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辛苦您照顧好這個家了。麗莎怎麼開心,就讓她怎麼開心。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只要她願意。在她犯病的時候,會很囉嗦,會經常什麼都不記得,希望您能多包容她。
還有,我在醫生那裡給她拿了足夠一年的藥。每一份藥我都碾成了粉末,分裝好了。放在櫥櫃第三個抽屜。您待會記得藏到您自己的房間裡,千萬別讓麗莎知道。
您記得每天三餐,都要參合在她飯裡,讓她吃。還有,藥下面,有一張存摺。裡面有五十萬,這是我這幾年存的錢。您儘管用來花。麗莎想要什麼,就給她買什麼。別客氣。
媽,你一定要等我出來。知道麼?我會很快就回來。”大山邊說,邊淚眼噴發。整個人靠在了椅子上,揚起了腦袋,看着天花板上那孤單的吊燈。他第一次如此一連串的和自己的老孃說那麼多話。
就好像交代遺言一般,面面俱到。並且還都是圍繞麗莎的。
此刻,他多希望,抱着自己的老孃說:兒子逗你玩呢媽!
可他不行啊!
全世界,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
大山是男人,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卻爲了國家,把這岌岌可危,急需保護的家庭棄之不顧。他心中的那一份自責,簡直讓他肝腸寸斷。
而萱萱,早就已經楞到了說不出話,緊緊握着電話,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自己兒子難過的聲音。
她這輩子,除了他小時候,就沒有再聽到過大山哭。現在他成年了,成家了,成爹了。卻像個孩子一樣有了哽咽。
這讓她的心,疼痛到了極點。
“孩子,你好好改造,有媽在,媽一定會給你照顧好家的,你放心好了。”萱萱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多麼希望剛剛這個電話,是自己的兒子給自己開的玩笑。
可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從來不會開這種玩笑。
大山又交代了許多事情。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他交代萱萱,以後有什麼事情,就給他的手機發短信,他的手機會交給獄警保管,獄警是曾經的戰友,偶爾是有機會查看短信的。
這種謊言,萱萱真的相信了。
掛了電話。萱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大山,則靠在椅子上,儘量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平復……
深呼吸了大約十分鐘,他才緩緩拿起手機,撥打了麗莎最好的朋友的電話。
“燕子。”
“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打什麼電話?”燕子早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麗莎和他離婚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沒法打通他電話。所以,現在看到他來電,簡直想一刀剁死他。
聽到燕子牙癢癢的罵自己,大山心就像是被人給再狠狠的揪了一把。可他還是依舊選擇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和她說話:“我有事想求你。”
“有屁快放。不過,我不會幫你這種人的。”燕子雖說嘴硬,但是卻很奇怪,大山既然離婚了,爲什麼還要給她來電話。
“也許,你在記恨我和麗莎離婚。可是,你誤會了。我現在……我現在在警察局,即將面臨一年有期徒刑。爲了不讓麗莎傷心,我只能選擇和她離婚。”大山繼續說着自己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