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芽仍舊保持原先姿勢。
睿睿更加覺得奇怪了,好好的彈奏過程當中怎麼能突然停下來呢。
她難道不知道彈奏鋼琴就跟工作一樣,在彈奏的過程當中其實都是需要 認真對待的。
瞧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女人,發現她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某處, 頓時覺得疑惑,往後看去,便看見容越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
他眼前一亮,迅速從板凳上下來,直接走到了男人跟前,仰着頭看着他,“爸爸,你怎麼來了?”
他的眼中閃過意外,因爲事先容越琛並沒有告訴他會來到這裡。
“我來接你。”
容越琛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女人後,隨後將視線轉移到了睿睿身上。
陸青芽站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交談的畫面,瞥了好幾眼男人,都沒有對視上他的目光,好像他根本沒有看到自己一樣。
“爸爸。”睿睿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陸青芽,面色顧慮地看着容越琛,養着他上次只不過提到了陸阿姨這個名字,容越琛的臉色就顯得不對勁。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碰到了,就沒有再繼續遮掩的必要,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陸阿姨剛剛跟我一起彈鋼琴。”
容越琛沒有直接回應,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陸青芽,隨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毋庸置疑,他剛剛站在門外已經看到了這種場景,兩人一同坐在鋼琴前,目光專注地彈着鋼琴,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來回地跳躍着。
窗外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就像是踱了一層金一樣,女人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容,讓他有種恍若夢境的感覺。
他的心隱隱作痛,一想到現狀不能自已。
兩人相對無視,各自無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竟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久沒有得到迴應,不知道男人心中所想,睿睿又試探地問了一句,“我剛剛跟陸阿姨配合的特別好,你要不要聽我們彈?”
陸青芽面色淡然,心裡卻波濤洶涌,每次面對容越琛時,她的心情都是複雜的,明明知道睿睿是他跟另外一個女人的孩子,可是每次看到睿睿的時候,她心裡總是止不住的靠近。
“我們回去吧。”
思緒正漫遊時,耳畔傳來了男人淡漠的聲音,話卻是對睿睿說的。
很顯然,他話中的意思是拒絕。
睿睿張了張嘴,即便還想說些什麼,只是看見男人心意已決,他也只能將話給憋了回去。
到最後,他只能跟在男人身後往前走着,走到一半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那雙清澈的眸子直接落在了陸青芽身上。
被他這種目光盯着,陸青芽心中一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甚至還看見睿睿主動朝着她揮揮手。
心中又是一咯,她也朝着他揮了揮手。
從第一次見到睿睿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睿睿其實無形當中發生着改變,比如從第一次不願靠近到現在的願意稍微主動,雖然變化微妙,但是這一切都很不容易了。
從始至終,陸青芽都站在門口的位置,看着他們一步步走遠,背影越來越小,直到他們上了一輛車後,眼看着那輛車絕塵而去,陸青芽這纔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
幾天後,陸青芽突然接到了白浩明打過來的電話。
看着屏幕上顯現的名字,她眉心一皺,不明所以。
她潛意識地是拒絕接電話的,不由得想到了上次他說出難聽的話,本着好心卻被她說成有企圖,這要是換成旁人的話,心裡定是不好受的。
思緒正漫遊時,一時沒有注意到時間,直到手機鈴聲停止的那瞬間,她這才反應過來。
她隨手將手機放回原處,只是幾秒後,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她條件反射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依舊顯現的是白浩明的名字,難道是有什麼事?
伴隨着疑惑,她最終還是將手機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陸青芽保持着理性,語氣淡淡的,“有事?”
“不是我要給你打電話的。”
耳畔迅速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像是在表明着態度。
陸青芽臉色一黑,不是給她打電話,那幹嘛還要打過來?這個理由真是無厘頭。
“既然你不是給我打電話了,我就掛了。”陸青芽匆匆說完,正準備掛電話時,耳畔又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等一下。”
掛電話的動作一頓,陸青芽慵懶地掀了掀眼皮,“還有事?”
“那個……我父親要見你。”似乎是猶豫了一番,白浩明纔在電話那端開口說道。
聽到這句話後,陸青芽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他打電話過來一定是白善行的意思。
自從上次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她一直在忙着工作的事情,沒有去看白善行,所以說他身子沒什麼大礙,但是也受到了一定影響,康復休養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你有時間嗎?”白浩明的聲音繼續響起,“我打電話過來也是我父親的意思,你要有時間的話就抽空過來一趟吧,還是上次的醫院。”
陸青芽心中有些不解,“是有重要的事情嗎?”
這件事絕非去探望那麼簡單。
“你來了就知道了。”白浩明似乎不願意多說,一語帶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耳畔頓時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陸青芽盯着屏幕,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
醫院內。
貴賓病房。
陸青芽抵達目的地時,站在門外,透過門窗影院能夠看見裡面的一些情況,但是看不清楚,深吸了口氣,她最終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面前那扇緊閉的門在她面前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白浩明那張臉。
白浩明的臉上表情不大,看了一眼陸青芽,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回頭看了看病房,最終說出口不過一句話,“進來吧。”
陸青芽淡瞥了他一眼,提着袋子走進了病房,一眼便看見病牀上的白善行。