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鬆看着手中的書籍,面色發生變化,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尤其他的那雙手,更在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恐懼。
“李兄你怎麼了?”
林成走過來,不明白對方看到了什麼。
王衝也是一臉疑惑,剛剛還好好的,現在這是怎麼了。
“出大事了。”李先鬆站起身來,眼神有些慌張:“我們在玉華山看到的那座石碑有問題,我找了許多書籍,發現上面銘刻的陣紋與某座古老的陣法非常相似,不對,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
他此刻的語氣非常鄭重,然後再一次對比了書上記載,心神一沉,面色也不由發白。
這一幕,讓二人當即相視一眼,不就是一座陣法嗎?李兄爲何會如此。
林成忍不住直接開始詢問:“到底是什麼陣法?”
“按照書上記載,那座石碑銘刻的乃一座名爲.封天魔陣的陣法。”李先鬆嚥了咽口水,知道二人不懂,然後再一次解釋:“這座陣法出自於天聖教,曾經在數千年前將數座城池化爲絕地,非常可怕,而封天魔陣的真正來歷非常不簡單,書上記載,是北洲妖魔所創。”
此話一出,在場二人都不由面色大變,眼中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天聖教,其中教徒雖爲人族,但行蹤隱秘,且手段殘忍至極,所以被各大仙門定義爲魔門,但凡修士,無論宗門世家亦或者散修,在見到後必然舉全力擊殺之。
至於原因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天聖教奉北洲妖魔爲尊,認爲人族終將被妖魔取代。
換言之,就是人族修士當中的叛徒。
當初界海之戰的爆發,就是因爲有天聖教帶路,從中作梗,使得人族花費巨大的代價纔將妖魔驅逐,可天聖教並未因此而覆滅,依舊隱藏在天下當中,只是很久都沒有出現了。
可即便如此,各大宗門個大周王朝,也一直在尋找天聖教的蹤跡。
故而只要與之有關的,基本上都是關乎天下的大事。
封天魔陣二人不知道是什麼。
但天聖教就不同,不只是他們,全天下的修士都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尤其李先鬆還言稱,那座陣法的真正來歷是北洲妖魔。
無論林成亦或者是王衝,也都慌張了,二人沒見過妖魔,但至始至終都知道,那是人族大敵。
“這怎麼可能,這天聖教不是幾百年都沒出現過了嗎?還有妖魔不是一直都在北洲嗎?怎麼會將陣法佈置到青雲山脈了?你會不會看錯了?”林成開口,神色當中帶着不可置信,覺得自己聽錯了。
一直以來,妖魔對於他而言都是很遙遠的存在,林成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接觸到妖魔,畢竟自己只是一個築基小修士罷了
“絕對不會看錯,這上面記載的非常清楚。”
李先鬆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事實就擺在面前,不得不承認。
“那林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衝不知道該說什麼,作爲修士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了什麼,而無論天聖教亦或者是妖魔,但凡一點相關的,都不是自己這種散修能夠處理的,相差太大了。
“去告訴宋道友!”
“宋道友出自世家宗門,他肯定會有主意。”
林成想到宋知書背後可能的勢力,當即做出決定,因爲三人只是散修,做不了什麼,而宋知書雖說在天聖教和妖魔面前算不上什麼,可只要能通知到後面的世家宗門就可以了。
而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不然能怎麼辦?自己出處理?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李先鬆當即點頭,覺得這是一個辦法,尤其想到書中關於封天魔陣的記載,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雖說現在看到的只是陣法的一角,可誰能確定就只有那一座石碑呢?
