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來到翔鳳樓,讓埋首政務的岑遠志很是呆愣了一陣。
“這是本王的王妃,易王妃,向來參知軍政的。”原靖宇如此介紹。
“下臣參見易王妃!”岑遠志收回被震懾的心魂。在他看來,這位王妃美貌倒在其次,但那份風華氣度卻是少有人及的。她的目光雖然含笑,卻充滿自信和驕傲。這種自信是內斂的,不同於女子的高傲,而是應該屬於男人的,陽光般耀眼而又和煦溫暖。岑遠志一直以爲只有久居上位者或者手握重兵的將軍纔能有這般從容的氣度。
易輕顏大方地走到主位上坐下,淡然含笑道:“岑大人不必拘謹,我對中州軍政還不太熟悉,今日過來也就是隨便聽聽。”
翔鳳樓二樓的主位很是寬大,因爲蕭逸飛身體不好,這王椅很多時候還要當睡榻的。原靖宇也跟着走過去,坐在輕顏身邊。
只此一點,岑遠志便知道這位易王妃的分量了。
侍女隨即送上茶點。原靖宇匆匆掃了一眼,有兩盞馨香的花茶,一碟杏仁酥餅,一碟裹有桃花花瓣的胭脂糕,一碟以糯米麪製成的造型極其可愛的白玉兔子。他選了那碟鬆軟的胭脂糕放到輕顏右手邊,道:“你幾日未進食,這兩日最好少食多餐,吃兩塊就好。”
輕顏淺淺一笑,拈起一塊胭脂糕,一邊看摺子一邊小口小口地吃着點心。這些摺子岑遠志都已經處理好了,輕顏看過岑遠志的批註,暗贊此人果然有才。
岑遠志依舊處理剩下的摺子,原靖宇和易輕顏安安靜靜地傳看桌案上整理好的摺子,看過之後,將有疑問的放在一邊,完全贊同地放在另一邊。
看着看着,輕顏忽然暫停了呼吸,抓着原靖宇一聲驚呼:“你看這個!一定是那個天一教主幹的!”
原靖宇詫異地接過那道摺子一看,也愣了一下。“是他的作風麼?哪裡看出來的?他不是喜好美女嗎?這名單裡面不是還有男子麼?”
這是一道榮陽府昨日呈上來的摺子。說近一個月來,由於武林大會的召開,榮陽來了很多江湖人士,多有喝酒鬧事之徒,也多次發生械鬥,死傷數十人,但有幸沒有波及普通百姓。而近幾日內,風聞有不少武林人士單獨外出後失蹤,前日在城外找到兩具屍體,形容枯瘦,彷彿被妖魔吸乾了精髓,引起百姓恐慌。榮陽府捕快幾日來多方探查,無任何線索,因而上報王府。後面列舉了榮陽府收集到的失蹤人員名單,其中男子六人,女子三人,均是各派年輕弟子,武功均屬二流。
岑遠志的批覆是:與武林盟主協同處理。
輕顏長長地吐了口一氣道:“輕塵曾經也被他吸光了內力,因爲他想順藤摸瓜找到我們師門所以才能留下命來,後來他想抓我回去也是爲了吸取我的內力。”
想到那天晚上的驚險,輕顏就忍不住有些後怕。在江湖上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卻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心生恐懼。自從當上凌霄閣閣主之後接觸到師門的秘密,她心理上就已經對天一教產生了恐懼,而見識過天一教主的武功,這種恐懼就更深地烙印在她心裡。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對強大敵人的無知和臆想更讓人感到恐懼。
原靖宇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有些詫異,他一直以爲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想到在鞍嶺那一晚血戰,他又有些釋然。那個天一教主確實是位絕世高手。他立即握住她的手,溫言笑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他再厲害也只不過一個江湖草莽,即便武功絕世又如何?如今他既然來到我們的地盤上,本王若真要對付他,只要略施小計就行了。”
“略施小計?”有這麼容易?
原靖宇自信地笑道:“你放心好了,半月之內,本王就爲你除了這個隱患!”
這時,岑遠志也忍不住參進來道:“王爺說的可是我們在鞍嶺時遇到的那個逃脫的刺客?”想起當晚的血腥,岑遠志這個向來鎮定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恐懼,甚至身體都有些顫抖。
原靖宇點點頭:“正是此人。當時是本王錯誤估計了他的實力,這才讓他逃脫,這一次定要謀劃周全,必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竟然敢對他原靖宇的女人出手,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這些天失蹤的武林中人就是……就是他殺的?”想到那個人已經到了榮陽,岑志遠心中恐懼不由更甚。那個人上次在鞍嶺中了王爺的埋伏,不會來王府報復吧?
“應該是他。”輕顏冷靜下來,慎重地點點頭。
岑遠志建議:“據說這一屆的武林盟主武藝高強,連我們青陽派的楊掌門都不敵那個女子,而且武林大會剛剛結束,還有很多門派的高手都留在榮陽,我們可以聯絡武林盟主發佈盟主令,共同剿滅這個大魔頭!”
輕顏苦笑,不作聲。
“岑大人這個建議不錯。既然這個魔頭已經引起公憤和恐慌,相信整個武林定會空前團結的,這確是一個好機會。”原靖宇含笑點頭。若是聯絡整個武林,人手是有了,但只怕引起那人的警覺,要將其引入預先設置的包圍圈就不容易了。所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宜太多,而把剿滅魔頭的功勞送給凌霄閣必然會讓天下武林敬服。
而後,原靖宇便不再說這件事情,繼續看摺子,直到將所有的事物都處理完,這才牽着易輕顏離開翔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