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都進了包間,陳經理正坐在裡面,他見到湯文,並不客氣,神色也頗爲冷淡,一副領導的模樣,在他看來,這套電子收銀系統,有的是公司上趕着要搶這筆業務,何況範強推薦的還是個孩子。
範強進來的時候,陳經理還是起身了的,對待範強,他的架子少了很多,他和範強認識了一年,他也知道私人接業務,一定有些好處,當然做主的不可能是湯文這個小孩,範強纔是真正能給他好處的人。
“範校長,這就是你提到的天才學生啊。”陳經理笑道,和剛纔湯文進來時冷漠的眼神完全不同。
“範校長,這就是百貨公司的陳經理吧。”湯文臉露微笑,上前伸出了手,完全是前生作爲軟件項目負責人時常用的表情,成熟老練。
陳經理驚訝於湯文的表現,不由得有些發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和湯文握了握。
範強吃了一驚,他不明白爲什麼才過了幾個小時,湯文就變得這麼奇怪,腦子連轉了幾轉,也想不出來,只好暫不去想,說道:“是的,是的,這是湯文。啊文,這是陳經理,咱們邊品茶邊談,這裡的雲霧茶可是很出名的。”
三人落座已定,侍應生進來將茶葉泡好,幾道工序十分繁瑣。範強有意賣弄自己的水平,隨着侍應的動作,介紹起泡茶品茶的要領來。
陳經理一旁附和讚歎,湯文四處張望,絲毫也聽不進去。範強臉色有些尷尬,說道:“啊文不喜歡聽這些麼,是啊,這些都是老頭子的玩意,年輕人嘛,應該有朝氣……”
話沒說完,湯文就打斷道:“範校長三十不到,何來老頭子之說,我還是個孩子,不大懂,也不大明白,咱們不是來說電子收銀系統的麼,爲何要扯到茶道上?我看範校長這麼有興致,又不好打斷,只好四處看看了,很不好意思。”
“呃……”範強在陳經理面前被湯文說得十分尷尬,只好乾笑了笑,這個孩子的突然轉變,讓他有些應付不及。陳經理忙圓場道:“生意是要談,茶也要品,啊文小同學,咱們茶談完了,該說說軟件了。”
他已經不再和剛纔那樣輕視湯文了,這個孩子的談吐舉止處處讓人捉摸不透,他去過天星學校,見識過這個孩子編寫的機房管理系統,十分的優秀。不過當時他也只當作個技術尖子,不通世事的孩子來對待。
這套系統大概要花費十六萬,對於範強,陳經理是瞭解的,即使給了自己好處,他也一定還從中賺了不少。
但是現在看起來湯文和範強似乎有些貌合神離,如果範強無法代表這個天才少年,那自己倒是可以直接和這個少年談這筆,省去範強這一層,一定又能多撈不少,只是不知道這孩子的家庭背景如何,如果讓他父母知道,那這套系統的價格絕對不會象範強說的那樣,僅僅只要付出四萬。
他和範強商量好,百貨公司出十五萬價格,他們給湯文四萬,剩餘的錢私自分了。當然他不知道範強這個奸商連這四萬都還要吞噬其中兩萬。
“啊文啊,我老陳看過你做的機房管理系統了,你這麼優秀,你的父母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培養你吧,對了,你父母是做什麼的,他們知道你這麼小年紀就出來接業務嗎?”陳經理把範強丟在一邊,和湯文攀談起來。
“他們不知道,也不懂得計算機,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認爲我不務正業,還不揍我啊!”湯文打了個馬虎眼,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他們只希望我能考上好的大學。”
陳經理搖頭笑了笑:“是啊,你父母還是老一輩的觀念,象我就很支持你朝這方面發展……”
湯文做出一副見到知己的模樣,大爲感慨:“陳叔叔,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心力做好百貨大樓的電子收銀系統。不如我明天就開始,一會咱們就去百貨大樓,實地看看,把需求記錄下來,咱們一起彙總。完成試用版之後,還和對天星學校一樣,讓你們先用上一段時間。等你認可了,咱們就籤合同,到時候再上正式版。”
媽的,這小子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啊,範強一定在糊弄老子,下午就單獨和湯文談談,範強那就對不起了。陳經理打定主意,點頭道:“行啊,小夥子雷厲風行,很有個性,那咱們這就出發。”
見陳經理一個勁的和自己攀談,並不搭理範強,湯文心中有數,他的一番作態起到了作用,陳經理明白了這個業務根本和範強沒什麼關係,範強既然把錢壓到四萬,陳經理一定少不了好處。
