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相隨 分節 42
呼了口氣,神色正了正:“到底怎麼了?”他看得出來秦黎不對勁。
“我就是不舒坦……”秦黎懶懶重新趴伏在軟枕上。
“不舒坦也不至於這般……”南凌璧指了指他一身凌亂奔放的大紅紗袍,又掃了一眼秦黎披散着泄了一地的頭髮。
“哦這個啊……還不是他害的。”
“他?”
“是啊,我身體裡,有另一個我。”秦黎衝南凌璧笑的一臉詭異。
“你說什麼?”南凌璧忽然神色一緊,起身抓着秦黎的手腕看着他一臉的嚴肅。反倒秦黎怔怔地看着南凌璧得神情,半響無語,隨後懨懨地說:“我體內還有個靈魂,哎別急,也是我,怎麼說呢,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嗯……按話本里說,類似前世今生吧。”隨後咕噥着,按年代來說,自己倒是算前世了。
“怎會有兩個靈魂?”
“還不是他的問題,哎讓他跟你解釋吧,我也頭疼死了。”一個兩個都是這副表情對我,秦黎垂下的雙眸有些黯然。
南凌璧深吸了口氣,才道:“不願意講就先不說,只要你沒事就好。”
“哎?表哥這是……”秦黎一掃之前有些沉鬱的模樣,又笑的妖妖嬈嬈的,表情甚是曖昧。
南凌璧見之哭笑不得,“關心表弟不是應該的嗎?”
“真的嗎?”秦黎一副完全不信絕對有內情的模樣。南凌璧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仰頭往自己喉嚨倒去,大口吞了幾口才優雅地擦過下巴說:“族人催促我儘快娶妻。若今年還無心儀女子,便考慮與其他家族聯姻。”
南凌璧的話題轉的太過突然,秦黎一愣,才接口說:“你是應該娶妻生子了,你都比我大了四五歲,再不娶妻難不成打算讓南家族長之位旁落?”南家也是隻有南凌璧一個嫡子,他不像秦黎父母皆已不在世間,頭頂無人施壓,愛怎麼玩怎麼玩。而且炎修宮的情況跟南家不同,南家是操控在本家手裡,外姓人可沒資格繼任,若是南凌璧不弄個下一代繼承人出來,南家內部恐怕會因此起波瀾,這對一個大家族的凝聚力很不利。
南凌璧掩下雙眸中的情緒,冷聲道:“你說的對。”說完便是仰頭又大口喝好幾口。
“哎哎,別把酒喝完了。”秦黎撲過去想抓酒壺,隨即動作一頓,白皙的皮膚忽然紅了起來,像是忽然酒勁上來一般滿臉通紅。南凌璧見此詫異道:“你醉了?”難不成之前自己沒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了不少?可是空氣中酒氣沒那麼重,怎麼秦黎就一副醉酒的模樣了。
“不……是……”秦黎咬牙說,隨即兩眼一翻直接倒地。南凌璧怔了怔,俯身將秦黎翻了個身,看着他臉上滿是不甘願的表情,倒是輕笑了一下,眼神柔和,探指輕輕滑過,低低嘆息了一聲。將情緒都裝回了溫文爾雅的面具下,又是一副雲淡風輕,沉穩卓然。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秦黎才微微動了動,睜開雙眸看到的便是矗立在圍欄邊看着湖景的南凌璧:“唔……我怎麼了?”
南凌璧回身,到沒想到他會醒的這麼快,溫聲道:“你醉了。”
“醉了?怎麼可能,唔……是那傢伙吧。”秦黎揉了揉眉頭。看到一掃之前那股慵懶魅惑氣息的妖嬈之態,又是他前段時間熟悉的模樣了,饒是南凌璧已經被告知過這是秦黎另一個靈魂,還是心中古怪。
沉默了片刻,看秦黎沒有開口的意思,南凌璧打破了沉靜道:“他說你會告訴我。”
“……”秦黎詫異地看了看南凌璧,隨即瞭然地道:“這傢伙竟然解釋都嫌麻煩。”
“想必你是已經察覺到最近我這邊的事不對了吧。如你所見,我跟他……嗯……同時存在這個身體了,不過是暫時的。”
“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簡單的說是我在南疆遇上……當時重傷被命蠱反噬,他那邊知道了就來助我。”說的簡單,然而期間卻是格外兇險。
“嗯……現在可有辦法?”
