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依在山口聚齊了他的軍隊,總得來說這是一場漂亮仗,奪回了大部分的人族戰俘,當然如果自己沒有被那個黑騎士打於馬下就更完美了。他很擔心這事傳出去會影響自己皇家騎士團長的聲譽,決心參加這次行動的農夫們一個也不招回軍中去。這時他看見銀甲騎士從山中晃晃悠悠的出來,看起來很是悠閒。
“你也遇見那個黑騎士了麼?真是可怕……”阿華依非常希望這位銀騎士也有被打落馬下的光榮經歷,好把他心裡的慚愧減輕一些。
“哦,見到了,我給他的後脖上留了一個記號,下次你見到他時可以要求他給你看看。”銀甲騎士這樣輕描淡寫的說着,就從阿華依的面前走過去了。他的劍鞘裡依然插着那把劍,在黑騎士過去後他又偷偷把它撿回來了。
阿華依驚得瞪大眼睛,雖然他不能理解這位強大的騎士爲何要放過黑騎士來與自己過不去,不過考慮再三後他相信那是因爲黑騎士跑得太快他追不上之故。於是他甘心的跟在銀色騎士的馬後面,象一個僚騎手一樣。
康德停馬向路邊被營救出的落魄傭兵團們看去,卻沒有看見雲迪的影子,這使他心中憂傷。
裡德他們正在鬥嘴,忽然看見一個高大白馬上穿着閃亮戰甲的騎士向她奔來,又突然拔馬走開了。她心中疑惑,覺得那戰甲似乎在哪兒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嘿,你們!戰俘羣,跟我們一起到城裡去!”那邊一個農民武士大喊着。
“戰俘羣?你怎敢如此稱呼我們?農夫羣!最低等級的兵種,徵募費用只要二塊錢一個的傢伙……”裡德蹦起來回敬道,“我們想去哪就去哪!”“想打架嗎,混小子,是誰救你們出來?試試廉價的鋤頭味道如何?”農夫們舉着木棍圍上來。
“等等,”康德策馬走了過來,“我是見過你們的?不是麼?”……那晚的鬱丁堡。
“以您的非凡武藝,是否願與我一起同行去參加即將開始的俄拉倍德若星漢騎士大比武?聽說連遠在夫斯山脈另一頭的金星洲騎士都會趕來,我想以閣下的力量,或許可能登上聖騎士之位呢。”阿華依對康德說。
“聖騎士?”“阿依古王要選出一位騎士,由他和教會共同策封爲聖騎士,作爲軍隊的將領,就象當年……”“就象當年範‘克德爾王的聖騎士們’?”康德在面甲後發出沉悶的冷笑,“我很懷疑當今的聖騎士能否重現過去的光榮,但我確信阿依古決沒有範克德爾的勇武和天才。”“傳說只是傳說而已,也許當年的各位聖騎士的神奇也早已在故事中被誇大了百倍也不止呢,沒有人想總是被籠罩在三百年的巨大身影是不是,我們需要創造出當今的英雄。”聽說阿依古身軀肥胖,笑容狡猾。很難想象真正的騎士願爲他效力。康德這樣想着。雲迪的下落不明,也讓他的心思沉重難以飛去俄拉倍德。
可是魔王的靈魂正在他的身體裡沉睡,他如果去地下城尋找雲迪,魔王的靈魂就會甦醒的。
爲什麼我不是真正的聖騎士呢?如果能衝入邪惡的地下城救出美麗的姑娘,哪怕是把靈魂賣給魔王也有人會做不是麼?雖然他不能領會那終日與體內邪惡對抗的痛苦,但難道十年後的那個聖騎士又能領會弱小無力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痛苦麼?想去地下城尋找雲迪的渴望,也許只是體內魔王的聲音而已。
“是的,阿華依騎士,您說得對。我想,我的確應該去俄拉培德。”銀甲騎士在馬上昂起了頭說。
“但是,這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也許很晚才能回來了。