隨即,三人沒有猶豫,直接走出房間。
同一時間。
宋知書盤坐在房內,雙眼緊閉。
周身是一道道濃郁至極的天地靈氣,不斷涌入體內。
靈池之中,法力化作的池水不斷翻滾,已經達到了極限,這也代表着他接下來就可以想辦法破境築基後期了。
“儒家正氣所化之白蓮,現在只綻開了一葉,若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讓九葉全部綻開,如此一來就有了九倍於自身的法力儲存,屆時可以成爲我最爲強力的一張底牌。”
宋知書看着靈池之內的白蓮,心中思索,對於修士而言法力是否渾厚非常重要,正如對付火紋靈猴首領,雖說耗費了接近一半法力,可有着白蓮的儲存,這對於自己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乃至於在遇上兩三頭實力相等的妖獸,亦可無懼。
這便是法力渾厚帶來的好處,能夠支撐更爲長久的戰鬥。
隨後宋知書停下打坐,將周圍靈氣都散開,然後睜開眼睛。
現在自己積累的已經差不多,可以選擇衝擊築基後期了,因爲有元神的支持,只要丹藥足夠可以很輕易就成功,就是體魄方面倒有些跟不上。
“尋常修士修煉體魄,需要輔助各種練體丹藥,甚至於尋找專門的練體功法,然後年復一年的打熬,不過我的話倒沒這麼麻煩,隨時都可以進行。”
宋知書一面思考,一面從儲存袋中拿出天雷瓶,天雷瓶是極品純陽法寶,極品法器,注入法力就可以釋放出雷霆,這雷霆不僅可以用來擊殺妖魔一類,還可以淬鍊肉身體魄,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比什麼丹藥和煉體功法更適合。
唯一的缺點就是品質還不夠,釋放出的天雷也不算強,必須要晉升品質。
“算了,將體魄打熬到築基中期就行,現在的天雷瓶也可以了,無非花費的時間長一點罷了,暫時就不晉升品質了。”宋知書搖頭,天雷瓶的晉升也需要用到浩然正氣,可自己現在加起來才三十多道,各方面都要用到,用來晉升天雷瓶爲靈器的話暫時行不通。
所以如今宋知書面臨的還是那個問題,靈石和浩然正氣。
靈石之前賺了一筆,暫時夠用,但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多的浩然正氣卻有點難,且十道儒家正氣才能凝聚成一道浩然正氣。
故而他打算先提升實力,然後再去與林成等人多做幾件除妖任務,多獲得一些浩然正氣。
接下來,就是去萬世閣購買丹藥了。
“宋道友可在?”
不過正當宋知書準備起身,前往萬世閣之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是林成幾人。
“難道是找出那座石碑的來歷了?”宋知書眼神微動,當即前去開門。
“宋道友,可能要出大事了。”
李先鬆直接開口,神色有些慌張,其餘二人也是如此。
“出事?”
宋知書微微皺眉,繼而側身:“三位道友先進來說。”
說着,三人走入房間,來不及坐下,李先鬆就將自己查到的東西全部告知,並且言明封天魔陣的來歷以及危害。
因爲他知道事關重大,越早說出來就越好,也能讓宋知書想想辦法。
“封天魔陣?和天聖教與北洲妖魔有關?”
當宋知書聽到李先鬆的話後,眼神也變得鄭重起來。
早在太昊劍宗之時,古云先生就說過,北洲妖魔愈演愈烈,禍患已經蔓延開來,將會危害世間,原以爲這種事情暫時離自己還很遙遠,卻沒有料到,纔剛出劍宗不久就碰上了。
還在青雲山脈,距離如此之近。
而關於天聖教的事情,宋知書也是知道的,同屬人族,卻心向妖魔,不惜作爲引路人,引發了各種大戰,行跡非常惡劣,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他曾經瞭解過,但凡天聖教出現,都會伴隨着妖魔,並且會爲天下帶來一系列的劫難。
“難怪我的浩然正氣會對那石碑的氣息做出反應,原來是與妖魔有關。”
宋知書神色鄭重,之前自己與陳景舟都感覺到了,正因爲儒家力量對於妖魔有着非常強烈的反應,只是他沒有預料到,妖魔之物會出現在青州城,還疑似正在佈置一座恐怖的陣法。
須知,青州城和太昊劍宗之間不過一萬兩千餘里,距離非常近,強者瞬息就能抵達。
天聖教和妖魔膽敢在此地行事,就不怕觸怒太昊劍宗嗎?
☢ ttкan☢ ¢ O 還是說,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宋道友,妖魔和天聖教事關重大,我三人都是散修,人微言輕,有心無力,宋道友你說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林成也說話了,言語中也有些緊張,畢竟妖魔不同於一般的妖獸。
若真佈下陣法,亦或者在謀劃些什麼的話,那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毫無反抗的餘地。
尤其青雲山脈距離青州城如此之近,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尤其妖魔一類,是人族大敵。
作爲修士,林成等人也覺得有義務將事情回稟上去。
此刻,宋知書聽到詢問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稍作沉思才選擇開口:“妖魔之事關乎太大,我們肯定無法處理,而既然此事發生在青雲山脈,爲今之計只好去通知青州城主了,他執掌一城,肯定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其實宋知書也能轉回太昊劍宗,以他如今在劍宗的名望,直面長老都沒什麼。
可這樣一來太費時間了,誰知道那所謂的封天魔陣到什麼程度了?
