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狗走在路上,我問道賴皮狗:“狗哥,咱們這次再去哪啊,你能不能按常理出次牌?這次上山,下次是不是就下海了?”
癩皮狗道:“不是跟你說了嗎,咱們要去找人,現在有了李家大侄子,找那個人應該容易一些了。”
我道:“究竟是什麼人,這一路走來,我看你神神叨叨的,我當初真後悔答應你參與進來,這算什麼啊,一具千年血屍復活了,還見到了趕屍人,養蠱的人,我真不知道以後還能見到什麼?”
賴皮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事啊,你想躲是躲不掉的。”
我眉頭微皺道:“行了,你別跟我扯,事成之後別少了我的那一百萬就行。”
說話的時候,從公路上來了一輛麪包車,程以二,嫋嫋婷婷的走了過去,伸了伸手,好吧,輕鬆搞定。
這是一輛麪包車,座位多,空間大,所以我們三人上來之後也不嫌擠得慌,汽車司機很健談,尤其是面對程以二這種大美女。
通過跟司機聊天,我知道,這條路通向銅仁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已經到了貴州,除了湖南省,對於貴州,我心裡有些牴觸,因爲貴州纔算是真正的苗族自治州,那裡不光是有很多漢化的熟苗,還有真正的生苗,當然真正的苗族分類是紅花青白在加上神秘的黑苗,不過現在由於祖國發展,就算是貴州那地形不好,裡面的人也開化了不少,想要見到正宗的原始苗人,已經是難上加難了。
我們現在所要去的銅仁市,就是紅苗的聚集地。
而恰好,銅仁市酒有那麼一兩個地方未曾開化,有根正苗紅的原始苗人,而他們,纔是真正的玩蠱的祖宗,我只希望,這次去到哪裡,賴皮狗別叫喚這往那幾個地方去就行。
汽車在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漸漸的能在路兩邊看到種植的綠化帶,當然,路兩邊的山也變得極其古怪起來,這些山出現大大小小不同的石峰,熔岩地貌,一片連着一片,但是山上的石頭沒有很大的棱角,是喀斯特地貌,當然這些山畢竟還是少數,到了臨近村莊城市之後,這山上的樹木多了起來,山周圍也出現了一塊塊蜿蜒盤旋,像是一層層褶皺的梯田。
好吧,終於到了傳說中的貴州。
其實這只是銅仁市的鄉村,我們這輛車直接開到了銅仁市,到了這裡,我略微有些失望,這裡早就漢化,生活方式跟我們差不多,大街上並沒有很多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行人。
閒話少說,當車到了銅仁市郊區之時,我們看到了有些驚人的一幕,一些像是地痞流氓的人,正在圍着一箇中年男子毆打,當時看的我心裡火起,那爛好人的同情心又氾濫起來,我喊住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衝着那些人跑去,嘴裡大喊道:“幹嘛呢,幹嘛呢?別打架啊!”
周圍文龍刺虎的有六個人,都是半大小子,正直荷爾蒙旺盛時期,所以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爲。
而中間被他們圍着的,則是一個衣衫襤褸,身上臉烏黑一片,一個乞丐。
那羣流氓中臉上有一道疤的人嘴角一橫,嚷嚷道:“有你媽比什麼事啊?找死是不?”
我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一聽這小子嘴賤,敢罵我媽,頭腦一充血,一個巴掌衝着那疤臉男扇去,這小子似乎是沒有意識到我會直接動手,一巴掌被我扇蒙了,直到臉上高高腫起後,纔開始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其他那幾個小流氓見到疤臉吃虧,紛紛玩起了袖子,朝我撲來,好吧,殭屍我都不怕了,難不成還害怕你們這些小流氓嗎?
雖然身上結結實實的捱了幾拳,但是最終靠着自己體力好,那些小流氓也是虛張聲勢,他們被我打趴在地。
那爲首的疤臉從地上爬起來,怨毒的衝我嘟囔了一句,我揉了揉自己的手,朝他們揮舞了一下拳頭,好吧,這些慫貨直接嚇跑了。
本以爲這只是小插曲,哪裡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卻牽連出這麼大的一件事。
我走到那個乞丐面前,看着他有些渾濁的眼睛,心裡嘆了口氣,從身上摸索,掏出一個五塊的,放了起來,隨後拿出兩張紅毛爺爺,塞給他,道:“老大爺,給你些錢,你去買些東西吃吧,還有他們爲什麼打你?”
乞丐用渾濁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沒聽懂什麼意思,或許是語言不通,我將錢塞到了他的手裡之後不再理會,我沒有同情心氾濫到將一個陌生的乞丐帶在身邊,管着吃喝拉撒睡,中國這麼大,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
開車的司機走了,只剩下了我們四個。
我晃了晃腦袋,有些悲哀的道:“走吧,我請你們吃飯,現在我還有五十五塊錢,不知道能幹什麼。”
賴皮狗眼睛眨巴眨巴,知道我這話是跟它說的。
有時候,世界就是那麼小。
在我們四個即將踏入牛肉館的時候,一個驚奇的男聲在我們身後響起:“程以二?!”