……“你不能去地下城!”片刻後,在另一間房屋中,落魄僱兵團們想極力阻止康德:“如果正如你所說,魔王正沉睡在你的體內的話。一旦你被迫使用他的力量,他就會甦醒而藉機主宰你的身體。”裡德說,“而且別指望我們跟着你,出多少錢也不行。”“而且,如果真如你從未來所看到的,那麼你現在應該去參加騎士的大比武,只要預言正確,那麼那位聖騎士就是你。不要放棄這機會。”西坦說。
“可是怎麼可能的?我這朽壞的身體,就快要連劍也舉不動了。而我體內的魔王力量,又是不能運用的。”“也許呃偶爾用一次呃也沒有呃什麼……”裡德用鼻子哼哼着。
“如果連一個女子都無法援救,我成爲聖騎士又有什麼用的?”“沒有用?那時你就可以成爲諸國聯軍的統帥,有了這樣一隻軍隊,你想救誰就救誰!”裡德說。
“可那時雲迪早死了!”“唉……我無話可說了,”裡德唉到,“去吧去吧,去地下城吧,你真當你是無敵屠龍騎士呢。”“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我知道……我已無法阻止自己的腳步。”“就這樣放棄自己成爲聖騎士的未來?而把魔王的靈魂帶回地下城?”“好了!我不知道!”康德暴怒着,抱住了頭。
“你當然不知道,”裡德冷笑着,“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地下城的入口在哪兒嗎?那些隱密的入口,沒有人知道它們的所在,而且還有可怕的魔軍把守。”康德不再說話了,他長久的沉默了……難道去成爲聖騎士,真得是不可變更的命運?……地下龐大的坎圖斯蒂城黑暗的守護神殿中。
“大家心裡明白,只憑現在這六萬軍隊和一萬多飛龍軍,其實是完全不可能達成使命的。”華優冰其斯沉重的說。
另外三人都默然。誰也明白這個事實。只不過當着決心誓死一戰的衆將,沒人願說出來而已。
“我依德爾族經歷多年戰亂,現在有約八百萬人口。有三百萬在坎圖斯蒂,以烈火湖爲中心,與城郊的二百餘萬亡靈族共居。其他卻散居在地下各處,多不過數萬,少只有幾百人,我族準備遠征殺回地面,這些族人如何帶走?”“可以派人密書給地下各城村,讓他們自行成隊,當坎圖斯蒂兵發遠征開始時,趁亡靈軍被我主軍所吸引之時,分路自行選擇出口回地面。”路華美亞說,但話出口後卻也覺有些思慮欠妥。這些小股族人既便出得地面,卻還不是落入地面人族的圍捕中?華優冰其斯看看三人,說:“我看卻正可相反。”齊格扎裡特暗暗點了點頭。楊特克里達卻低頭嘆息起來。
“我們派人傳書給各地族人,讓他們先行自擇出口衝往地面,待亡靈軍四處圍捕,兵力分散之機,我們纔在坎圖斯蒂起事發兵!”華優冰其斯堅聲說道。
四人心中明白,這樣做未免對那些城外的族人太殘酷,但若爲了保全主力突圍,這卻是一個好方法。爲了主體而犧牲一些個體,本就是魔族認爲天經地義之事,所以雖然大家在心中嘆息,卻無人反對。
“可只怕那時,大祭司又要我們出動魔兵追捕。”路華美亞擔心的說。
“那除非他是想做個人情,讓這些魔族全部分散逃出地面了。”齊格扎裡特笑道。
“那也不過是把人情做給人族而已,魔族分散出地面,卻還不是成爲人族捕獵的對象。”路華美亞不忿的說。
“可大祭司是絕不會冒這個險的,”楊特克里達說,“何況有魔兵跟隨的魔族,到時誰捕獵誰也未可知。”“說得是,大祭司絕不肯冒這個險,但他也會很快察覺這不是個別的動亂,從而把兵力轉回坎圖斯蒂。”華優冰其斯說。
“所以發動遠征的時機很重要,在各地起事之時,坎圖斯蒂城中要如沉睡一般絕不被看出一點動靜,但亡靈軍一旦分散,整個城幾百萬族人就要如閃電一般發動。”齊格扎裡特站來走到地圖前,“但我們選擇哪個出口爲終點呢?”“不如便選當年魔王卡奇雲德的裡姆可依之道吧,寬闊無比,容百萬人進軍毫無問題,只在出口處被亂石封住,出口之上的地面我早派人去探查過,現在仍是一片廢墟,人族把那當做古戰場憑弔之地,根本沒有人煙。離我們的最終目的地,祖先發源的遼雷草原也較其他出口近。”路華美亞站起在到圖前說。