若因此錯過最佳應對的時機,造成大禍又該如何?
而青雲城主乃金丹境修士,實力強大,所以通知對方纔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處理,以防止可能發生的災禍。
“對對,去回稟青州城主,他肯定不會放任不管。”
林成聞言當即點頭,雖說他們知道宋知書可能出自世家宗門,可一來一去怕是會耽誤許多時間,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通知青州城主,讓更強大的人物來應對。
“可若是青州城主不見我們怎麼辦?”
王衝卻忍不住開口,略帶擔憂。
青州城主執掌一城,實力和地位放眼這整座青州城都是最高的。
而在場衆人,最強的不過築基境而已,基本上也都是散修,哪能入得了金丹境修士的眼,還有就算能進得了城主府,青州城主會相信他們的話嗎?
頓時,林成等人沉默了,這句話說的確是沒錯,以他們的地位肯定見不到青州城主。
見不到就代表此事就很難辦,那他們去城主府也就沒有了意義。
“事關妖魔,無論能不能見到,我們都要去試試,走吧。”
宋知書卻微微搖頭,表示消息一定要帶到。
因爲他清楚,只要有關妖魔,全天下沒有哪個修士會不在意,而只要見到青州城主,說出妖魔之事,對方也一定會重視的。
若到時候真見不到,自己手上還有代表太昊劍宗給的一面令牌。
事實上,宋知書覺得既然已經選擇脫離,就不應該再借用劍宗的名義。
可問題就在於現在不是普通事件,而是妖魔,如果因此而發生慘劇的話,那就本末倒置了。
“好,就這樣決定,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城主府。”
林成也認可宋知書的話,認爲怎麼樣都要去試試。
其餘二人對此也沒有意見,點頭同意。
緊接着。
四人離開房間,走出雲靈齋。
可還未等走遠,就發現陳景雲迎面而來。
“宋先生,三位道友?伱們是準備出去嗎?”陳景雲走向前開口,自己本來是準備找宋知書探討幾個有關於儒家的問題,卻見四人齊齊離開客棧,當下不由發出疑問。
難不成又在萬世閣接取了什麼新任務,沒叫自己不成?
思緒至此,陳景雲當即就準備說點什麼。
“是有大事,陳先生還記得上次我們在雲華山看到的那座石碑嗎?”林成出聲,並不想隱瞞,畢竟這事情在場五人都是一起經歷過的。
“記得啊,怎麼了?”陳景雲愈發疑惑了,這都不是都過去了嗎?
“是這樣的陳先生。”
李先鬆走向前開口,將封天魔陣和自己的發現都說了出來,因爲他知道的更多,解釋起來自然也更加清楚。
“什麼?那石碑是妖魔留下來的?”
當陳景雲聽到解釋後,頓時也震驚了,臉色更是變得極其鄭重。
難怪自己當時對石碑的氣息感覺到厭惡。
此刻他也徹底明白了過來,儒家力量天生與妖魔對立,之前自己還在想是怎麼回事,可從林成口中知道石碑來歷後,立馬就知道了原因。
北洲妖魔亂世,每每出現天下不知要發生多少慘劇,陳景雲也清楚裡面的嚴重性。
一個弄不好,將會釀成巨禍。
“是啊。”
王衝開口,繼續解釋:“所以我們幾人打算前往城主府,向城主回稟此事,請城主定奪。”
陳景雲聞言,稍稍沉默,然後不由搖了搖頭:“可那是城主府啊,哪裡是想進就能進的,怕到時候你們還沒有接近就會被攔下,況且我聽說最近青州城主很忙,要處理許多事情,妖魔之事的確重要,可也得讓通報的人相信才行。”
他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在場幾人的身份和實力都太低,說出的話怎麼讓人相信?
況且不可能誰說發現了妖魔,都可以去見城主吧?那也太隨意了。
再說那座陣法的真正來歷還沒有完全確定,李先鬆也只是在書籍中查到了記載而已,有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這陳先生那你說該怎麼辦啊?”