“辦法也就只能等待了,受損靈魄需要時間恢復。”秦黎並不打算解釋的太過詳細,這個南家少主並不是很好糊弄的人,或許是近段時間接觸的都是他而不是前身,因此南凌璧先入爲主沒有對他這個靈魂的存在感到排斥,但是也不能完全放心到讓他知道自己是那個鳩佔鵲巢的。這個世界已經沒幾個人知道只有外來靈魄纔會出現不凝實需要修復的情況。也幸好,對方對他的話沒有刨根究底。
“……”秦黎不知道的是,南凌璧饒是見多識廣,也第一次聽說靈魄能被修復。
“我情況特殊,因爲……兩個存在,他對巫蠱比我瞭解,能幫我暫時穩住命蠱,只是意外跟命蠱融合了,所以……你看到,他那個樣子……”忽然性情大變地穿了一身紅衣走妖孽路線了,就是因爲他的命蠱是妖獸騰蛇,也就被沾染了妖性。這樣光怪陸離的事秦黎真不知道該什麼解釋了。就算是這個世界比原先的現代玄幻了不少,但是妖獸這東西也是隻存在於傳說的。
南凌璧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黎才正色道:“若無危險就好,總之,如需我,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秦黎笑了笑,無奈道:“多謝,別的到沒事,就是若是那傢伙出來……你知道,他受命蠱影響,行爲……若是做什麼不合適的事……我也無法阻止。”就如最近對於龍門的一些做法,真是胡亂的來。秦黎的話說的雖然含糊,但是意思南凌璧是聽出來了。“我若是知曉,會看着一些的。”
南家少主果然上道,秦黎暗忖。
此時兩人坐在書房中,茶香繚繞,空氣中靜的只有茶水注入的聲音。
“小黎,炎修宮……”縱然是前後世,在南凌璧眼中他跟從前的秦黎沒有什麼分別,很難把他跟另一個靈魂區分開對待。
他沒明白炎修宮是說放就能放的嗎?就如他,南家是責任,就是違背自己心中的意願,他也會擔起。
“是爲了他嗎?”他想起那個氣勢絲毫不輸於他們的男人,欣賞但不贊同將身家全託付。若是自己絲毫不樂意擔負這樣龐大的勢力也就罷了,但是看到秦黎這兩年建立龍門的作風,顯然他並不是個甘於勢弱的人。
這段時間的來往讓秦黎對這個前身表哥南凌璧親近了不少,目前也能交心,因此就並不顧忌地說:“他有這個能力,爲什麼不給。”
“爲什麼是他?”南凌璧端起茶杯,垂眸注視着杯中盪漾的茶葉,將面容至於繚繞的霧氣後。秦黎並沒有看向南凌璧相較平時有絲不同尋常的神情,只道:“他值得。”
這句話落,半響無語。南凌璧放下茶杯,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才笑得若無其事,“既然鐘意,何不擁有。”都願意放下一切了,不像他,還有什麼不可能。
“我現在這樣……”尤其是前身對那個男人有偏見,就怕是自己沒意識的時候,那人尋了什麼緣由又對那人做出什麼傷害人的事,尤其是前身被命蠱所擾,做什麼都不一定有理智,再等等吧。
原本,他也是有意放那人自由,畢竟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一道無形的枷鎖,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如此高尚的時候,竟然愛一個人愛到有了捨不得半分阻礙他腳步的想法。然而當他醒來獨自活了一年後,他有些忍不了,他後悔了,他想把那個人牢牢地抓在手中,這個世界若沒那個人相伴,就什麼都沒了意義。
“……”南凌璧輕輕飲了杯中的茶水,苦澀的**劃過喉嚨,讓他胸腹都有了澀意。在那人之前,他便做了選擇,也不允許自己後悔。
而風葉城郊外的來因寺,寧非站在山崖邊,俯瞰着附近的地勢。
“你說,南家少主是到東北面就消失了的?”寧非冷峻着臉問着一旁跪着的下屬。他剛纔看了一圈,發現這裡地勢險峻,來因寺是建在半山腰,這太姆山東北面根本沒有路進入,他們是怎麼越過山壁進入中間的內湖的,攀爬個幾天幾夜也許能進入,但是山路十分難走,讓他相信南凌璧是爬山進入的很難。
