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傳一章陪罪。之前的一些小發明,其實原本是想在這本書里加些趣味性,讓大家感受一些現代氣息。現在看來,適得其反,反而有着讓衆人噁心的反效果。我這個人最喜歡聽從羣衆的意見,本來寫書就是爲了讓大家看着舒服。既然大家不舒服,那麼修改。自此以後,什麼電器之類的,絕不可能出現在我書裡了。不過,還是適當有些理念範圍內允許的東西出現,我也事先會在書評區徵求大家的意見的。
====================================================================見識完這寨子內諸多新奇異景之後,衆人均是心折不已。別的倒也罷了,那些一排排放列整齊,閃着寒光的刀槍和盔甲,卻是未來勝利的保證。
由着胡烈帶着,各人一一跪倒,向張守仁見禮道:“將軍天縱之才,有神鬼莫測之機,末將等佩服。”
張守仁將各人一一扶起,微笑致謝。這一夥二十來人的軍官,最小的軍職也是隊正。他急速擴充的隊伍,急需要這些有經驗的軍官。無論如何,他們是值得邀買的。
他們眼前所見的這些,其實不過是最簡單的機械原理。是張守仁最大限度利用大別山中利有的地理條件,加以利用,方纔如此。其實若論本心,他寧願訓練出一支戰守如意的鐵軍,以雄師十萬,掃蕩中原。只是自己實力太弱,時間又太過緊迫,許多事,是不得已而爲之。
然而,不管如何,一定向人先展示實力和美好的前景。再下來,自然是示之以威。
想到這裡,張守仁微微一笑,向衆人道:“你們來的到巧,今天要行軍法殺人。大夥兒隨我到校場吧。”
他也不說是何原故,旁人自然不好詢問。行軍法,在軍營內是最重要之事。他這個主官拿了主意,旁人自然也只有相隨同去的份。
校場,就設在寨內極西,方圓五畝左右的校場四周,早就被數千飛龍軍士圍滿。眼看張守仁來到,監斬官李勇急忙趕來,向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笑道:“將軍,正好也快午時了,放號炮吧?”
張守仁盯着他笑道:“斬的十九個人,有三個是你下屬,你不心疼?還儘自笑。我說,心疼的話,也不必裝樣,這也是人之常情。”
李勇搖頭道:“這些人脾氣太暴,耐不住性子,守不得軍法。說起來,還是當年呂奐太過寵愛背崽,把他們的性子弄的躁了。在這山裡貓了半年,就受不了了。斬了他們,穩住軍心,再好不過。我幹嗎要心疼他們,新招的飛龍軍雖然不如他們自幼習武,能打硬戰,可是也都是頂尖的好漢子,一個打三個蒙兀的好漢子。我現下被將軍提爲校尉,手底下三百多好漢子,又何必心疼這幾個人渣。”
他說的在情入理,張守仁亦點頭道:“讓你做監斬官,原是我故意爲之。倒不是信你不過,是想讓你明白,爲將者,對敵人要狠,對自己人也得狠才成。現下看來,你很不教我失望。”
“是,跟隨將軍久了,也學了不少。”
李勇也不客氣,又與胡烈等人略一點頭,便跑回監斬臺,大聲令道:“放號炮,斬!”
說罷,將手中的令牌扔下,大聲令道:“斬,斬斬斬!”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雖然是寒冬之時,陽光仍然明亮刺眼。令牌擲下後,三聲號炮響起之後,連續而猛烈的鼓聲又緊接着響起,軍法吏執着橫刀向前,按着一個面色死灰的壯漢,向前一揮,刀身散發着美麗的弧線,一陣殷紅的鮮血拋灑出來,人頭落地。
拉人向前,揮刀。幾個軍法吏忙的滿頭是汗。校場四周,鴉雀無聲。
待十九人全部被斬完,軍法吏上奏李勇,李勇又下得臺來,向臺下肅立的張守仁稟報道:“啓稟將軍,犯軍一十九人,全部斬訖!”