“但從坎圖斯蒂到裡姆可依出口一路上全是亡靈族聚居地,通道內也建起了許多亡靈城營,象毒瘤一樣阻塞住通道,固然是最近的路線,卻也是阻力最大的路線,我們是否能打得過去?”楊特克里達憂心道。
“亡靈族聚居之路不等於亡靈軍聚集之路,我們正好一路殺過去,亡靈族沒有惡魂法師們的催動,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路華美亞說,“五千魔軍就可殺出一條通路來。”“但惡魂法師們一旦來臨,每一個亡靈都會變成戰士,何況惡魂們行動如風,是說至就至的。”齊格扎裡特說。
路華美亞不再說話,只又把眼看向華優冰其斯。
華優冰其斯正坐在圖前,全神貫注凝望着,彷彿已完全聽不見他們的爭執。
三人都走過去,看着他的目光在緩緩在地圖上所移過,低谷,地底高山,險峽……“你竟……想這樣走麼?”齊格扎裡特驚歎起來。
華優冰其斯擡頭看了看衆將,將手指向地圖:“有幾點我們必須考慮。三百萬人大遠征,是不可能選擇險要難行的道路的,事實上平闊易行的道路只有一條,就是當年魔王爲出師地面,率衆開掘的裡姆可依通道,而從坎圖斯蒂到達裡姆可依通道的入口溫泉關,有兩條大路,分繞在磐烏山柱的兩側,這就是阿里坎道和蘇華達道,阿里坎道上路上有一片近三十萬亡靈族的聚集地——失卻荒原。蘇華達道卻有一段路況很險。若我選,我會從阿里坎道進軍,相比讓大隊人衆堵塞於險道,倒不如一股作氣衝破過失卻荒原。”“嗯,請繼續。”齊格扎裡特微微點頭,但臉色陰沉。
“第二點大家心裡都知道,我們只計算魔軍團的戰力是極保守的。事實上我族尚武強悍,坎圖斯蒂三百萬族人中至少有一半可以作戰。關鍵時刻所有人都是士兵,這種力量是強大的。但必要的是有良好的組織和指揮,不然就會自相沖突,內部混亂。如果能有萬名軍官將族人按區指揮,分爲三百人一隊,效果將會好很多。但我們現在嚴重缺乏軍官,這些天來,我們輪番派下近萬人次的士兵與將官去城中各處建立編制,雖然初步按區劃出五大軍團,六十萬青壯年族人,但紀律性和指揮人員很讓人頭痛,而且已經引起城中亡靈族的注意。”此時齊格扎裡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楊特克里達身向前傾,開口問:“我們真得要全城三百萬人合成一路麼?我以爲這樣龐大的隊伍太難指揮,至少分成五路纔有希望調度得開。”華優冰其斯將目光投向齊格扎裡特。
齊格扎裡特站了起來,環視衆將。聲音低沉如鐘鳴:“但是適合的道路只有一條……而且我們只有六萬真正的軍隊,絕不能再分散,不然就會被各個擊破。”“我認爲應該相信族人的戰力,只要戰場展的開,每個平民都是很好的戰士,不然就算前隊突破到了溫泉關,後隊卻還擁塞在坎圖斯蒂,這樣的仗我從來沒有打過!”一向沉穩的楊特克里達也有些激動了。
“我們可以兵分五路,但我還是那麼說,軍隊絕不能分開!六萬的突擊力量已經很少了。那麼就等於我們再拋棄四路二百四十萬的族人讓他們引開敵軍,我們只帶着六十萬人出關?”齊格扎裡特用手重重的敲着石壁上的地圖,堅硬的黑色石壁上現出了裂紋。
“我明白了……”楊特克里達坐了下去,他懂得齊格扎裡特此時已不是在討論戰略的優劣,而是再也無法容忍拋下更多的族人,面對這種心情,他又還能說些什麼?華優冰其斯明白,兵分五路從戰略上的確是更好的,至少主力的幾十萬族人可以有更大的希望。行軍速度也將更快。但是做爲魔將,爲了求勝一再把自己的族人當包袱的拋棄,那算什麼呢?也許齊格扎裡特心裡想得是,若不能一齊突圍,便一齊戰死吧。
