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宮的內部並不好入內。像凌晨如這樣只是普通集信者是沒有資格進入總部,集信者當中唯一去過總部的並非是老鴇而是願清姑娘,連老鴇都要給她幾分面子。在易春樓即使是老鴇沒有人說的清她的來歷,只是知道她是唯一一個上面安插在易春樓的。聽說她每年都會去總部那麼兩三次,上面應該也是有人。
經過打聽,這應該就是最快捷地接近宗玉宮內部的捷徑。
願清姑娘也是樓裡面唯一一個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接客的姑娘,也是樓裡面唯一一個有蓮的氣質的女人。她很少對什麼事情上心,其實暗地裡樓裡面的競爭也是激烈,每三年都會有一位集信者因爲貢獻巨大而離開易春樓離開宗玉宮,幾乎每個人都在爭取那個名額,只有願清姑娘對此並不上心。
敲開願清姑娘的門,其實除了幾次照面之外,她跟願清姑娘並不相熟。
坐下來喝了幾口茶之後,“你來找我所爲何事?”願清開門見山地問道。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驚動阮左使來易春樓的人,而她恰好也知道阮左使真正的身份——護令山莊的表公子。她素來對阮左使並無好感,所以對她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
“我想進入宗玉宮的總部。”凌晨如說道。即使沒有這件事情她早晚也是要進入宗玉宮的總部,她發過誓,要報復宗玉宮。就一定會做到。
“哦?”願清挑眉看着她,這樓裡面的姑娘哪個不知道對於她們來說,最好的出路就是爭取脫離宗玉宮。然而眼前這個卻要爭取不一樣的出路。
“請你不要問我的原因,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進入總部的話,但凡姑娘提出的要求,我能做到的就一定會答應。”
“那……你可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即使是宮主都做不到的事情吶,不過你是……所以你有可能能做到。”凌晨如雖然也好奇是什麼事情,不過並不着急知道。
接下來吃了點甜點,順口問了一句,“你好像對離開宗玉宮這件事情興趣缺缺。”要知道這是樓裡面每位姑娘的目標。
“因爲……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啊。”本來還以爲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回答也算是滿意了。點了點頭,吃完了剩下的甜點,就起身告辭了,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凌晨如就安心地在樓裡面等候願清姑娘的消息。
在一個雨天,蘇長衾難得出現在她的房中,等候了她很久的樣子,她不過是出去買胭脂回來。
他還是一貫溫潤的模樣,然而不用他開口,她就已經揣測出他的來意,他似乎對她管的有點緊的樣子。
“你的師傅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故人,所以我不希望她的傳人做危險的事情。”很重要的一位故人?不是早就背叛過他了嗎?
“那你是怎麼看我師傅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師傅她臨終前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她用的是不確定的語氣,惟妙惟肖。
蘇長衾苦笑,“當年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過你吧,是有隱情的,最終真正背叛我的人是霓娘。所以她並沒有什麼過錯。”
霓娘?這關她什麼事?不過這些年從未有人說得清她的死因,這也是真的。
關於過去背叛過他的事情,她根本無法去想,就只能一味地不去想那件事情,可是錯誤的事情早就犯下。
“危險的事情?這也算不上吧。真正到危險的時候我會跑得比誰都快的。更何況……我剛得知阮左使是我表兄,所以沒啥大過的話就不會有事。”即使她也知道有的時候阮左使並不能夠保全得了她。可是爲了復仇她隱忍了這些年,這點危險她還沒放在眼裡。
不過……到底是他的關心呀。心裡面想到這個就不由地一暖。
“既然要進入宗玉宮的總部,關於宗玉宮內部的事情,你多少都要知道一點。”說完,遞了過來一堆資料,“這些是我整理的資料,但願對你有幫助。”
因爲定香閣的那一場廝殺,她自然知道蘇長衾其實是武林盟主杜蘅生的人,所謂敵對的人通常都瞭解對方,所以這份資料還是很詳盡的。她當即翻看了下,然後不忘向蘇長衾道謝。
幾日後,凌晨如就得到進入總部的消息,對於此,樓裡面的反應都不同,吃驚得也有,前來道賀的也有,不過前來規勸的也不是沒有。每個人追求不同,她們也只是勸勸就離開。
願清姑娘也來見她了,在她的房間坐定,吃了幾口茶,就轉入正題。
“我已經幫了你,你去總部的職位只是宮主身邊的侍女,我也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力,至於你許諾我的事情,我會告訴你,但不會是現在。好啦,不管你去總部是爲了什麼,我能夠幫到你的就只有這些了。畢竟……我要你許諾我的事情還是很有難度。所以,在總部需要什麼幫忙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在去總部的路上在腦海裡面整理得到的關於宗玉宮內部的信息,現任的宮主是景煜,不過此人上位以來並沒有得到多少的實權,目下宮主最有權利的人便是她那位“表哥”,說起來也是極有手腕的一個人。支持他的人當中就有大長老。
跟着使者走在去主殿的路上,也無心看那一路上的風景,宗玉宮劍派也有數百年,也是極有底蘊的大派,所以府邸也是很大,光是從門內進去到現在就足足走了有半盞茶的功夫。途徑橋上的時候更是見到了她的“表哥”阮郎歸,他一襲白衣站在那裡就是風景。
在他的身邊駐足,相對於上次的氣氛緊張,這次他只是很溫和地看着她,眼神裡面滿是寵溺。不過待到發現她的身份是假的那天的話……她搖了搖頭不會有那天。
“你這些年過的可好?”真的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第一個對她說這話的人,這些年來過得有多艱辛只有自知罷了。
“也就那樣吧。”停頓了一瞬,她回答道。
“你會很快回到我身邊來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很堅定地說道,那一刻,凌晨如突然覺得他的眼睛很亮。
“好啦。就此別過了,我要走了。”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他們走了不同的道路,雖然有過交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