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於分析,長於謀略,一向是劉大山的自以爲傲的經商之道,靠着這樣的頭腦,他不僅控制了陽江市最大的流氓團伙,也經營起了陽江納稅最多的企業政風集團。
雖然清楚了湯文和張雅的關係,但他並沒有放心,反而更有些憂慮。雖然他完全可以把湯文第一次救鞏翔的事情當作巧合,但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機率,他也要提防。如果湯家和張家是世交的關係,那麼那次事件就不是巧合,甚至在振興茶樓前的那次也可能是事先安排做給老七他們看的,湯文故意和張雅母女吵架。
這麼想,並非劉大山疑神疑鬼。他曾經數次以股份利誘張勇批准他開辦私立學校,被嚴詞拒絕。先禮後兵一直是他處事的原則,張勇這位副市長,已經多次受到他的威脅,被警告張雅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當然他根本不用出面,就能讓張勇猜到是他,卻無可奈何。
可張勇無論接到多少次警告,都不以爲意,這讓他一直懷疑張勇的背後是不是也有着強大的社會團伙勢力。
現在想想,假設張勇利用這層關係提前知道了他要綁架市教委普教科長的兒子徐俊傑。先威脅一番的話,那麼湯文在那天那個時間去出現在事發地點,就很可能是準備好的。
從方思想以及兒子劉凡的口中得知,湯文雖然還是個孩子,但爲人機警聰敏,當然這個自然不會是劉凡和方思想的原話,從他們的話裡找出真相,這是劉大山特長。
再有,老七和黑皮都輕易被湯文給擊倒,那麼張勇重用這個十五歲的孩子,甚至犧牲上自己的女兒的安全,做一出被綁架的好戲來迷惑自己,就完全成了可能。
他綁架徐俊傑和張雅的計劃,都不過是爲了嚇唬嚇唬兩位能夠有權力批准他開辦私立學校的父親,並不會真正的傷害孩子。或許張勇正是掌握了他的這種心裡,又對湯文的身手十分信任,才放心大膽的讓自己的女兒和湯文一起被他綁架。
如果這一切都是事實,那劉大山自以爲聰明的威脅,在張勇那裡反而成了笑話。張勇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種,就是藉機找到證據,徹底擊垮他。
劉大山越想越是憂心,他不知道張勇已經蒐集到了他多少證據,他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那位司機老大的號碼。
“兄弟,我老九,麻煩你把上兩回抓徐俊傑和張雅的經過,再詳細地說一遍。”
劉大山想把兩次的場景回顧一次,一是希望自己剛纔的猜測是錯的,二即使張勇真有這麼厲害,那他也可以通過對這兩次綁架細節的瞭解,儘量判斷出這兩次綁架有沒有將他這個幕後人暴露出來的證據。
在司機老大說完掛上了電話之後,劉大山揉了揉太陽穴,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唉,老子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古怪的事情,城府深到可怕的副市長,古怪神秘的中學生,兩家的世交……
紛雜的念頭在劉大山的腦海裡盤旋,這一切的煩惱都來自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牛脾氣,他一向認爲在陽江就沒有他劉大山辦不成的事。
開設私立學校,雖然是一件很能賺錢的項目,但也不是非辦不可,可是依靠金錢攻勢的申請審批連番受阻之後,這讓他很自然的用到了他辦事的另一種方式,兵戈相見。
當然,這種事情他從來不需要露面,只要暗示要警告的人一下,再派老七那幫人威脅一番,就沒有人敢不屈從。
劉大山做事也有原則,一事歸一事,他從不會因爲你這次的屈從或者收受了他給的利益,而抓住你的把柄,要挾你成爲他的人,令你失去自由。
這樣的行事風格也減少了很多風險,讓他這個黑白兩道都能混得開的大商人,一直順風順水。
劉大山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嘗試過後悔的滋味了,但是現在他很希望時間倒流,如果那樣,他絕不會再去申請開辦什麼私立學校,更不會玩出綁架這樣的遊戲。
此刻,無論他怎麼想,也無法從兩次綁架中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證明湯文和張勇是有意而爲,更找不到自己在這兩次綁架中露出過什麼能讓湯文察覺並告之張勇的馬腳。
越是如此,就越是害怕,所謂做賊心虛,現在在劉大山這位自比梟雄的黑商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玩陰謀者,自傷心肺。
任由他們如何謀劃,湯文不知也不理,這天晚上他接到了一個真正的好消息,副市長張勇親自打電話告訴他,田衛東會在農曆年前來陽江。
原來範強並沒有撒謊,那他要怎麼把這齣戲演下去呢。田衛東能來陽江,稍微高調一點,新聞就免不了會報道一番,這位從陽江走出去的企業家一直是陽江的驕傲。這樣範強在怎麼掩飾,也蓋不住假田衛東的事實了。
真有意思!湯文和劉大山可不一樣,他想不明白,纔不會浪費腦子在這些事情上。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百六十萬的錢,他是要定了。
在張勇掛了電話之後,張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個小姑娘說話的聲音特別小,顯然不想被父母聽見,她快速提醒湯文,要他趕緊把筆記看完,好應付明天的物理考試,接着就聽到那邊傳來了張雅母親的喊聲。