林成開口,臉色有些難看,之前王衝就提醒過,可他們覺得事情太大,城主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可現在陳景雲都這樣說了,就不得不考慮了。
的確,青州城主地位非凡,日理萬機,尋常結丹修士都很難見得到,更何況他們這些築基修士?
“我和你們一去吧。”
陳景雲卻露出笑意,望向衆人開口:“我是青州書院的先生,也曾見過裘城主,相信進入城主府完全不是問題。”
若關於妖魔,只要說得通讓青州城主肯定會重視,關鍵在與怎麼進入城主府。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有陳先生一起,那肯定沒問題了。”
林成聽到後,也不由點了點頭。
他知道宋知書可能出自某個世家宗門,但關鍵是外人,來青州城也不久,直接進的話肯定很難,可陳景雲就不同了,有書院先生這個身份在,結丹境修士都要給幾分薄面。
宋知書對此自然也沒有異議,有其他辦法見到青州城主肯定最好。
衆人略作商議後,也沒有再作停留,一道離開。
城主府位於青州城核心。
而城內所有事物都要歸城主統一管理,甚至於若發生什麼情況,都可以調集城內各方勢力以及所有散修,故而城主的權力是相當大的,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約莫一個時辰後。
城主府異常高大,凌駕於城內所有建築之上。
即便站在外面,也能看到裡面有各式亭臺樓閣,有一種威嚴感。
此刻,在城主府門口,五人並肩而立,是宋知書等人。
而衆人面前,是一名城主府的護衛。
修爲在練氣五層左右。
“這位兄臺,我們幾人有大事要向城主回稟,還請行個方便讓我等進去吧。”林成走過去微微共生,說明幾人的來意,不過他並沒有道處事關妖魔,覺得還是要當面向城主說明比較好。
因爲一切都是李先鬆等人根據書籍記載所做出的判斷,至於是不是真有妖魔亦或者天聖教的影子,林成還不敢完全確定,只能這樣開口。
“幾位可有名帖?”
護衛望向衆人開口,言語中也並無輕視之意。
“沒有。”林成一愣,然後搖頭。
“既如此,幾位如果有大事的話,可以先告知在下,然後再由我去回稟城主大人如何?”
果然,護衛並沒有選擇讓無人進入,畢竟每天想要見城主的人很多,總不可能都放進去吧,如此一來城主也別修煉處理事情了,光接見修士就可以了。
不過他也沒有選擇刁難,一切都是按規矩行事而已。
自己一個護衛,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兄臺。”
此刻陳景雲走上前來,面帶笑意,微微躬身:“在下是青州書院陳景雲,這是我的身份令箭,我等確實有要事回稟裘城主。”
說完後他將自己在青州書院任職的身份令箭拿了出來,呈在對方面前。
比起練氣乃至於築基修士,顯然儒家讀書人的身份更爲重要。
“原來是陳先生。”
那護衛接過身份令牌,確認無誤後當即躬身,但很快便再次開口:“請陳先生見諒,今日城主大人在大堂會見幾位重要的賓客,實在繁忙,怕抽不出空來,陳先生您看明日再來如何?”
對於青州書院的先生,入了境的儒家讀書人,護衛的態度確實不一樣,沒有直接拒絕,同時道出如今城主大人確實有事,進行解釋。
陳景雲聞言,不由皺起眉頭:“還是煩勞兄臺通知一聲吧,我們在外面等一會兒也無妨。”
他也覺得封天魔陣的事情確實不能耽誤,今日怎麼都要見上一次。
畢竟從青雲山脈回來,到現在也過去好幾天了。
如果真如李先鬆說的那樣。
那耽誤越久,出事的概率也就越大。
“陳先生,您就不要爲難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若貿然闖入,城主大人怪罪下來可吃罪不起啊。”護衛也露出一陣苦笑,自己是任職城主府,可人微言輕,哪敢直接前往通報?
陳景雲沉默了,知道對方說的也沒錯,而且護衛已經很給面子了。
難道今日真的註定見不了城主?