“好!”
張守仁略一點頭,自己大踏步上了將臺。目視四周一圈,他的眼光所至,任是再勇猛善戰的軍人,也禁不住低頭躲避。
他很滿意斬人後的氣氛。這幾個月來,因爲急需用人,偶有小犯軍紀的軍人,他都是隱忍不發。待到此時,終於能重整軍紀,使得所有軍人匍匐在他的權威之下,不敢稍加違抗。斬刑,可慎用而不可不用,正是這個道理。
“衆將聽了,日後還有敢妖言惑衆,私逃下山者,這十九人,就是前例。”
“是!”
張守仁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講。當下揮手令三軍散了,他自己輕鬆的躍下將臺,向胡烈等人道:“在我的內宅擺酒,爲諸位將軍接風!”
衆人都是廝殺漢,見慣血腥。只是眼見十幾個忠勇善戰的將士,被自己斬死在校場上,很是心疼。眼見這張守仁嘻嘻哈哈,全不在乎,各人都是心中一寒,均是強笑道:“好,謝過大人。”
張守仁很是開心,適才的殺戮好象全不曾放在眼中,只是拉着胡烈,款款而言道:“你們來的真是及時。原本軍中的火長一級,現下全是隊正了。別將以上,沒有適合的人選。再有,我要開此地開辦軍校,和京城的不同,咱們要教實打實的功夫,而不是貴族們用來升遷的臺階。再有,新兵訓練要得力的軍官,還有分散在大山中的五六千跳蕩,他們雖不是主力兵種,好生訓練,實力也要高出敵軍不少,都是各寨裡打慣仗的硬點子留了下來,需要的就是得力的好軍人去**他們。等過兩月大仗打了起來,需要你們的地方更多……”
他溫言軟語,將這夥子武人哄的好不高興,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將適才的血腥拋在腦後。各人均是覺得,那夥子死鬼真是傻蛋,張將軍這麼英明神武,體恤下屬,在這山裡日子也過的逍遙,隨時還能下山立功,將來回去,還不是大功一樁?
各人還隱隱覺得,張守仁如此的行事手腕,能力超卓,只怕並不甘於居於人下。不過,他沒有實力自然不會造反,等有了實力,大夥兒隨他做了開國功臣,只怕也是美事一樁啊。
自這夥軍官來後,倒也真的如張守仁所說。飛龍軍中,如得雙翼。有經驗的軍官,不是靠一時半會的培訓就能得到。總需要在戰場上廝殺多次,統管過下屬,纔會有那種威儀氣度。幾十個軍軍充實到各處,飛龍軍的實力自然是迅速增長,比之以前人手不足的境況,強過百倍。
待到了四月中旬,眼見麥子已經開始全部泛黃,沉重的麥穗低垂下來。張守仁騎馬在山中繞了一圈,估算下來,今春收的麥子,足可養活大山內部的百姓,還可以足撐數萬大軍一年的用度。他敕令下屬的各級屯田校尉,抓緊準備人手,一則收取自己的麥子,二來隨時動員百姓,準備下山搶麥。
他自上山之後,只是在山內爭奪權力,從未下山一次。因其所故,雖然僞朝知道有南方的宣慰使到了北地,後來卻是渺然無蹤。他們見的多了,也就渾然不當回事。倒是這大別山方圓這麼大,哪一年都經常有土匪下山搶劫,今天過了幾個月下來,居然沒有一次匪警,各地方官欣喜之餘,哪有人去管這其中是否有什麼深意,自顧自的向僞朝皇帝報喜,道是今年風調語順,連人和都有了,本朝興旺可待,當真是吾皇聖德動天,可喜可賀。
在這一派歌舞昇平聲中,最爲高興的,不是僞朝的皇帝,卻是蒙兀派駐東京的經略使,阿藍不答。