轉身過去,一個玉樹臨風,極其像是電影裡某個明星的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面對他,我心裡隱隱滋生出一陣自卑。
動物,尤其是雄性動物,總是對比自己強壯的同類產生牴觸感,這一進化論中的定則,用在人身上最爲得體,當然人類身上不僅僅是強壯了,比自己帥,比自己有錢,比自己有地位,反正就是佔的社會資源比自己多的人,人總會多出一種不友好的情緒,當然你可以把我這文藝的話想成一句,絲面對高富帥時的怨天尤人。
這人長得真心不錯,就是眼神比較陰柔,是個心機很重的人,程以二見到他,驚訝的道:“車臣,怎麼是你?”好吧,高富帥名字就好聽,哪像我,想想就是一臉淚。
叫車臣的人臉上浮現出微笑,不過,怎麼看都像是僞善的微笑,他道:“我剛纔還不敢認,想着程家的天才二小姐怎麼回來苗疆這個偏僻的地方,還以爲認錯了人,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程以二媚笑道:“真的好巧,我們上這裡來找個人,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說着程以二挽着我的胳膊將所有人介紹了一遍,而車臣看到程以二挽着我的胳膊之時,那陰柔的眼神中寒芒一閃,不過隨即禮貌的介紹了自己。
本以爲只是萍水相逢,但是車臣並不想放我們走,他道:“程姑娘,你大老遠從山東來到苗疆,我要是不僅地主之誼,那就顯得不夠朋友了。”
最後車臣帶着我們來到當地一個叫做福來居的地方吃飯,地方裝潢奢華,碩大的門廳左右坐着將近三米高的貔貅,中央鋪着紅地毯,氣派非凡。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自然顯得畏手畏腳,向着車臣看一下,發現他正好朝我似笑非笑的看來,從他陰柔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鄙視。
好吧,你是高富帥,我知道自己沒有錢。
這一頓飯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是在我嘴裡味同嚼蠟,車臣不是的談吐和涵養是我無法比擬的,還好有趕屍匠這個木頭在這,再加上程以二照顧我的情緒,一頓飯吃下來,雖然窩囊,但是不至於讓我太過難堪。
終於吃完了飯,這個討人厭的車臣肯放我們走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自己有什麼事不方便帶着程以二,所以才讓我們走的,我真心不是你的對手,你炫富找錯了對象!
程以二見到我意興闌珊的樣子,扎罷了一下眼睛道:“寅當哥哥,跟你說個事,唔,我要回家了。”
我自己還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道:“恩。”不過我緊接着意識過來,尖聲道:“你說什麼,要走了?”程以二很滿意我的態度,兩個眼睛笑的眯在了一起,她道:“是啊,寅當哥哥,是不是捨不得人家?”
我撓了撓頭,道:“怎麼突然就走了呢?”
程以二隻是衝着我笑,見她不說,我只好接受了這個現實,程以二也要走了……
在車站送走程以二,那有些悶熱的空氣突然起了風,手裡拿着程以二遞給我的那五百塊錢,我有些想要哭的衝動,不行,我不能在這樣混下去了,自己的性命在一天天減少,而我卻跟着賴皮狗虛度光陰,起碼我認爲自己是在虛度光陰。
我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賴皮狗,我以爲賴皮狗會以那一年約定來壓我,但是聽到我提的意見,沒想到它居然答應了,痛快直接的答應了,賴皮狗的原話是我這人比較衰,跟着肯定沒有好下場。
而賴皮狗有了更好的搭檔之後,就無情的把我這老搭檔給拋棄了,好吧,世態炎涼,情比紙薄。
在程以二走後當天夜裡,我也踏上了回長沙的火車,真心沒有想到,千里迢迢的來到銅仁,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這個美麗的城市一眼,我又神經質一般的回到了長沙。
直到躺在火車上,我還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所以說,計劃往往比不上變化。
我坐的是k578,時間是晚上,有點看破紅塵的我,奢侈的買了一個臥鋪票。
我所在的那個房間之中有四張牀,我睡在左上的那張牀上,下鋪兩張牀有人,對面那張牀上,沒人。
火車晚點,上車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我睜着眼睛看着火車頂,絲毫沒有睡意,而我下鋪的兩人,其中一個已經打起了呼嚕,另一個則是安靜的很,不過半小時後,那原本安靜的貨開始磨放屁,再加上他們兩個都是大臭腳,狹小的空間內氣味讓人作嘔。
晃晃悠悠的火車有着很強的催眠作用,就算是我耳邊聽着打雷一般的呼嚕聲,鼻子裡吸着死魚臭蝦一般的腳丫子味,但是畢竟我從昨天晚上開始走路,早就累疲了,昏昏沉沉中,我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大家做過臥鋪車沒有,這個故事出來之後,可能會引起大家對於臥鋪車的恐慌,所以,大家當成故事就好,火車上人口密度大,陽氣也大,除非像是我這種本身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人,加上自己工作營生,本身陰氣就大,根本沒有機會遇到這種東西。
迷迷濛濛間,沒有絲毫徵兆的,我突然就醒了過來,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但接下來,我就發現了異常,我雖然意識清晰,眼睛也能迷迷糊糊的看到火車黑乎乎的頂棚,看不真切,像是隔着一層霧,但是,我的手腳不能動了!
我擦,完了,鬼壓牀!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鬼壓牀,以前膽氣壯,火力大,根本沒有遇見過這種事,但是自從見過女鬼之後,好像是我的火就不壯了,總是見到那鬼,而今天居然是被鬼壓牀了!
我冷汗涔涔,那種感覺很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身體,但是支配權去卻不是你的,除了慌亂之外,我心裡還有一陣陣的無力感。
關鍵是我睡覺時候覺得這腳丫子跟毒氣彈似的,就將被子捂住了鼻子,現在我才知道,我這樣做是多麼傻X的一個決定!由於被子蒙着鼻子,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很淺,被子裡的氣根本不夠用,每一次我想要大口大口的吸氣,但是身體都不聽我話,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的能感覺到自己氣短了,在這樣下去,我肯定就會活活的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