陳經理再蠢,也不可能蠢到有更多的好處不拿。不過在湯文這裡,他是一分錢也拿不到的,湯文早有了應付的準備,對方絕對不可能用不合理的價格買走這套系統。
範強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發覺陳經理似乎要甩開他,而湯文也越發的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心中急怒,卻又不能表現,忙道:“行,我這就和你們一起去。”他決不能讓湯文和陳經理單獨面對。
範強的請求並不能阻礙陳經理甩開他單獨和湯文商談的決定,三人坐上了陳經理的桑塔納,在百貨大樓裡轉了一個多小時,將所有需求彙總之後,陳經理和範強都要送湯文回家,但他一個也沒答應。範強試探性地問道:“老陳,這小子似乎有所察覺,咱們可能得不到多少便宜。”
“小范,你太多心了,我看他和你說的一樣,就是個孩子,不過在計算機編程方面有些天賦而已。”陳經理很奇怪湯文爲什麼一邊暗示自己範強不過是個無用的介紹人,一面又不避開和自己單獨接觸。他當然不能和範強說出這個疑惑,自然對範強打着哈哈。
老狐狸,範強看了一眼陳經理,暗自罵道,隨後告辭離開。
陳經理也不挽留,看着範強離開的背景,腦子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叫湯文的孩子恐怕不僅是範強,連他自己也對付不了。
唉,怕個屁,我陳天海生意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怕個孩子不成。陳經理搖頭自嘲地回到的辦公室。湯文一路悠閒的回家,在路過振興茶樓的時候,又一次見到張雅和她的母親,兩人剛好從茶樓出來,母親一直黑着臉,張雅似乎很怕她的媽媽,小心翼翼。
“又是你!”張雅一看到湯文,就不顧母親在旁,怒道:“你在樓下一直堵着?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別以爲你獲得了全校唯一的參加計算機比賽的資格,我就會原諒你之前的過錯了,誰知道你怎麼混上參加計算機比賽的名額的,小流氓!”顯然她把被母親責罵的怨氣全都發在了湯文身上。
“嘿嘿,美女班長,我對不起你,我會負責的,你放心……”湯文話沒說完,先看到的是張雅的媽媽怒神降臨的申請,跟着就聽見幾乎要刺穿耳膜的剎車聲驟然間響起,路上行人紛紛尋聲看去,一輛白色的麪包車猛然停在了振興茶樓的門口。
車門嘭的一聲打開,兩條漢子衝了下來。
地點換了,情景確是那麼的熟悉,其中一個傢伙正是趙飛口中的老七,而另一名已經換了人,是個黑瘦的漢子,或許真如俊傑說的那樣,上回那個傢伙被湯文踹得廢了,說不定正躺在醫院。
這次,這兩人的目標是張雅母女。
黑瘦漢子衝到了張雅身前,在小姑娘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抗起了她。老七衝向了張雅的母親,湯文離他更近,上前就是一腳,踹向老七的胯下,老七仍和上回一樣,朝側面一閃,跟着怒道:“怎麼又是你……”這個你字纔出口,就化爲了一聲慘叫,他的小腿骨被湯文給踢中了,湯文知道他厲害,哥是誰?跟哥玩他不配,可惜這不是在那個年代。這些玩意兒連那些二狗子都比不上。更何況哥也不想太暴露。哥現在還是個初三學生呢,怎麼能太誇張?感覺還是得演一場感情戲。
路人已經圍了上來,老七用力地罵了句“操!”放棄了張雅的媽媽,忍着疼痛,轉身朝車上奔去。
張雅的母親這個時候才從驚嚇中反映過來,她又急又躁,大聲地喊着:“小雅,小雅,快幫我救女兒……”
“媽媽,媽媽……”張雅顯然嚇得哭了,趴在那瘦漢的肩上,聲音發抖,話只喊了一半,就被用力扔進了車裡,瘦漢也矮神鑽了進去。
“阿姨,快報警!”湯文大叫一聲,念頭一閃,在車門關上的剎那,一個飛躍進了麪包車,嘭的一聲,麪包車門合上,隨即飛也似地離去,只留下一羣路人和急忙忙找電話的張雅媽媽。
湯文一進車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死死按住,跟着被捆了個結實,嘴裡又被塞進了塊臭布。
瞥眼看去,張雅也同樣被粗暴地對待了,環眼四周,車上就三個人,老七和那黑瘦漢子,外加駕駛位上的一位常常玩急剎車,卻神秘的看不到臉的司機。
老七撇了一眼被綁得結實的湯文,一巴掌打了過去:“操,看什麼看,兩次都想壞我大事,現在還敢囂張麼?”