可自己之前是保證過的啊。
“陳先生。”
這時林成開口,走過來低聲道:“要不就將我們發現的事情說出來吧,以您的身份,這護衛肯定會相信的。”
王沖和李先鬆也微微點頭,覺得將事情說清楚就好。
“不行。”陳景雲搖頭:“現在的問題是裘城主在接見賓客,他只是一個護衛,就算相信我們,可也不敢直接通報,我的意見是就再推遲一天吧,今日裘城主或許真的是有事。”
他明白問題的關節在不在於妖魔,也不在於他們說了什麼,是青雲城主現在確實沒時間。
故而陳景雲覺得,明天來的話可能會更好。
這句話,讓林成沉默。
“算了,我去試試吧。”宋知書出聲,然後走向那名護衛。
“宋道友。”
“宋先生。”
陳景雲等人見此,剛準備說點什麼阻止。
可卻見宋知書在走到那護衛面前,微微躬身後,從衣袖中拿出一樣東西交到對方手上,然後開口:“兄臺,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我們也確實很急,通融一下吧。”
護衛聞言不由蹙眉,可在看到宋知書拿出的東西后,頓時面色大變。
別的或許他並不認識,可令牌上的‘太昊’二字可是清清楚楚啊。
饒是護衛在拿到後,雙手也不由微微顫抖:“您您稍等,我.我這就去通報。”
說完還面向宋知書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向城主府大門,速度很快,頓時就沒了人影。
‘太昊’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
是天下三大劍宗之一。
尤其青州城還是距離太昊最近的一座城,受到的影響非常大。
這份量,可比什麼青州書院先生要重太多了啊。
“宋先生,你剛剛給那護衛的是什麼?”
陳景雲震驚了,沒想到對方一出手,就讓那護衛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去通報城主,一時間他開始動對宋知書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儒家讀書人,又有神秘的身份.
林成幾人也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只感覺這護衛前後的態度相差太大了。
他們知道宋知書或許出自某個世家宗門,可身後到底是什麼勢力?
如果只是很普通,肯定不會讓護衛有這般表現。
“姑且算是一件信物吧。”
宋知書稍加思索,便露出笑意,他也確實沒想到那太昊劍令的用處這麼大,同時也並未完全放在心上,畢竟自己只是想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而已。
與此同時。
城主府大堂之中,有十多個人落坐。
爲首的是一名中年人,身材魁梧,着一襲華袍,不怒自威。
中年人望向在場衆人,神色凝重道:“情況我都已經說了,現在晉州出了事,各方都在關注,雖說還不大,不過必須要重視,且太昊劍宗的長歌道子已經號召天下各勢力密切關注,諸位都是我青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希望諸位也能在這上面出點力。”
“裘城主說的是,妖魔事件事關人族,況且還有長歌道子發話,我等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一名老者起身,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是青州城萬世閣的閣主,地位僅次於青州城主。
其餘衆人也一個個躬身,紛紛開口只要能幫上忙,就一定會選擇出手。
正如萬世閣主所言,妖魔事件太大,想要解決人族修士必須要同心協力,況且此次還牽扯到了大周王朝腹地晉州,沒有人可以忽視。
“好,多謝諸位。”
“今日就爲此事,既然都已談妥,那我就不多留諸位了。”
得到答覆的青雲城主裘千河站起來,微微拱手。
衆人也相繼還禮,然後一個個選擇告退。
很快,大堂中只剩下裘千河一人,望向衆人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喃喃自語:“怎麼會是晉州呢?”
“城主大人。”
而此時,之前在門外的那名護衛走了進來,行禮後便直接開口:“外面有幾個修士說有要事向您回稟。”
“算了,我還有點事,就先不見了,你讓他們先回去吧。”
裘千河坐下來,揉了揉眉心,最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即便作爲金丹大修也不由覺得有些頭疼,所以暫時不想見。
“可城主,有人拿出了這個東西。”
護衛開口,然後將宋知書交給自己的太昊劍令奉上。
“太昊劍令?”
看到令牌,裘千河頓時眼神微動,然後將其接過仔細觀察,確認就是太昊劍令無誤後,當即開口:“快,請他們進來。”
這可是太昊劍令啊,意義不同,基本等同於太昊劍宗的一位內門長老了。
能拿出此物的,雖說不是太昊劍宗弟子,但也是極爲重視之人。
即便作爲青州城主的他也不能怠慢。
“是,城主大人。”
護衛得到命令,連忙下去。
不久後。
宋知書幾人被帶入了城主府,陳景雲沒什麼,因爲他來過,可林成等幾人卻顯得有些拘謹,各種亭臺樓閣,各種假山流水,還有自進入後必外門更爲濃郁的天地靈氣,更讓幾人驚訝,變得小心翼翼,畢竟這是青州城主府啊,以他們的身份,如果不是特殊情況的話,怕一輩子都進不來。
很快,在護衛的帶領下,五人走入了城主府大堂。
看到裡面有一中年人,氣息渾厚,雖站在那裡卻時時刻刻散發出上位者的威嚴。
林成等人知道,這便是青州城城主,當下一個個低着頭,連忙躬身開口:“晚輩見過城主大人。”
宋知書和陳景雲也拱了拱手,禮儀周全。
裘千河沒有說話,掃視在場五人,目光如炬,最後鎖定在宋知書的身上,拿出太昊劍令開口:“此物想必就是這位小友的吧?”