僞朝的皇帝,其實不過是個幌子。他居於東京皇宮之內,用度什麼的,全是由蒙兀人決定了,送到宮中,其餘的軍政財大權,全然在蒙兀的河南經略司手中。至於中原之外,由陝西經略、山東經略、河北經略等諸多宣撫或經略司來掌管。在蒙哥汗即位之初,原本的漢地經略大權,分散在蒙兀重臣手中。待蒙哥汗得了大權,爲了收回漢地、中亞、波斯等地的大權,便派了自己的弟弟旭列兀到波斯,派忽必烈到燕京,總稱別失八里、燕京、阿母河三大尚書府。忽必烈總領漢地後,即駐在金蓮河上游,開設幕府,招募漢人書生做爲謀士。他博採衆言,設立撫司,開設屯田,優禮漢族的大地主和軍閥。又統帥大軍,繞道吐藩,過大渡河,金沙江,直達大理,一戰而下。不殺不搶,在大理留下經略,將大理全境收入囊中,對大楚形成了南北夾擊之勢。
因其功高勢大,甚得蒙哥汗的忌憚。蒙哥得病後,立刻下令奪忽必烈的經略,重新安插自己的親信,令忽必烈到開平閒居,不準干涉漢地行政。
他逝世後,原意讓阿里不哥即位,怎奈忽必烈勢力已成,兩邊相抗不下。而忽必烈不曾動手的重要原因,也是因爲河南經略,並不是他的下屬。
今夏大熟,阿藍不答興奮之極。這幾十年來,蒙兀貴族打下的江山,從東到西,上好的馬也要跑上半年。因爲大汗空虛,蒙兀諸王和衆臣,都很撈了不少好處,什麼珠寶玉器不曾見過?可惜,因爲從不重視中原漢地,殘酷的屠殺和破壞,使得中原再也難復當日的繁華。絲綢綿鍛少了,珠寶玉器收羅的差不多了,唯有糧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原本,蒙兀人吃的是牛羊,喝的是馬奶,對農耕民族的糧食,很是不屑。但是這些年來,軍隊的規模越來越大,能常年放牧的牧民越來越少,男子一出生,就準備將來長大要騎馬出征,蒙兀本土的遊牧業,越來越衰敗。隨便一個蒙兀人都有金銀珠寶,卻是換不來吃的。讓打仗的戰士或是貴族再去放牧,想想也是可笑的事。到得此時,漢地的糧食和牛羊,就成了供應整個漠北的強心劑。
這些年來,中原和陝西山東等地,對漠北的供應越來越多,漠北對整個中亞和漢地的需要也越來越強烈。把漢人殺光,把北方變牧場的呼聲,也越來越小。只可惜北方殘破,任是歷代的經略使拼命蒐括,也不能讓蒙兀的大汗和諸王滿意。
幸好,今年老天保估,中原各地風調雨順,麥子大熟。算起來,可以送往漠北的各種物資,要比去年高出兩倍,這教阿藍不答如何能不滿心歡喜。
況且,現下正是和林與開平之間較勁的時候。數十萬將士枕戈以待,需要的是什麼?自然就是自己手中的物資。他與忽必烈素來不和,這些東西送給衆人心服的阿里不哥大汗,可不就是大汗正式即位前的重禮麼。
想到這裡,他滿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坐在自己的經略府中,他發出一道道的命令。各軍、府、州,一定要儘速收割,藉着糧食豐收,多養牛羊,好來供應漠北。待各種物資裝車之後,要迅速押運漠北,交割清楚。
“大人,開平的幕府傳來命令,讓咱們準備把秋收的麥子送往開平。還有,要把駐防在東京和揚州的大軍,也調往燕京方向。”
阿藍不答玩弄着手中碩大的扳指,喘着氣道:“四王子還真是好胃口。錢糧也要,軍隊也要。問問他,還有什麼要的,一起拿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