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把無人愛吃的螃蟹和蝗蟲做成百姓喜歡吃的食物,變長直轅犁爲曲轅犁,此等技巧,在加上爲人處事的手段,足可以見其不是庸人。
自太宗當衆生吃蝗蟲已經過去多年,如果皇家秘法真的是長安宮裡研究出來的,這麼多年的蝗災肯定早就拿出來給百姓用了。
這一點,呂新對唐王朝是相信的,自高祖立國,這幾個皇帝就沒有昏庸的主。
如果不是高宗身體有癢,武后又是一個極爲強勢的人,這李唐天下這些年也不會由武后說了算。
可在商言商,李易他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蒲州安邑、解縣有池五,總曰“兩池”,歲得鹽萬斛,以供京師。
在往西就是鹽州靈州成州(今陝西甘肅),安西都護府等,往東則是沂州(山東)海州(江蘇)等海鹽,在往南就是蜀中自貢的井鹽。
至於其他小鹽礦不值一提。
前去採買在運回來,這一趟加上成本,鹽可不算便宜。
作爲合作伙伴,同一條船上的人,就得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呂新硬着頭皮道:“九公子此法是不錯,可是考慮過成本問題了嗎?”
聽到這話,李易點點頭,呂新是仔細思索了,不是自己一味的說什麼他就是什麼,跟有腦子的人合作,才能達成更好的效果。
“無本的買賣敢不敢做?”
呂新捏着青瓷小杯的手抖了一下,輕吐一口氣調整心態,低聲問道:“敢問九公子說的是什麼樣的無本買賣?”
要是宰豬的這種買賣,呂新是不敢幹的。
就算搭上了葛王府的船,可呂家還沒有那麼多的資本,怕會成爲下一個肥豬。
上層爭鬥可沒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自周王室到大唐,朝代更迭,貴族都是在殺豬。
“咱們賣私鹽啊!”
“私鹽從何處而來?”
“從岩鹽裡來。”
“那可是有毒的,做下此等事,九公子,怕是有違天和啊!”
李易起身,走向一旁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圓桌上:“瞧瞧。”
呂新面露疑色,但還是依言打開了蓋子,往裡一瞧,捏了一下,放在嘴裡,臉色變得愕然起來:“九公子,這,這是?”
“岩鹽製成的食鹽!”
“當真?”
“當真!
在商言商,咱們講究的就是誠信,何況太宗皇帝曾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怎麼會拿出劣質產品坑害大唐百姓呢。”
這種岩鹽製成的鹽簡直比青鹽的質量還要好,而且沒有其他的味道。
肯定是有秘法制成!
有此等法子,收購螃蟹等原材料的小錢當真不算什麼。
願不得李易他有如此語氣。
當真是無本的買賣,別人認爲岩鹽沒有價值,可到了李易這裡就價值連城。
呂新臉上露出笑容,李易的本事越大才越好,至於什麼私鹽販子的身份,呂新是不在乎的。
追求利益是人類的天性!
賣鹹魚賣鹹菜根本不算是走私鹽啊!
呂新放下手中的青瓷小杯,這種買賣做了絕對能賺錢,至於製鹽的秘法,呂新自然是有分寸的,也不打聽這法子。
能賺錢就行了,還非得問母雞是怎麼下蛋的,徒惹人厭惡。
“製鹽之法我已經教給我五哥李湛,等你妹子嫁過來,若是生出兒子,這種法子自會傳到你外甥手裡,與呂家來言也是有益的。”
聽到這話,呂新是從心裡高興的,葛王府還是看重呂家的,要不然王府那麼多兄弟,爲何要把此等秘密技法教給李湛呢。
呂新站起身向李易叉手行禮道:“呂家定不負葛王府。”
“不用說什麼負不負的,咱們以後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同進退,與我葛王府一脈結親,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李易也站直身子鄭重的問道:“呂新,我在問你一次,是否考慮好了,上了賊船,以後就得跟賊走了。”
“哈哈哈!”呂新放聲大笑之後微微攤手:“實不相瞞,我呂家此時就算想下船也沒法子了,滿城都曉得我妹子要嫁給葛王府第五子李湛了。”
“那兩家的婚事就該提上日程了。”
“如此最好。”呂新叉手行禮道:“那我便回去繼續安排了。”
“等要出發前告訴我,我給你的人派些大唐士卒護衛着。”
“有勞了。”
“慢走。”
呂新滿心歡喜的從大排檔走了,呂家復興有望,跟着李易幹,還能把呂家的實力往上擡一擡,說不定把淮陰縣首富朱家踩在腳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易端起青瓷小杯走到二樓窗前,望着窗外吃飯的百姓,心裡莫名的舒爽。
折騰這麼一段時間,都是在湘陰縣這裡轉悠,在古代出行旅遊這種事,李易還是心有期待的。
歷經千八百年時間的洗禮,一樣的地點,景色是不一樣的。
五哥李湛從樓下上來,順手扔給九弟一個石榴,放聲大笑道:“小九,錢已經清點開了,賞賜刨除去,還剩下三萬六千貫,剩下的零頭我放櫃上了。
金塊一箱三十塊,金葉子半箱五十片,銀錠三箱九十塊,零散珠寶十箱,咱們賺大發了。”
李易剝着石榴,這猛虎社團也忒窮了些,縱橫淮陰縣這麼多年,才攢下幾萬貫家底。
金銀在大唐一般都不怎麼流通。
而且唐朝富家也喜歡窖藏銅錢,猛虎團扛把子才窖藏這麼點。
“對了,小九,四季賭坊那塊地,咱們要收回來嗎?”李湛還沉浸在數完錢的快樂之中的,對於李易因嫌棄猛虎社團窮而撇嘴沒瞧見:“地契也一併搜回來了。”
“不用了,父王正在規劃在淮陰縣建造公共茅廁,就把四季賭坊的地界也勾上就行了,咱們留着也沒大用處。
猛虎社團老巢的地契也交給刺史府,咱們只要這無主的現錢,至於不算乾淨的地契,沒必要,五哥,只有錢才能更快的生錢。”
“哈哈哈,反正豬是你宰的,你說什麼都對。”
“可別這麼說啊,豬是大唐士卒宰的,那些錢是他們的繳獲,咱們還得給他們六千人提供一個月的飯食呢!”
“這買賣做的值。”五哥李湛坐在圓凳上,剝着石榴皮:“那製鹽什麼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