“我不能說了,再見,加油!嘟……”
物理這樣的課程當然難不倒湯文,重生回來的頭幾天,他就把中學的課本都重新溫習了一遍。
第二天的考試,只做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看着湯文無所事事的在草稿紙上畫着什麼,張雅悄悄的把試卷移過來了一些。
湯文看也沒看,繼續做着自己的事,他在構思《飄渺走一生》下一卷的大綱。
“這個老實疙瘩,難道就不會抄嗎,送給你偷看都不看。”張雅愈發的着急。
湯文在紙上寫寫畫畫了半個小時,想通順了一個情節,便滿意的收起了試卷,準備起身。
“喂,你做什麼,不會寫的話,抄我的……”張雅的聲音細弱蚊蚋,不過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湯文的耳中。
“不客氣,你的筆記我都看完了,這樣的題目我都會。”湯文如實回答。
張雅皺起了小眉頭,急道:“別擔心,我不會告老師的,昨天你得罪了滅絕文,還有很多老師都關注到你了,今天的考試更要考好。”
湯文衝張雅笑笑,沒再說話,拿着試卷,就要起身,張雅卻一把拽着他的衣角,怒道:“湯文,你聽是不聽,你要再這樣,我真的不管你了。”
湯文翻了翻白眼,對付這個小美女,可比物理考試麻煩的多。
“湯文,張雅,你們在搞什麼?”物理老師察覺了不對,犀利的目光掃向了這裡。
“老師,我交卷。”湯文很感激物理老師的貓眼,乘機脫開了張雅的手,大步上了講臺。
“這麼快?”物理老師訝然,全班同學一同訝然,只有張雅在忿忿地着急,惱恨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敬業的老師趕在中午時間就改完了試卷,下午成績就公佈了出來,念道湯文的成績之時,張雅的心跳動得更加快了,不過這一次不是擔心,而是驚心,湯文竟然取得了滿分。
不只是張雅,所有人連帶老師都對湯文的成績吃驚不小,然而有了前幾次獲得計算機比賽第一、巧舌鬥滅絕的幾件,他們很快也就釋然了。
湯文就是個怪獸綜合體,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被大夥這麼看着,湯文心裡咯噔了一下,這些日子太過愜意,寫寫小說,逗逗美女,還有些不長眼的諸如滅絕文之流幫助他散發一下王霸之氣。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舒心的生活讓他一不小心忘記了要故意做錯幾題。看來期末考試的時候,一定不能太過大意,二不小心的取得第一。
劉凡的成績雖然不錯,但他比倒數第一還要鬱悶,本來打算在成績出來之後,依照老爸的指示,安慰一下湯文,並且主動幫助他解決幾道難題,順便探探湯文的口風。
可眼下,卻讓劉凡徹底傻了眼,想好的臺詞也全都憋回了肚子。
時光匆匆如流水,流到了陽光的禮拜天。湯文哼着不知道從哪裡鑽進大腦的小曲,趕赴陽江師大,在這裡他要見一位大美女---俞子晴。
剛轉過拐角,湯文就瞧見校門處石雕像前的一位亭亭玉立的女生,她也看見了湯文,她笑眯眯地朝湯文揮了揮手。
這一揮手,可把周圍男生狼的目光引到了湯文的身上,由色眯眯變成了赤裸裸的嫉妒。
湯文大模大樣的穿過馬路,笑嘻嘻的走向俞子晴,一道恨恨的目光最爲直接,湯文扭頭一看,還是熟人,天星電腦房裡的那位三國志青年。
這傢伙可以殺人的眼光透露出他所有的心事:我就納悶了,怎麼一遇見這個小毛孩,就這麼倒黴,上回是賠了兩百塊,這次心愛的美女又被他給搶走。
當然搶這個詞是他自己的yy,對於俞子晴,他一直抱着可遠觀的態度,換一句話來說,也可以叫做偷窺。
我的大小美女,多好的題材,湯文沒有理會三國志青年,他正構思着一個情節,如果張雅和俞子晴一起成了某男主角的女人,那絕對是一部精彩的網絡都市小說。
“吱~~”緊急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我靠,這麼熟悉的聲音,難道那位司機老大又出現了,湯文尋聲看去,這一回卻是一輛火三輪,在吱的一聲過後,又發出了慘烈的馬達聲,而火三輪剎車的位置剛好是俞子晴所站立的地方。
湯文不及細想,飛身衝了過去。
媽的,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讓這個小子搶去了,三國志青年靠得近,速度快,反應着實敏捷,一個箭步搶上,在湯文之前衝到了俞子晴的身邊,拉着她的藕臂,用力一拽。
這一系列的話,包括藕臂這個詞語,都是湯文在這千分之一秒內,腦袋裡冒出來的,他發覺自己越來越適合成爲一個優秀的小說家了,時刻都不忘寫作。
下一個千分之一秒,伴隨着“嘶……”的一聲,三國志青年就開始後悔他引以爲驕傲的反應速度了,俞子晴的燈芯絨褲掛在了火三輪上,被他這麼一拉,登時撕下了一大塊布條。
偏偏三國志青年這個時候的反應突然間下降,眼睛愣愣的看着破裂的褲子,雖然裡面還有一層,沒有露出可以讓人驚豔的部位,但是這種眼神,無疑要被俞子晴當成色狼。
“你……,流氓……”俞子晴又羞又怒,瓜子臉的剎那間變得通紅。
周圍關注着俞子晴的狼光全部射向了三國志青年,他們開始行動了,英雄救美,雖老套,但卻是每一個擁有夢想,憧憬未來的青年所想要的。
“子晴姐!”這一次是湯文捷足先登,他脫下了大衣外套,給俞子晴裹在了腿上,接着伸手招了一輛出租,拉着俞子晴的手就鑽了進去。
唰唰唰唰,如果要是晚上,湯文真要懷疑陽江師大的男生都在自己的眼睛上按了探照燈了,這燈只有兩個顏色,一是好色,二是妒色。
同志們好劇情啊,好劇情。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