青州城主何等人物,是修行數百年的大人物,見識極廣。
從面前五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太昊劍令屬於何人。
因爲林成那幾人在見到最後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擡,旁邊那個讀書人可能好上一點,但也差不到那裡去,只有宋知書目光始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裘千河一眼就認出拿出太昊劍令的人是誰。
不過他的話,卻讓林成等人再次震驚。
裘城主叫宋道友什麼?
小友?
難道宋道友與裘城主之前就認識?
“回稟城主,正是晚輩。”宋知書對此並不意外,再次作禮。
“不錯。”裘千河看着宋知書不卑不亢的模樣,點了點頭繼續道:“小友氣度從容,不愧是能擁有太昊劍令的人,敢問小友名諱。”
能拿到太昊劍令的人,在當今天下其實有不少,裘千和也聽過一些。
但像面前如此年輕的還是第一個,所以想知道對方的真正身份。
此話一出。
大堂內的其餘幾人就更震驚了。
還有那太昊劍令是什麼意思,莫非就是剛剛宋道友拿出的東西?
三人徹底忍不住了,但又不敢說話,只是低着頭,只有陳景雲面露驚訝,看着宋知書,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稟城主,晚輩宋知書。”宋知書如實回答,心裡也清楚說出名字後,對方會猜出自己的身份。
“宋知書?”
裘千河眼神微動,頓時就想到了前段時候太昊劍宗發生的事情。
似乎也是由一個名爲宋知書的人所引起的。
而且那人還退出了太昊劍宗。
就連太昊掌教親自挽留都都沒有用,依舊是離開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來青州城,還會以這種方式站在自己面前。
裘千河欣然確定了宋知書的身份,但沒有明說,只是看着宋知書,良久後才讓示意衆人落坐,同時開口道:“不知宋小友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要特意來一趟城主府。”
林成等人戰戰兢兢落坐,但聽到裘千河的話後,又忍不住震驚了,因爲這位城主的語氣很客氣。
他們不由望向宋知書,心中更是猜測這位宋道友到底是什麼身份。
“晚輩很難解釋,還是讓晚輩的朋友說吧。”
宋知書搖頭,自己對於陣法一道並不瞭解,當即示意李先鬆開口,讓對方來解釋。
“是。”李先鬆當即站起來,躬着身不敢有任何隱瞞,將玉華山的那座是石碑還有書上的記載都一五一十道出,不過因爲面對的是青州城主,語氣有些慌亂。
然後又將那本記載封天魔陣的書籍,還有記錄的石碑信息全部拿出來。
他畢竟只是練氣修士而已,結丹境都沒怎麼接觸過,何況是金丹境,還是青州城主?
“什麼?封天魔陣?還是在青雲山脈發現的?”
而當裘千河聽到李先鬆的話後,直接就站起來了,眼神中更是露出驚愕之色,若換做別人說,他會遲疑,會詢問清楚,可現在是宋知書帶着人來,那就不同了。
思緒至此,裘千河將那兩樣東西接過,眉頭緊蹙,繼而再一次開口:“來人,請莫大師來一趟。”
“是。”大堂外面,一名護衛聽到後連忙迴應,然後便離開了。
“莫大師是三階下品陣法師,是我城主府請來的客卿。”
裘千河想着宋知書解釋一句。
畢竟他對於陣法知道的也不多,需要有人來求證。
宋知書也明白青州城主的意思,畢竟封天魔陣關乎重大,必須要謹慎對待。
而能被稱之爲大師的,也至少在修仙百藝中,達到三階的人物,這種人當一個城主府客卿,自然不是問題。
不多久。
一名黑袍老者就走了進來,老祖神色平靜,鬚髮皆白,修爲在結丹境,
宋知書幾人也並未猶豫,當即躬身見禮。
“莫兄,你看看這東西,疑似是封天魔陣,請莫兄查驗一下。”裘城主立刻迎了上去,將李先鬆記錄的信息拿出,語氣鄭重。
“封天魔陣?”