最後究竟有多少人能重見陽光,也許一個都不會有?華優冰其斯突然想起了在雪山上那刺眼的陽光,當初他真該多看幾眼…………陽光重新又照在高山間松林上,針葉變得金黃,風在峽谷山陰處滋長起來,從密林枝葉的倒伏中顯露出它龐大的形跡。康德和阿華依策馬走在山道上,後面還跟隨着皇家騎士的隨從以及裡德、西坦、亞漠斯、還有法師阿里斯汀組成的落魄傭兵團們。
“轉過這座山,很快就能看到我們偉大的都城了!”阿華依舉着馬鞭,有一種歸家的興奮,城中的那些美麗姑娘,的確是好久沒去相會了。
康德不說話,這幾十天的行程裡他話都很少,因爲他可不想讓身邊的皇家騎士團長看出自己不過是個鄉下木劍武士。而阿華依對這個沉默的騎士很是敬畏,認爲他那永不掀開的銀色面甲後必有一副深沉凝重的表情。並且康德身後出現的那一羣跟班,也都能看出個個本領不凡,這使他更加相信這個騎士來頭不小,或許是某個王國的帶勳騎士吧。在幾次問話都被沉默擋回後,他也就知趣的不再多問。
在他們身後,落魄傭兵團的武士們的心裡卻也疑慮重重,大家各想着各自的心事,對未來茫然而又充滿希望,這一路就被無盡的暇想與計劃充滿着。
就在夕陽西下之時,他們轉過了一道山彎。突然面前的羣山向兩邊伸開,象是一扇大門豁然洞開,一片夕照下的廣闊平原就出現在他們眼前。俄拉培德城象沙灘上的金色城堡,閃亮於平原之上。沒有大山的阻擋,平原上的強風向他們撲來,隊伍中的未來士兵們,迎着這風發出歡呼聲來。
阿華依也掩不住臉上的笑容,但轉頭去看時,卻見那銀色騎士呆呆的望着山下的城市,依然毫無興奮的表示。
……在他們地下幾千尺的深處,魔族村莊的暴亂正在進行着。地下邊遠村莊的依德爾族居民開始燒燬村莊,成羣結隊往岩石間的無數巨大縫隙涌去。他們爬上地下的高山,在巨大巖壁中摸索,鑿開古老廢棄的通道,一切只有一個目的:向上。
路華美亞率飛龍軍巡視過遼闊的地下國度,總能看見很多族人站在高高石柱之頂,對着仍遠不可及的穹頂悲愴哭喊。她知道這幾百萬族人象分頭去尋找光明的蟻羣,大部分都將迷失在無窮的地下孔洞與巖峰中,只有極少能找到暢通的路線走出地面,而即便出了地面,也面臨着人族的追捕,矮人與精靈們的獵殺。巨大的陰影如頭頂厚厚的岩層壓在她的心上,但她卻不可能去救助他們,四大將們早已明確了戰略,八百萬依德爾族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出了地面,就是勝利,軍隊的力量必須全用在於保衛坎圖斯蒂城的三百萬族人出地面的大沖擊上。魔軍團必須扮演着不知情與盡力恢復秩序的角色。因爲飛龍軍的後面,總有亡靈族的骨龍騎士們在跟隨監視。路華美亞總是緊緊握着她的劍,想只要等到那個時刻的來臨,她就立刻回頭把那些柴禾棍拆成一根根,她會讓它們知道什麼叫才叫真正的龍騎士。
亡靈族對於魔族的大流亡措手不及,由於大部分亡靈沒有思想和自物意志,只有在惡魂法師的召喚下行動,所以大祭司手下的惡魂法師們不得不分散趕向四面八方去驅動它們阻攔魔族的逃亡。四大將們等待的時機,終於來到了。
坎圖斯蒂黑暗守護神殿。
華優冰其斯正指着地圖演說着:“據路華美亞飛龍軍傳回來的情報,現在大祭司手下的三百名惡魂大法師中,已有二百四十餘名趕去地下各處。另外各中低等法力的惡魂法師也大都分散在各處,一般一名高等的惡魂法師可以驅動近萬名的亡靈軍,也就是說,現在大祭司手下所能立刻調動的力量最多不過一百萬,以軍團的突擊能力,即使是十萬以上的亡靈軍陣也能突破,我們就是要以閃電的速度,在這些亡靈軍未聚集之前,從他們的縫隙中衝過去,然後就很難再有力量能阻擋我們了……”這時外面有魔將來報:“達克召武將軍從地面上回來了。”三大將走到守護神殿的偏殿,達克召武和如果已經在那等着了。
