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猛虎團體掌櫃的朱樂,大好頭顱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曾經一個在湘陰縣叱吒風雲的地下團體掌櫃的,就這麼死在不良帥張廖眼前,整個團體眨眼間灰飛煙滅。
掌櫃的朱樂也曾與自己拱手問好,一同吃過飯的。
不良帥張廖能在湘陰縣安穩這麼些年,與這些下九流的團體關係不算太壞。
只要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雙方便相安無事。
不良帥張廖此時感慨萬分,不曾想葛王李素節隱忍多年,他兒李易行事竟如此狠辣!
左郎將蕭衛再次問道:“可是朱樂的頭顱?”
“是!”
付柱下意識的應聲,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物就這麼死了?
左郎將蕭衛向李易微微點頭,隨後離去,繼續指揮士卒清理後續。
不良帥張廖更是不敢直接與左郎將蕭衛說話,想讓當兵的跟你講道理,有實力讓他先放下刀再說。
可大唐士卒是喜歡講道理的,但前提是先把你打的跪在地上叫爸爸,然後在聽你好好講道理。
所以不良帥張廖只敢勸說李易,因爲此時刀把子是握在他李易手裡的。
方纔自己只要是帶着幾個衙役敢往前湊,那些士卒就真敢順手砍了自己。
李易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頭,往嘴裡扔了顆蓮子,咯嘣咯嘣的嚼着,自言自語道:
“話我撂這了,不良帥與湘陰縣其他團體說一聲,好好活着,好好賺錢,別有人一鼓動就往前湊,誰湊誰死!”
不良人墨探瞧了李易一眼,終究是沒開口,抱着橫刀看着那堵牆。
沒了,全都沒了!
前猛虎團體成員付柱跪在地上,瞧着地上昔日掌櫃的頭顱,涕泗橫流。
不良帥張廖猛然醒悟,這場爭鬥絕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了。
不久前還想着由他們鬧,最後自己還有機會收尾,從中謀些好處。
卻不料李易直接來了一個致命一擊,自己還收個什麼尾?
收屍還差不多。
想想王家近日的動作,在想想朱家的默許,猛虎團體的動作指定就是朱家在背後指使的。
呂家正在宣揚與葛王府的親事,搭上了王府的關係。
其餘兩家還在觀望。
如今湘陰縣世家都在選擇站隊,可沒多少時間讓他們觀望。
嶽州刺史李素節與別駕鄭榮這兩個怠政的人,突然間就開始爭權奪利了。
不良帥張廖頓時沒了精氣神,這種級別的爭鬥不是自己能參與的。
“張捕頭,嚐嚐蓮子?”
李易從自己手裡抓出一把遞給不良帥。
不良帥張廖擡了擡眼睛:“嚐嚐?”
李易往前遞了遞:“嚐嚐,味道真不錯!”
“多謝九公子,那某便~嚐嚐。”
不良人墨探側頭瞧了一眼嚼着嘎嘣脆蓮子的二人,心頭閃過一絲不妙。
半個時辰前,李易就是這麼說服那個叫齊葦的病人,爲他所用。
現在,李易又是如此,向不良帥張廖伸出了橄欖枝。
而不良帥他竟然接了。
交朋友嘛,都是從一把瓜子(蓮子)開始交流的,除非特別落魄,否則誰上來就跟你一起討生活啊?
“我大唐士卒在前方拘捕歹人,身爲州衙推與不良帥,理應前去,興許能幫上什麼忙呢!”
“李州衙推所言是及,請。”
李易嚼着嘎嘣脆的蓮子,慢悠悠的往猛虎團體老巢走去。
進了門,不少人都倒在地上,空中瀰漫着刺鼻的味道。
李易敏捷着一蹦一蹦的跳進大廳,免得鞋子上沾了血跡。
饒是在湘陰縣當了這麼多年的不良帥,也未曾見過如此景象,當即愣在原地。
不良人墨探單手攥着肩膀,臉色也是微變,可他一瞧李易跟沒事人一樣在廳裡與左郎將談話。
“蕭郎將,我今天才算是見到大唐士卒的厲害之處了。”
“殺雞用牛刀罷了,這幫烏合之衆,膽敢抗拒我大唐天軍,插標賣首爾。”
“嘖嘖,蕭郎將真乃我大唐悍將。”李易嚼着嘎嘣脆的蓮子問道:“贓款可追繳了?”
“稟九公子,正在清點。”
左郎將蕭衛也在觀察着李易,方纔以爲李易是害怕見到人頭滾滾,所以纔會站在街口等待,現在看這小子面不改色,依舊在嚼着嘎嘣脆的蓮子,問着錢款的事。
是個死認錢的?
還是因爲他腦子缺根弦,所以根本就不害怕。
亦或是從閻王殿走一遭能活着出來的人,都是在地底下見過大場面的,所以對眼前這種小景象,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
“不用了,今日我軍中士卒可有損傷,當加倍賞賜,這猛虎團體老巢的錢,除了發放賞賜外,全都充作軍輜,用於給軍中兄弟改善伙食。”
“賞賜之事,倒是好說,可這改善伙食?”
“大排檔幾天後會推出新菜品,保證味道鮮美,價格公道,歡迎軍中兄弟前來品嚐。”
“諾!”
左郎將蕭衛叉手行禮道。
論功行賞,這纔是大唐士卒最爲喜歡的事,每次砍完敵人之後,可以留下一部分繳獲。
財富是什麼?
財富是由勞動創造出來的。
比如這一團士卒通過體力勞動獲得了賞賜,併力所能及的爲軍中六千袍澤拉來了猛虎團體多年積累的財富,作爲友情贊助。
而李易控股的大排檔則是成功中標,成爲了這六千士卒的伙食供應商。
這大概就叫做雙贏吧。
反正大家很快樂,至於友情贊助商猛虎團體的人會不會開心快樂,誰他媽的管他們一羣死鬼高不高興呢?
李易扔掉手上的蓮子,灑在血泊中,就當祭奠這些人了,順手從箱子裡拿出幾枚金葉子,放在不良帥張廖手裡:
“猛虎團體持械拒捕,被我大唐士卒斬殺殆盡,事情畢竟是出在淮陰縣縣衙的管轄之內,這點錢就辛苦不良帥手下的弟兄們幫忙埋屍體了。
不良帥也曉得,我大唐士卒一般都是管殺不管埋的,後續處理事情就交給不良帥去做。”
左郎將蕭衛手握刀柄,打量着張廖,要是他敢說一個不字,不介意讓他走不出這間屋子,反正已經解決了這麼多人,不在乎多幾個。
不良帥張廖攥着手上的金葉子,難得的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