“是,屬下等探過,那處只有一架普通的四方鐵架搭着一塊木板底的東西隨意丟棄在山崖下。”
“哦?帶我去看看。”
他們來到東北面的崖壁下,果然見到這樣的鐵架,中間的木板是比較平整,然而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日夜監視此處,若有情況立即稟報。”
“是。”
南家
“表哥,我近日靈魄需溫養,到時他……”跟聰明人說話根本不需要多講,果然南凌璧瞭然說道:“我會看顧着的。”
“多謝表哥。”
嚴格說來,南凌璧是前身的表哥,但是這件事卻不能說,相信若是讓南凌璧知道日後這具身體的主人並不是他那個親表弟,而是一個外來魂魄,恐怕南凌璧這種性格的人,不一定會對他客氣,說不定他會認爲將前身的魂魄留在身體裡纔是對的,他可不想多個勁敵。
到了現在,他絲毫不敢小看這個世界的人事了。也幸好前身的態度不明,似乎並不是很強烈地想奪身體的意思,聽南凌璧說起來,他竟然是解釋他們兩個魂魄是同一個人,倒是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樣的人情他是要領的。
既然沒有老父老母需要贍養孝順,那他就給前身提供個他應該會喜歡的消息,關於宇文白的。看前身來的時候那副受了打擊快要一蹶不振的模樣,他小小的同情了一把,不過爲了他的好兄弟宇文白的幸福,他還是願意助他的。
不過南凌璧發現他話說的滿了,前一夜秦黎說了他恐怕又要沉睡個把月,得到南凌璧安撫地保證才放心地睡去後,第二天他來到秦黎睡得廂房中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時,額頭一滴汗滑下,他發現,他完全不知道秦黎有可能去哪裡,難道是回龍門了?
緊急與龍門線人通了信,卻說根本沒有回去,南凌璧無語了,秦黎這麼招搖的模樣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沒有蹤跡,然而查訪了沿路的南家暗哨,卻都說沒有見到過,就是南家這麼防守嚴密的地方,哪裡可能讓人來去如風走的悄無聲息,但是事實就是沒有人看到秦黎離去。看來自己的這位表弟有秘密。
南凌璧哪裡知道,秦黎融合了妖獸命蠱根本不能算做普通凡體肉胎,或許他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個帶了妖性的半妖了。他用的不是輕功,卻是術法的遁術。本就是高手,與妖術結合後目前已經無人能察覺到他。
妖化秦黎去了風葉城,他是直接去的來因寺的,因爲那裡有個酒肉和尚,他無意中發現,這個酒肉和尚做菜非常好吃,時常獵捕了太姆山的山珍野味偷偷在後山燒烤。在現代,哪裡有這麼純粹的野味,吃了一段時間的加各種調味料色素的那些滿是毒素的食物,他就格外懷念這裡的食物。要說他去現代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了。
非常熟悉的摸到後山的一間破舊茅屋處,他如蛇一般懸繞在屋樑上,那個酒肉和尚算是來因寺一個不出世的高手,據說算是現在方丈的師叔,明明一大把年紀,卻紅光滿面一副才正在壯年的模樣,功力是一部分原因,恐怕吃了那麼多山間靈物纔是大半緣故。
他看到和尚在地面中間一個土坑上熟練地升起了篝火,將砂鍋至於上面,裡面奶白得湯正“噗噗”翻着泡,邊上躺着一隻風雞。五彩的羽毛,個頭不大,血已經被放幹至於碗中,聞着就知道這個風雞的血液香甜可口。這種品種現代世界哪裡見得到,此次一定要吃到。他想了想,悄聲離去,往來因寺飛去,後廂房是給來訪香客住的地方,他見一個院落裡有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