媽媽的,等老子鬆開了手腳,非用把你打成殘廢補課。湯文心裡咒罵着,臉上去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心裡在想着這幫歹徒的目的是什麼?。
那瘦漢子看着張雅,一個勁不停地淫笑:“嘿嘿,老七,這小妞發育得還不錯啊!”
張雅嗚嗚的,哭都哭不出來了,眼神怯生生的,驚恐之極。
“老七,黑皮,你們他媽的能不能消停點,跟小屁孩子鬧算鳥啊。”司機突然開口呵斥。
黑皮連忙咕噥道:“是,老大,我就是說說,這妞在好看,也不能碰,我明白。”
那司機還是個老大,湯文心中暗忖,看張雅和她媽媽的打扮行爲,家裡一定挺有錢的,俗話說一中土,二中洋,三中小流氓。二中學生的家勢,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有可能嚇人一跳,當然也有湯文和徐俊傑這類,父親做個機關普通幹部的家庭。
這幫人綁架張雅就是了,爲什麼還要帶走她媽媽呢。湯文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上週還想綁架徐俊傑,按照前世的記憶徐俊傑被綁之後,就徹底失蹤了,難道因爲自己改變了過去。又引來了張雅被綁。
“我看這妞坐的奧迪,不如咱們直接向他家勒索,何必這麼費事?”老七粗聲粗氣地說道。
不等司機應話,黑皮就說道:“你豬腦子啊,上頭說了多少遍了,綁架這種事是土匪做的,咱們要做正經生意……”
“閉嘴!”司機再次開口,黑皮當即不再說話。
“壞人永遠不會說自己是壞人,媽媽說的沒錯。”張雅的手腳同樣被捆,聽到黑皮的話,躺在地上的她心裡暗暗地想,“就和湯文一樣,表面老實,內心流氓得很!”
小女孩就是這樣,在她眼裡黑皮、老七都是強大的存在,她的高傲在他們面前早被恐懼所湮沒。而湯文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弱小的那類人,所以任何時候都容易把矛盾轉移到湯文的身上,這個時候她根本沒去想湯文爲什麼也被綁了上來。
竟然不是綁架,那到底是爲什麼?湯文當然不會和張雅有同樣的想法,雖然他暫時不知道這幫人抓張雅的原因,但他至少肯定了一點,只要自己和張雅不亂來,就一定不會有事。
“讓開點!”老七嫌座位太擠,一把推開湯文,這一滾,正好撞向張雅,兩人擠做一團,卡在狹小的座位之間,動彈不得。
湯文被撞得七暈八素,心裡罵翻了老七的上下十八代,當他回過味來,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嘴裡的臭布已經滾掉了,但仍然說不出話來,因爲他的嘴正壓在另一個柔脣之上,而這個柔脣的主人正是張雅。 媽了個巴子,哥這一生的初吻啊。
這個小美女班長正雙眼緊閉,眉頭緊皺,臉色似怒非怒,白裡透紅,與衆不同。只可惜湯文貼得太緊,欣賞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同志們看看在抗戰時,男主多純潔,終歸是受這個兵王影響,在這呢,我就是個花蘿蔔。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