看見三大將走入,他們單膝跪下行禮。達克召武還未說話,如果卻先擡起了頭來,一眼看見了華優冰其斯。
“啊?我們好象在哪見過面是麼?你真的就是當年傳說的那位煉雷震軍團長華優冰其斯?在地面上的幾次較量,你不會怪罪於我的對吧。”驕狂的傢伙,仗着大祭司力量橫行無忌的無知少年。華優冰其斯心裡想着,皺起了眉頭,還未做出應答。齊格扎裡特已經走了過去,飛起一腳把如果踢出老遠。
如果爬起連忙又跪倒,他雖然常在大祭司身邊接受訓練,但畢竟還是六翼神龍軍團的戰士,六翼神龍軍團中士兵沒有不畏怕齊格扎裡特的。所以如果對華優冰其斯敢於調笑,但齊格扎裡特一發怒他就連頭也不敢擡。
“你在大祭司身邊呆得久了,忘記了魔族戰士的規矩了麼?”齊格扎裡特暴吼着,舉起刀鞘上的皮帶,便劈頭蓋臉打下去,“誰允許你直呼軍團長的名字?”如果嘴角流血,連擡手攔也不敢,他剛從地面回來心中興奮,加上軍中衆將包括齊格扎裡特平日都對他很客氣,才一時忘了規矩,現在見齊格扎裡特發火,心裡只是又愧又怕,比臉上身上的痛還難受,只咬牙一聲不吭,因爲受罰時不管是求饒還是喊痛,都只會被打得更慘而已。
齊格扎裡特卻毫不留情,重重打下,手上的力道足以破碎岩石。如果雖然是精銳戰士,也覺得骨頭正在根根裂開,五臟象要震碎,他緊咬住牙,可血也不住的從嘴裡涌出來。
齊格扎裡特卻心情複雜,象如果難道這樣的少年,天資出衆,本來是魔軍未來的將帥人才,可被大祭司帶去親自訓練,就象溶岩中的火晶被投入了污泥,再無法託付重任。他爲了不讓大祭司看出自己的心思,一直忍住不去訓導他們。現在這一通鞭子,卻象是要把這少年心中的污跡打去,盼他能在即將的遠征中醒悟擔起使命一樣。
齊格扎裡特責罰屬下時,從沒有人敢去勸阻,華優冰其斯楊特克里達也都知道他的心情,只在心中暗暗嘆息。達克召武見軍團長如此怒火,更加低了頭。齊格扎裡特打到手累,才拋下鞭子,如果身子搖了搖,猛的向前撲倒,嘴裡的血噴了一地,原來早暈了過去。
楊特克里達暗暗憂心,怕如果醒來記齊格扎裡特的仇,這小子回地面先不去見大祭司而來見軍團長,說明心中還未忘本,可這一通鞭子下去,只怕把他真打向大祭司那一邊去了。但楊特克里達帶兵向來寬厚,不能理解齊格扎裡特的帶兵之道,若是爲這一通鞭子會記私仇的,早也就不能呆在六翼神龍。自已不走,齊格扎裡特也會把他打走,他的軍中是絕容不得一個心思動搖的士兵的。
齊格扎裡特也不去管地上的如果,走到達克召武身邊問:“如何?”達克召武忙道:“那夜行者我已帶回來了,就是黑暗伯爵華爾金之女於斯蒂娜。”“黑暗伯爵華爾金之女?也就是給華優冰其斯改變體質的那個家族?”齊格扎裡特回頭看向華優冰其斯,“我想你很快就能重新恢復你的力量與威嚴了。”楊特克里達也對華優冰其斯笑了笑,人類體質的華優冰其斯,總是讓人不太習慣。
“這個家族的血統的人,據說被殺死後會變成亡靈法師?那華爾金如果已被人類所殺的話,現在他的亡靈在哪裡呢?”齊格扎裡特問。
“你在擔心什麼?”華優冰其斯問。
“這樣有特殊力量的家族對我們很有用,我不希望他們倒向大祭司那一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達克召武說,“我會安置好她的。另外……我們還帶回來一個人俘,是個女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