丟失!”
穆子嶽語氣十分沉重的再次說道……
“蓬!”“蓬!”“蓬!”……
就在蕭沐雨等人沉吟之際,遠處再次爆發出悶雷般的驚響聲,一名體型壯碩的魁梧大漢,正手持一柄開山巨斧,直接將倆名血傀轟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