莫大師聞言,頓時也愣住了,直接進行查驗。
他沒有說話,大堂中也陷入了安靜當中。
李先鬆則心情忐忑,怕自己看錯了。
而隨着時間推移,衆人發現莫大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有些陰沉。
“沒錯,裘兄,這就是封天魔陣,你是在哪裡發現的?又是晉州嗎?”良久,莫大師開口,語氣沙啞,確認了就是封天魔陣。
“不是晉州,是我們青州,準確來說是青雲山脈。”
裘千河語氣鄭重,緩緩開口,青雲山脈大半都屬於青州地界,所以說封天魔陣出現在青州沒錯。
“怎麼可能?最近不一直是晉州出事嗎?”莫大師也震驚了,他也知道晉州出了妖魔,也想去看看,只是沒有時間,但現在居然青州也出現了封天魔陣。
“具體的情況,請莫兄容我稍後再作解釋。”
裘千河也搖頭不知,然後望向宋知書等人,再次確認一遍:“宋小友,你確定這東西就是在青雲山脈玉華山發現的嗎?”
“不錯,是我們親眼所見,不然也不會前來叨擾城主大人您了。”
宋知書開口,林成等人也紛紛點頭。
“好。”
裘千河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現在立刻讓人前往探查,同時派出城內執法隊,巡視周邊區域,既然是封天魔陣,那肯定不只是一座陣石。”
組成一座陣法,尤其是如此大陣,沒有上百座陣石是不可能激發的。
所以他必須要派人前往確認,因爲事情真的很大。
“城主大人,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宋知書再次開口,既然確認了就是與妖魔有關,那必定不能坐視不理。
“無妨,宋小友你們先休息,還有這件事情,就是請宋小友暫時不要將此事傳出去。”裘千河開口,事情發生在青州地界,自己自然要一查到底,而作爲城主,肯定也不缺人手。
不傳出去的理由也很簡單,怕會引起騷亂,至少等一切安排好再說。
“晚輩明白。”
宋知書點頭,知道對方的意思,然後再次躬身:“若城主大人沒有其他交代的話,那我們可否先行告辭?”
此事已經引起了青州城主的注意,那目的就算達到了,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不忙。”
裘千河卻是一笑,望向宋知書:“如果宋小友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暫時住在城主府,或許之後有些具體情況,也需要向你們瞭解。”
對於宋知書,他心中是非常好奇的,能被太昊掌教親自挽留,能得大儒賞識之人絕不簡單。
裘千河也有結交之意,至於瞭解所謂的情況,自然只是一個藉口。
可這話,又讓林成等人更加忍不住了,頭皮都在發麻。
城主大人居然挽留他們住在城主府?
這是何等待遇啊?
是自己可以享受到的嗎?
當然,幾人心裡都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因爲宋知書。
“晚輩多謝城主大人的好意,不過我們幾人都有住的地方,城主大人無需操行,況且您日理萬機,我們也實在不方便打擾,還請恕罪。”對方在想什麼,宋知書也清楚,覺得留下來完全沒必要,反正自己暫時也不會離開。
“也好。”
裘千河也不挽留,既然宋知書就在青州城,那留不留在城主府自然沒什麼,頓了頓,他再一次開口:“來人,送幾位小友出去。”
“多謝城主大人。”
宋知書再次躬身,帶着林成等人走出大堂。
然後在幾位護衛的帶領下,離開城主府。
而這一路上,無論是林成,還是王沖和李先鬆,全都是暈乎乎的,因爲這是他們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待遇,還是在城主府中,一名金丹境強者從頭到尾都以禮相待
這是三人從未想過的,哪怕做夢都沒有做到過,臨出了城主府後,才徹底反應過來。
宋知書也大致能猜出幾人心中想法,但他沒有說話,畢竟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
但也就在此刻,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陳景雲,卻突然走到幾人面前。
他看着宋知書,目光灼灼,然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躬身,居然執了一個儒家弟子禮,並鄭重開口:“儒家弟子,學生陳景雲,見過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